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念在明月从小跟在女儿跟前,况且又是青莲的侄女,从小在府里长大,也是你我看着长大的份上,况且此次明月也说了,是不小心之过,此事也就此揭过如何。”
“夫人好生糊涂,即便是不小心之过,也得多加教育,怎可这样就轻轻松松揭过,青莲的为人我们是了解,可是明月一个小丫头,正是学习道理的时候,若万一真是听了她人教唆,这岂非很严重的一件事情。
青青从一出生,就受到我主恩赐,岂可与一般人家之女比同,自是娇贵非常,此次也是万幸,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严惩不贷,以儆效尤,给府里的其他奴婢看看,否则家风不严,何以治家,何以给青青一个安全的生存环境。
所以,我的想法是将那凤喜叫过来,问问再做定夺不迟,若果真如明月这丫头所说,夫人放心,明月我们从小看到大,自不会太过苛责,然而此事却是影响颇大,体罚断然是少不了的,夫人你说这样如何?”
夏儒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更将青青的身份隐隐的提了出来,在场众人,哪一个不知,所有人都能明月不知道,明月听了夏儒的话,心中越发失望了。
这样的事情可大可小,如果夏儒念在明月是他的女儿,自然可以化小,然而明月已经感觉到夏儒是在极力的按照夏红的想法来办事,如果说夏儒胆小怕事到还可以理解,可是明月一点也没有看出夏儒有多么惧怕青青的真实身份,或者对从宫里出来的夏红、秋绿平日里多有忌惮。
很多时候,明月感觉夏儒对于青青的爱是出于真心的,可夏儒是个什么身份,不过明朝一个伯爵,难道此人竟然如此胆大,在皇帝的眼皮子地下与皇帝的妃子有奸情不成,否则不足以解释,夏儒对青青这样宠溺的爱,对柳氏所生女儿的疏离。
明月虽然是来自现代,可是这个事情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相信,夏儒会知道自己是一个来自异时空的灵魂占据了他亲生女儿的身体,所以才这样疏离自己的亲生女儿。
不管是哪种情况,明月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一时之间倒也真是模不透夏儒这个人心中到底是怎么想。
但是明月至少知道一条,那就是夏儒根本不会帮自己,非但如此,明月至少觉得这夏儒有落井下石的嫌疑。
“凤喜见过老爷!”
在夏儒说完之后,秋绿就已经去找凤喜了,是以明月一个人跪在院子里胡思乱想不多大一会,凤喜便已经来了。
“凤喜,你可知罪!”
夏儒一声冷喝,声音又高又急,就连跪在地上的明月都吓了一跳。
明月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这夏儒一来不是直接问事情,而是问凤喜是否知罪,而自己竟然跪在地上,希望这凤喜此刻脑袋活泛一些,或者能够胆大一些。
“奴婢做事一直尽职尽责,不知可有什么疏忽,还请老爷明示。”
听到凤喜的回话,明月心中还是长舒一口气,她就怕凤喜一看自己跪在地上,以为自己告了什么密,而一股脑将下午她的话都说出来,这样不仅仅是明月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就连凤喜她自己,且不说夏红不饶她,只怕是夏儒也不会放过。
“明示,如何做一个奴婢还需要我来教你?一个奴婢应该恪守的家规你可记得,即便我这府里无法惩罚一个自己的奴才,大明王朝却还是有着刑法律率来惩罚大逆不道之徒。
我且问你,明月的所做之事,你可知晓,你还不从实招来,是否有指使一个六岁的小丫头以下犯上。”
“指使?奴婢也是一个丫头,明月也是丫头,丫头又岂能指使丫头,况且明月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凤喜想要巴结,尚且来不急呢,又会指使她做什么事情。
若说这府里哪个丫鬟权利最大,奴婢到觉得夏红、秋绿虽跟奴婢同为府里的丫头,但身份却比我们这些府里的丫鬟娇贵上不少,做什么事情也不需要经过府里的同意,若是老爷不满意奴婢,还请老爷处置。”
虽然跪在地上的明月双腿早已麻木僵硬,可这却不妨碍她心中为凤喜一番话喝彩,这凤喜就是胆大,若是一般的丫头,只怕早已被夏儒的一番喝问吓的屁滚尿流,语无伦次了。
“好尖利的一张嘴,我夏红虽是宫里赏赐给府里小姐的,可从来没有自恃自己来自宫里,胡作非为过,不知道凤喜可是对我们姐妹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今日老爷、夫人、小姐都在,你且把话说清楚,否则即便同是丫鬟。
可夏红也是有脸皮的人,自然不能就这样让她人随意这么指责,更何况凤喜你不也说了么,我们比你娇贵,今日我还就明着告诉你,我自恃身份也罢,还是娇贵也罢,为了小姐着想,也不能让你这样的恶奴随意欺主,自己没有做奴婢的自知,竟然还想着要带坏一个六岁的小丫头以下犯上。”
夏红一出手,跪在地上的明月又暗叫糟糕了,凤喜刚才还不如把话直接挑明,此刻这番影射,加上她刚才那番跟夏儒的顶撞,只怕夏儒不需要再听她说什么,都可以直接责罚于她。
“果真是奴大欺主,今日我夏儒还在,你尚且都敢这样顶撞,若他日夏儒有个三长两短,这府里还不让你凤喜一人只手遮天,此等恶奴,我也不问你之前做过什么错事,单单是此番这样的作为,我夏儒要惩罚自己家中的一个奴才,到还不至于弄到大理寺让刑部人笑话。
更让宫里恩赏青青的两个贴身丫头笑话,夏红、秋绿知大理,不说我夏儒不会管教府中奴才,只是说你牙尖嘴利,你可知这是打老爷我的脸,先前觉得你从小在府中长大,尚且留给你一份薄面,现在看来,是没有这个必要,真真让人笑话。来人!”
“老爷,您喊小的们?”不过一个呼吸,两个自告奋勇模不清楚状况的家奴便从斜旁里走出来,似乎是正好经过此地,因为明月一直注意这里的情况,竟然都没有发现的斜旁里来人,但一开始她知道是没有的。
原本凤喜还一脸坚定并且没有再辩驳,此刻脸色突然夸了下来,想来她也是没有想到,竟然正好有两人在身边,她一直以为夏儒不过就是这样说说而已,没想到竟然真的出来两个人,所以脸色有些苍白的同时夹杂着不可置信。
“恶奴欺主,责打五十杖。”
“老爷?”两个府中的奴才此刻有些不知所措,从来没有见过夏儒雷霆手腕他们,此刻也有些呆滞,更不知道所谓恶奴欺主,是哪个,难道是跪在院子中的小丫头,明月?
五十杖,那么个小丫头,还不如说直接打死了事,况且他们也知道明月乃是小姐贴身丫鬟,其姑姑更是夫人的贴身陪嫁丫头,只是,他们却没有看到青莲求情,这事情就有些诡异了,一时之间有些模不着头脑,至于凤喜他们更熟悉,做事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差错。
“哼!别告诉我夏三、夏四你们两个也被凤喜这恶奴收心,还不执行!”
“凤喜?”夏三、夏四两个异口同声,显然凤喜在府里的这些奴才眼中,印象也都颇为不错,只是两人一而再再二三如此,饶是脾气再好的人,也受不了底下的奴才两次挑战自己的权威。
从此事上看,明月想不仅仅是自己在府中的这六年,只怕之前这夏儒待下人都是不错的,否则这些下人不会有这样的反应,这就让明月更加猜不透了,难道夏儒真的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官位,或者觉得舍弃了明月,他和柳氏还可以继续传宗接代,可是为何自己都长到六岁了,夏儒和柳氏两人并没有再给自己生出一个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明月更加糊涂,想不明白夏儒这个人。
“好,好,好!都是府中的好奴才,夏红,就麻烦你来责罚吧,让两位见笑了。”
“老爷,这凤喜就算是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五十杖下去,岂非直接要了她的性命,可否择情减少一些,就算给她一个教训罢了。”就在明月心惊肉跳的时候,柳氏适时开口。
“夫人,府中的奴才不听我这个一家之主的话,让人笑话了,夫人此刻又提出,这府中我夏儒可还有一席之地,我一家之主可还有什么威信可言,罢了,罢了!夫人即已开口,夏红那你就责打上三十杖,且留她一条性命吧,苦劳总是有的,至于明月同罚,十杖,以此惩戒府中所有的丫鬟奴才。”
“老爷……”
“求老爷看在明月年纪幼小的份上,饶恕了明月吧,青莲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