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重见过公主。”
“陈将军快快请起。赐坐。”
“谢公主恩典。”陈重起身却没有坐下,“公主,来时听府里的管事说明洁落水,不知现在明洁在何处?”
乐安听他口气急,说道:“明洁刚看了大夫,没有大碍了,现在正在里间休息,子静,你进去看看明洁是醒着还是歇下了。”
“是。”子静低头进了里间。
“陈将军不用这么着急,丫头很快就会出来的。”
“公主,实在是对不住,明洁给您添麻烦了。”陈重抱拳道。
“陈将军说这话莫非是笑话本宫?明洁在本宫府里受了伤,你还要给本宫道歉?”乐安看着陈重苦笑说道。
陈重说话时带了一些怨气,可被乐安这么一说,他又觉得自己口气太冲了,他尴尬的笑了下,“公主说笑了,陈重可没有那个意思。”
“你不必这么说,今日的事确实是本宫的失误,明洁真是受委屈了,本宫必会给你与明洁一个交代。”乐安正色说道。
“公主这话真是折煞陈重了。陈重绝没有怪罪公主的意思。”陈重忙起身说道。
乐安抬手阻了他的话,接着道:“想必来时府里的下人已经跟你说过事情的经过,明洁虽是瑾浩撞到了池塘,可这其中有误会。”她说着又觉得刚刚瑾浩与妙竹的话太过匪夷所思,她顿住,想好的话这时却说不出口了。
陈重疑惑的看了眼乐安见她不语,他看向了瑾浩,瑾浩上前拱手给陈重欠身说道:“今日的事确实是瑾浩之错。”
陈重听他把落水之事徐徐说出,眉头越皱越紧。
“启禀公主,李小姐还醒着,不过李小姐让奴婢转告陈将军,李小姐她已经没事了,只是现在衣衫不整就不出来见将军了,让将军勿挂念。”子静说完,几人都看向了里间,在里间门前芸娘也跟了出来,她跟乐安几人行了礼。
芸娘见到陈重着急的样子,忙细细跟他说了明洁并没有大碍,陈重听了芸娘的话才真正放下心来。
“明洁没事就好,你当时跟在明洁身边,怎么不小心着伺候?”陈重皱眉问了句。
“奴婢该死,还请少爷恕罪。”
陈重见跪在地上的芸娘,也知不是她的错,“你起来吧,这次明洁无事就饶你一次,你进去伺候吧。”
“谢少爷不罚之恩。”
等芸娘去了里间,外间顿时安静了下来。乐安见陈重还是眉头紧锁,开口道:“将军,今日的事只是意外,明洁身子还得调养两天,不如就在本宫府里调养如何?也算是本宫将功赎罪了。”这话说的随意,陈重听后却不敢大意,忙躬身道:“公主哪里话?我也正有这想法,那还得叨扰公主一些日子。”
两人两句话这事就定了下来,芸娘在里间屏风外听着两人的对话,转身到了明洁床边,明洁正小口喝着瑾浩吩咐人熬的去风寒的汤药。
芸娘对明洁眨眨眼,又向丫头的方向隐晦的努努嘴,明洁一愣,她大口把汤药喝完,说道:“你们都下去在小间待着吧,若有事,我自会叫你们,芸娘留下就成了。”
几个丫头面面相觑,芸娘低头站在床前不语,一个嬷嬷开口道:“既是小姐吩咐,奴婢们这就出去了。您若是有事一定叫奴婢们。”说着,几人都躬身退出去了。
“芸姨,让她们出去,你是不是有事要说?”
“小姐,少爷刚刚跟公主说要让您留在公主府养伤。”芸娘有些无奈的说道。
“在公主府养伤?刚刚公主是这么说的,难道舅舅不是来接我回去的?”明洁愣住。
“听公主的话意,应该是觉得极对不住您,想让您在这里养好伤补偿您。”芸娘摇头回道。
“那我还能不能去临州?”明洁失神的说道,难道就要这样等到明年然后嫁人吗?
“奴婢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少爷同意小姐回临州,公主虽是不想让您回去,可毕竟少爷才是您的长辈,这事还得找少爷。若是这次要在公主府里休养,还要跟着公主学规矩,只怕一年之内都回不了临州了,而一年后您及笄就要被指婚,到时更不能出永州的。所以,依奴婢的意思,您今日得跟着少爷回去,再跟少爷说说您回临州之事,学规矩的事只能拖一天是一天了。”芸娘仔细的说着。
明洁听了黯然不语,芸娘见她失落的样子,心里一紧,她轻握住明洁放在被子外的手,轻声道:“小姐,您不要想太多,毕竟婚事还没有被说妥,一年以后或许皇上就不会再记得把您许给三皇子了。”
明洁牵强的笑了笑,“芸姨。你给我梳梳头吧,我要出去见舅舅。”芸娘担忧的看着她起身下了床,她终是拿起了梳子。
丫头们都站在小间里,明洁两人出来时,她们都愣住了,明洁把小桃两个丫头叫到了身边一起去了外间。外间里陈重背对着明洁正跟乐安说着什么,瑾浩先看到了明洁,他忙起身迎了过来说道:“李小姐,你怎么下床出来了?”
芸娘见他急切的样子,忙侧身挡住了明洁半个身子,或许是她动作太突兀,瑾浩蓦然停住了脚步,乐安与陈重转身看到了明洁,都站起了身。
“小洁你身子刚受了凉怎么起了?”陈重皱眉瞪了芸娘一眼。
“你们是怎么伺候的?主子出来你们也不拦着?若出了事,本宫必要了你们的脑袋!”乐安狠声道。
“公主饶命,奴婢知错了。”
明洁看着跪了一地的芸娘与丫头们忙开口:“跟她们没关系,是我自己要出来的。”
“小洁有事?”陈重问道。
“嗯,既然舅舅都来了,我想着跟舅舅一起回去,正好胡太医给我补身子的药还没喝完,等养好了身子还得针灸呢。”明洁皱皱鼻子说道。
乐安听了一怔,刚刚丫头还说她怕衣裳不正不愿出来,怎么这又?
“刚刚你舅舅跟本宫商量着让你在本宫府上多住几日。你若牵挂着胡太医开的药让下人去相府都拿来就是。”乐安劝道。
明洁神色勉强,陈重见状心疼的很,刚在刑府被人算计,这又掉进了池塘,幸亏是没事,若是出事了,自己真是要后悔莫及了,一时间,陈重恨透了公主府。
他轻声对明洁说道:“小洁,你是不是想家了?没事,舅舅这就带你回家。”
乐安心里暗道陈重坏事。明洁听了陈重的话也不开口,只是扯着嘴角笑了笑,她这可怜兮兮的表情更是让陈重确定了刚刚的说法。
他转身对乐安道:“公主,明洁本就认生的很,今日还是让我领回去吧,等她身子好了,再来跟公主道谢!”
“将军哪里话,既然明洁想家那就回去吧,规矩等以后有了空闲再来学不迟。”乐安只能这么回道,她见明洁低着头不看自己,以为她害羞,她过去拉了她的手说道:“你回去好好的养伤,等你身子养好了,本宫再遣人叫你过来。”
明洁听后抬头感激的对着乐安点头,乐安心里的一点不快也就随之散去了,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吧。
因为乐安的不再坚持,陈重跟乐安又寒暄几句,随后就领着明洁告辞离去。瑾浩觉得愧对明洁,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明洁也知道他的想法,走前还特意跟他点点头,看着瑾浩释然的神色她也就离开了。
两人走后,一直在院外候着的陈管家进了屋里。
“公主,刚刚奴才问了那几个当差的丫头,本来是君儿与香儿当值,可去了小厨之后过来的是翠儿与香儿,而且,翠儿应该还在禁足才对。跟她关系不错的品儿说,她听说李小姐到了府上,情绪激动,拼命求了君儿才能进得花园的,奴才相或许是这丫头的问题。”
“她们在什么地方?跟你过来了没有?”乐安问道。
“回公主话,奴才带了翠儿、君儿与香儿一道过来,她们三人在外边候着,可让她们进来?”陈管家抬头回道。
“子平。你去把她们带过来吧。”乐安点头吩咐道。
“陈叔,你看着她们几个可露出把柄来了?”
陈管家说道:“回王爷话,这三个丫头,君儿当时不在亭子里,香儿平日里是个老实的,翠儿倒不是省心的。”
他虽没有直接说出来,但还是怀疑翠儿,瑾浩若有所思,翠儿在自己院子伺候过一段时间,她不像是个有力,会把式的女人,可不是她难道是香儿?他努力回想香儿的样子,竟是怎么都想不起。
子平领着三人进了屋里,翠儿战战兢兢的跪着,她的脑子一片混乱,自从在亭子里王爷被她撞了,她就一直混乱着,自己怎么会突然伸手推了王爷?
“谁是翠儿?”乐安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三人。
“回公主话,奴婢正是翠儿。”翠儿颤巍巍的低垂着头回道。
“你本该禁足却去了花园,还推了王爷是不是?”乐安直接问道。
“奴婢是冤枉的,奴婢绝没有害王爷的心思啊,公主明察!”
乐安见她激动的模样不为所动,“你推了王爷,竟还敢狡辩?来人,掌嘴!”
几个婆子上前扯着翠儿“啪啪”几声,翠儿脸上红肿一片,她本想说的话也呜咽在嘴里,打了十几下,婆子松了手,翠儿被甩到了地上趴伏着。
“本宫问你,你为何要害王爷?是什么人指使你的?”乐安说着眼睛瞥了眼一旁抖得不成样子的君儿与香儿。
“奴婢冤枉的,奴婢绝不会害王爷的。”翠儿犹自辩解,她抬头看着瑾浩正一脸厌恶的瞪视着自己,她心里凉的很,她喃喃自语着冤枉,乐安不耐烦的皱紧了眉头。
“把她拉下去接着问。”乐安抬手说道,两个丫头应是把她架出了房间。
这时陈管家似想到了什么,靠前轻声对乐安说道:“公主,刚刚妙竹丫头跟奴才说,王爷被推时,她看到推王爷的那只手腕上有一闪而逝的亮光,她后来一回想,觉得可能是女人身上带的饰物。”
“是吗?她们三人身上可有谁带了?”乐安挑眉道。
“这正是奴才奇怪的地方,她们三人身上都没有带饰物,翠儿也没有。”陈管家疑惑的解释道。
“会不会是妙竹看错了?”瑾浩在一旁插话道。
“回王爷话,照妙竹的意思,她是先看到了亮光又看到有人推您,当时她太过紧张,所以也忘记看您身后到底是何人了。”
“哼,莫非那东西还能飞了不成?”瑾浩冷哼了一句,“小五,再吩咐下去,把府里里里外外都搜仔细了,检查丫头们的住所也都擦亮了眼睛,尤其是这三个丫头的。”
“是,王爷,奴才记得了。”
等小五出去,瑾浩看着跪着的两人,问道:“陈叔,她们两个平日都做什么差事?”
“君儿一直在花园,香儿从到了府就一直在您院子里。”
“在我院子里?她到府多久了?”瑾浩不解,自己对这个丫头一点印象都没有。
“香儿是府里从伢子那买来的,到府不到一年,本来她绣活做的不错,可当时您院里正好缺人手,奴才看她也是个老实的,就遣了她去伺候您。”陈管家答的有些心虚,其实当时伢子送了他一潭好酒,说香儿是他家乡的远房亲戚,让自己帮她顶个好差事,又逢王爷院里缺人,自己合计着左右不过是前院打杂的,就遣了她去,想不到王爷竟问起了这个。
“陈叔真是糊涂了,一个外边买的丫头怎么也送到我院里来了?”瑾浩略带责备的说道。
“王爷恕罪,是奴才失职了。”
“陈叔起来吧,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瑾浩见他跪在地上也就叫了起,他想起府里下人虽多,大部分却都是小家送来的闺秀,真正的下人也不多。
“这个香儿就是与翠儿一起伺候的那个?”乐安看向陈管家问道。
“是,公主。”
“香儿,你与翠儿一起当差,可看到她推王爷了?”
“回公主话,奴婢并没有看见,奴婢一直站在翠儿姐姐身后不敢抬头看主子们真颜。”香儿带着鼻音细声回道,她的嗓音透着不安与惊吓,更让陈管家觉得她是个胆小怯懦的女孩。
香儿的一句话让听着的人浮想联翩,她虽没承认见过翠儿出手推王爷,却说翠儿在她身前站着!是啊,若不是翠儿推了王爷,难道还是站在最后面的她推了王爷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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