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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成衣铺的开张行进的很是迅速,只是开张的吉日却需等到下月。
数日后,姜煜桓差人送了一具木质人体模特的零部件来说是要先看看效果。
只是当初七将整个模特组装完后,看着那木制人体模特,他的面上却现出几分犹疑来。虽说金晋民风还算开放,但这身体曲线毕露无遗的模特却还是有些超出他的接受能力。
初七自己看看,亦觉有些碍眼。前世看惯了摆放在玻璃装饰柜中的各式模特,她并不会觉得碍眼,只是在这种环境下看,身边又有个大男人在,面对一个光溜溜的模特,还真是让她很是不适。
二人面面相觑了一会,都觉有些尴尬,初七的面色微微泛红,便是姜煜桓也很有些不自在。
“初七……”姜煜桓看着地面,犹犹豫豫的开口道:“你看这东西,会不会……有伤风化?”
初七叹了口气,这也正是她心中所想的。这些木质的人体模特平日里是不怕的,但是等霓裳开得大了。难免有人效仿,亦免不了有人存心生事,那时这木制模特怕就成了祸患了。
人生一张口,好坏都从中来,若硬是给你加个有伤风化的罪名,却也难以推月兑。
想了一想,她于是折中出了主意道:“姜大哥,我们不若雕几个身着衣物的女子吧,这样也不易出事!”
效果或比不上这个,但总比将衣服叠在一块要强得多。而且到时候给模特穿上了衣服,自然也就将原本模特身上雕着的衣物给盖住了,倒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姜煜桓倒是颇为同意,连连点头道:“也好!”
说话间,终是不免多看了初七几眼。这个丫头,看着小小俏俏,温温顺顺,却也不知从哪儿来的这般多的主意,偏还既新奇又想得周到。
讨论完模特后,二人便相偕过去铺子里看看。花有重显然是花了本钱的,这铺子内部极大,上下三层,一层后头还有间布置精巧的书房,可供人暂作休息。
二人一面走一面商量着,姜煜桓指着一层架子道:“这边我打算摆放各色绫罗绸缎,供人挑选,而这里……”
他指着另一头空旷之处,又继续道:“我打算放置一些成衣样式。供人挑选、定制!”
初七听他这样一说,不觉眸光闪动了一下,这才忽的想起另一件事来。一面想着,她不禁抿嘴一笑,看着姜煜桓道:“姜大哥不说,我倒险些忘记了,我这里还有份图纸,需劳大哥寻几个木匠师傅做上百十来个。这东西虽是简单,却是极好用的!”
她口中说着,已是直接伸手从腰间的荷包中取出纸与炭笔,直接绘了起来。她如今身边时时带着炭笔与纸,以防忽有灵思随时记载,这一习惯她前世便有。
只是那时却是方便许多,铅笔一枝,便签一本足矣。如今虽有炭笔,无奈一来污手,二来易折,用了起来仍是极不方便。她手脚极快,那东西又是极简单的,只几笔便已绘了出来。
“大哥你看,这是单个的衣架。上头装一只铁质挂钩,可以将它挂在起来,这两端延伸开去,可以撑出衣衫的大致形状,造型又比那人体要简单许多,虽说效果略有不及,论起来,总是要比将衣物搁置在箱笼中来的方便许多……”
讲起这些前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东西,她一时只觉得盈着满腔的激动。恨不得将所有知道的都娓娓道来,秀眉轻扬之下,明眸光彩熠熠,手上还比划着大略效果,远非平日那谨慎的模样。
姜煜桓静静看她,一时竟为她的神采所折,于她口中之言,不过听了个七八成。虽则如此,这奇思妙想却还是将他听得瞠目结舌。待她说得完了,他才微微的叹了一声,带了几分赞佩:“初七,我有时真不知道你是如何想到这些的?”
这样多的奇思妙想,竟果真只是官家一名普普通通的小丫鬟么?
初七听他这样说,不觉怔了一下。她说的这些,在现代不过是三岁小儿都知道的常识。担心被姜煜桓看出什么破绽来,她不禁下意识的抿了下唇,好一会才勉强笑道:“姜大哥谬赞了!”
姜煜桓亦没再追问,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前这个姑娘,从他的调查中来看,不过是官家一个普通的下人。
但从眼下来看,却已让他愈来愈好奇。虽心中好奇。但他并非不知轻重之人,也没有探人私事的癖好,因此此刻也只一笑主动结束了眼前的话题到:“罢了,我们上去二层看看!”
二人在二楼转了一转,初七担心被姜煜桓看出其他的破绽,因而也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在姜煜桓说话的时候淡淡的应和了几句,却是远不及适才那样了。
到底是混迹于商场中的老手,姜煜桓也察觉见了初七此时防备心颇重。心下不觉暗生悔意,只是此刻也实在不好再说什么。
草草结束了行程,二人走出“霓裳”。此刻已是正午用饭的时辰,姜煜桓犹豫了一下,便指着对面那家悬挂着高高酒旗的酒楼道:“已是中午了,不若陪我到对面吃个午饭吧?”
初七下意识的便想拒绝,但抬头见他满面歉意,心中也不免有些不安。其实这事也怪不得他起疑,毕竟此时若换了自己身处他的位置,怕也是要觉得奇怪的吧?一个小丫头,又是官家的家生子,自小到大只出过一次远门,却那里来的这般见识?这么多奇怪的点子?
这般一想,她倒也不禁心生歉然,因抬头对他一笑:“如此,就多谢姜大哥了!”
对面的酒楼名唤仙客来。上下三层,看着倒也气派。此时正是中午,楼中客人虽算不得满座,却也着实不少。二人才刚行到门前,便有小二迎了上来。
姜煜桓便问他可还有雅座,那小二闻言,笑容更显殷勤,一路引着二人直上二楼。
在一边的初七初时听姜煜桓要雅座,便有些吃惊,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她一直以为姜煜桓只是花有重手下的一名掌柜,但如今看他神情气质。穿着用度,竟远不似一般掌柜。
她忍住心下的疑惑,倒也没开口问些什么,只安静的在一边坐下。
这金晋可是没有女子优先,享有点菜权的规矩,因此便听得那边姜煜桓已在吩咐小二:“不必上太多,只拣清淡拿手的随意来个三四样,其余蜜饯果子,只斟酌着配上便是了!”
小二忙答应着,看看二人又问道:“二位可要尝尝本楼的酒?”
姜煜桓不置可否的微微挑眉,看了初七一眼,问道:“可要尝尝?”
“不了。”初七摇头一笑回绝道,她可没有在酒楼与男子对坐喝酒的兴致。
姜煜桓亦是了然一笑,正欲挥手令小二下去。不想那小二已伶伶俐俐的对着初七开口又劝道:“本楼的米酒素有盛名,酒味淡却滋味醇厚,最是适合女子的。更有养颜的功效,姑娘不妨试上一试!”
初七闻言一怔,旋即抿嘴笑了起来,这小二还真是擅能推销。想了想,她也就点了头道:“好,就来一壶我们尝尝吧!”
“好嘞!”那小二清清脆脆的应了一声,道了句客官少待便转头下楼去了。
初七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觉扬了下唇角,回头对姜煜桓挑眉提议道:“姜大哥,你看这伙计,还真是伶俐且又会招揽生意!”
“确确是不错的!”姜煜桓亦是了然含笑,他是何等精明之人,一听初七这话,心中已明白过来。
二人又说了会子闲话,那小二这才将酒菜亦应送了上来。又为他们二人各自斟上方才所说的米酒,这才留下一句慢用,恭敬的退了出去。
看着他出去后,初七这才低头看那桌上的米酒。是米黄的色泽,隐隐带着一股清淡的酒香。光是闻起来,她已是不觉起了几分兴,便举了酒盅向姜煜桓笑道:“姜大哥,这一杯便算我敬你的。预祝霓裳一切顺利!”
姜煜桓忙也举起酒盅,二人对饮了一杯。初七慢慢的品着口中米酒,那酒微甜,酒味虽淡薄,口感却是极好,又细糯绵长,不亏那小二极力推介。
她还在回味之中,那边姜煜桓已忍不住开了口赞道:“这酒倒还真是不错!”
初七忙也点头称是。二人又饮了几盅,话便渐渐多了起来。原来这米酒酒味虽淡,后劲却是足的,加之二人又无多少酒量,说话更是随意了许多。
同姜煜桓絮絮叨叨了半天的话,初七这才发现眼前之人虽言辞温文,说起话来却是恰到好处,议论风景、人物、时事更是一针见血,处处显出非凡的才华。
心下不由月复诽着那只虫子看人倒真真是眼光独到,也不知是从何处寻来的姜煜桓这样的能手。心底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终忍不住叹道:“原先对姜大哥不甚了解,我倒是不清楚的。今日与姜大哥闲话了半日,才察觉大哥看着倒果真不似个简简单单的生意人!”
她这话里带着试探,姜煜桓岂是听不出的。想着自己方才也在疑惑着初七的身份,姜煜桓不觉淡淡一笑道:“如若不是简单的商人,那你看我,岂还能是做官之人么?”
他说这话时虽则面上波澜不惊,但初七亦能瞧出他深黑的眸中却是满满的讥诮。她不由得怔了一下,这才想起他的腿脚不便之处来。
金晋虽未规定残疾之人不可为官,但却是约定俗成,为着朝廷的颜面,几乎见不到官场上有残疾之人。当兵之人,若残疾,不过是得几个抚恤,打发回家了事。即便是成了将军,亦不过得个虚衔,子孙荫官,从此在家养一辈子。
想着自己大概无意中刺中了姜煜桓的痛楚,她连忙歉然的对姜煜桓笑笑道:“姜大哥,抱歉!我并非有意如此说,只是见大哥谈吐颇为不俗,才……”
“无妨的!为官之人,十有八九,也不过是为着锦衣玉食、妻妾成群。如今我虽未为官,却也并不比多数为官者来的稍差,实也无需自惭!”姜煜桓呵呵一笑,摆了摆手打断她道。
见他说的如此豁达,初七便也是抿嘴一笑道:“这倒也是!”
两人说话间,姜煜桓已是提起酒壶又为她倒了一杯酒,看着她问道:“那你呢?好好的怎么却想到背井离乡的来这晋京?”
他这问题来的唐突,初七心中其实不大想答这个问题,只是自己适才冒失的问了他,此刻却是不好不说。斟酌了一下,她把玩着手中混黄的米酒,低垂着眼睑轻声道道:“我不过是想多挣些钱让弟弟过上好日子罢了!”
姜煜桓听她这样说,心底知道她不过是说了些子明面上的话,但是也没有再问下去。想多挣些钱让弟弟过好日子,在当初的源城亦可,又何必非要来这人生地不熟的晋京?
想了想,他便顺着她的话说道:“东家对于有才之人,素来宽厚,绝不会亏待了你!”
二人没再往下深说,又喝了一盅酒,微醺之后便不肯再喝。草草用了饭后,姜煜桓唤小二结账时,又令他得了空,送几坛米酒去花枝胡同的宅内。且先付了酒钱与他,那小二满口的应了。
姜煜桓亦是同初七一样住在花枝胡同的宅院里的,只是初七在东院,他在西院,隔得也算远。再加上初七是个现代人出身,太过抵触反倒显得做作了。只要在日常中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做到问心无愧便是了。
故而他命人送酒过去的时候,初七只当他是自己买回去要喝的,也没太在意。她在旁看着,眼见只这几个菜、一壶酒便是近三两银子的饭资,心中也不免暗叹这京城物价之高,居大不易。
出了酒楼,姜煜桓仍去了霓裳,初七想着要购一些物什,便辞了出来,自去逛街。春日的天气已愈发的暖和了,街上行人更是熙熙攘攘,川流不息。
她打量一下周围,寻了一家中等规模的铺子,走了进去。买了各色丝线并大小绣架各一个,又留了地址,请掌柜的遣人送往花枝胡同。虽说霓裳里头丝线必是有的,她便取些,姜煜桓想来也不会说些甚么,但她却并不想因这些个小便宜,没得让人小觑了她。
走出绸缎铺子,她又去买了画笔及各色颜料,这些东西的价值远远超出她的预期,但将后来的事儿,却是少不了它,她也只得硬着头皮买了。
买完必须的一些用品,她走在街上,便觉没了目的,只是安步当车,随性而行。走了好一会子,却已到了玉带河边上。这玉带河原是通联晋京城外护城河的,经了这些年的营建,俨然已是花红柳绿,碧草成茵,好一派春深美景。
一眼望去,满目檐角高翘,朱户深深。想来这靠河两岸所居之人,非富即贵,无一平民。
此时午时已过,一溜顺边的小轿与青绸帷车正纷纷返家,看着倒也热闹非凡。她无意争竞道路,便靠在一边一株正自盛开的杏树下静静发怔。春风拂过,杏花零落如雨,她不觉看得痴了,亦懒得动弹。
如此站了一阵子,她正抬脚要走。又有一辆别致精巧的小车过来,她本是站在一旁要避开的,哪知那车倒是奇怪,竟直直的驶向她。
等从一旁经过的时候,只听得车内传来一个低柔悦耳的女声:“莫耽搁,只折上一枝杏花便好!”
那声音本是放得极低的,然而听起来确实熟悉无比。初七听在耳里只觉得一阵轰隆隆之声,于青天白日之下,仿佛一记惊雷。她骤然抬头,对着那小车冲口叫道:“盈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