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朝着对面青青抛洒出去的同时,也有一部分溅到明月的身上,明月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心中茫然一片,就在这一瞬间夏红飞身掠起抱起青青,秋绿飞起一脚也竟然将这壶热水再踢了回来。
明月的心都揪到一起了自己要怎么做,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这些热水当头浇下,刚准备爬起的明月就地一个打滚。
“哐啷”一声之后,壶水跌落下来,尽管仍有余水溅在明月身上,但至少避免了一壶开水当头浇下的荼毒,青青惊魂未定,在夏红怀里簌簌发抖,明月更是将头都快贴到地面上了。
“哼!你躲避的倒是挺机灵。”
“你可知罪,小小年纪竟然心怀叵测、心思歹毒,竟敢以下犯上,一壶开水竟然也成了谋害主子的利器。说!何人指使你谋害小姐。”
秋绿的冷哼明月可以不放在心上,然而夏红的厉声质问,却让明月心中一个打颤,事件开始升级了。声音中也夹带上了哭腔。
“红姑姑,明月不敢也没有异心,更不敢谋害小姐,明月只是一时疏忽,请小姐原谅,请红姑姑、绿姑姑饶恕。”
“还不说实话!莫非真以为你姑姑青莲是夫人的贴身丫鬟,我动你不得?她有功劳苦劳,可你没有!”
夏红这样说的时候,以为明月从小在青莲身边长大,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份,所以此刻已经是将青莲牵扯进来威胁明月,只是明月不仅知道自己的身世,还知道青青更是皇帝的女儿,所以她才会更担心。
“红姑姑,明月对小姐忠心耿耿,未敢有异心,请两位姑姑明鉴。”
“嘴巴倒是挺硬,我且问你,下午的时候,你和凤喜在谋划什么,可是想着要给小姐一个下马威?这可是凤喜那泼货教你的?”
明月一愣,凤喜什么时候教过自己了,突然意识到夏红竟然想要借着自己这次的不小心将凤喜揪出来,非但如此,府里的所有的下人都将会知道,凤喜将会是因为自己而受到惩罚,从此所有的人都会疏离自己,而自己将被孤立。
明月本就与府里的其他人沟通欠少,主要是明月觉得没有必要,夏红这真是一箭双雕的毒辣计策,低下头,心思百转千回,即便自己枉做小人,将凤喜拉出来垫背,平白无辜便宜了夏红,但从另一方面也承认自己确实有以下犯上的心思,这样的亏本买卖明月肯定是不能干。
“红姑姑,明月与府里的凤喜并不熟识,只不过今天下午才认识,她又如何能够教明月。”
“好,凤喜没有教你,那用开水谋害小姐这样的事情便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小小年纪,心肠如此毒辣,长大以后还得了,秋绿请老爷、夫人,还有青莲一起来清苑。”
“好的,姐姐。”
无论明月如何小心,她虽了然夏红、秋绿一直在找自己犯错的时候,然而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明月就是石头,也能被夏红挑出一根刺来,更何况明月此番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秋绿已经去喊老爷、夫人,还有青莲姑姑了,明月倒想看看,夏儒这个正牌父亲是借机下狠手,还是给自己留下一线生机,至于柳氏和青莲姑姑,明月知道她们俩肯定会想办法,所以在夏红说要秋绿喊众人来的时候,明月索性一句话也不说了。
这个时候,青青在夏红的怀里也已经平静下来,黑墨一般的美丽的眼睛充斥着蒙蒙水雾,静静的窝在夏红怀里轻轻摇着夏红的胳膊。
“红丫头,我已经没事了,府里我就她这么一个玩伴,可不可以……”
“小姐,以下犯上,奴下欺上,这事搁在哪里都不能这样轻易放过,要是在宫里触犯龙颜说不得就是诛九族的下场。”
“可……”
“小姐,夫人和老爷已经来了。”
青青正待辩驳,夏红直接打断说夏儒和柳氏已来。
夏红话落,明月便听到几百米远处,数道乱哄哄的脚步声,其中一个脚步轻微收敛,熟悉的打紧,这是秋绿,还有一个虽然急促,却仍是沉稳有力,另外两道就显的慌乱许多,步子也非常杂乱,压抑的急促中间或小跑,却又时时顾及身边的人偶有停顿,而且两人小跑的时候出奇的一致,只是停顿的时候微有差距,明月想这两人应该是柳氏和青莲了。
“青青,我的宝贝女儿。”伴随这道声音响起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愈加急促起来,于是柳氏和青莲一路小跑起来。
“青青,可是烫着哪儿了。”柳氏温和的声音响起,明月知道柳氏的关心在于自己有没有给这位公主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害。
“娘,青青没事,红丫头保护了青青。”
“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娘快要担心死了。”脚步声更近,青青挣月兑夏红的怀抱朝台阶下飞奔而去。
“爹爹,青青没事,青青就明月丫头这么个玩伴,爹爹可不能重罚奥。”
明月耳闻青青腻歪娇软的嗓音在跟夏儒撒娇,心中突然舒下一口气,只要青青坚持,自己这条小命也算保住,只是身子跪着伏贴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好,好,爹爹先听听明月这丫头怎么说。”
“老爷、夫人,今日里下午明月这丫头从外面回来和凤喜两人嘀嘀咕咕,回来后奴婢要她给小姐打水,她竟然在小姐跟前将壶水抛了出来,若非奴婢眼疾手快,只怕小姐此刻已被烫伤,还请老爷夫人明鉴。”
没等夏儒开口询问,夏红首先开口,断章取义,将两件根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竟然牵扯在一起。“明月,夏红所说可属实?”
“明月今日下午遛马回来,在门口碰到凤喜姐姐,她说一个人怪闷的,要奴婢没事的时候多去她那里坐坐,回到清苑后,秋绿姑姑还问起这事,明月也是今天下午才认识了凤喜姐姐,红姑姑要我去给小姐打水,可明月不小心绊了一跤,这才将壶水洒了出去,请老爷明察秋毫。”
明月自己不能说两件事情毫无关联,这样的话自己就陷入了夏红的话柄,她只需要将事实陈述出来。
“我也不管你到底多会认识凤喜,我只问你,怎么会这么凑巧你就在小姐身边不小心绊了一跤。”一听夏儒这话,明月就知道夏儒看似只是想要惩罚自己,却还是偏夏红这边。
“确属巧合,明月不敢欺瞒。”
“巧合?天下巧合之事甚多,无巧之事也可说巧合,若是凤喜出这样的馊主意,而你小小年纪偏听偏信,竟然拿开水往小姐身上招呼,自然是需要家法伺候以示惩戒,让你明白该如何做一个诚实衷心安份的奴婢,若凤喜没有出过这样的馊主意,而你自己竟然如此,若有其心,当诛!若偶其行,必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