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清高 醉卧沙场君莫笑 第116回 困兽之斗

作者 : 可爱深红

苏锦被峻王安排在别馆,倒也安全,虽然她自己有些提心吊胆,但是又有谁会猜测是峻王所为呢?故而连搜查的官员到来,也只是礼貌性地问候了一下管家便去了。主管这件事的大臣不傻,就算找到苏锦,郭太后也不会觉得是立了大功,可如果搜不到又惹恼了这些皇亲国戚们可就得不偿失了。他的这种想法,倒助了苏锦。十几日过去了,苏锦见外面渐渐没了消息,心也稍稍放了下来。只是这个别馆,除了峻王偶尔来,就没有别人了,偶尔苏锦觉得有些冷清。话说那头郭太后在兴庆宫可就没这么悠然了,她本想用“李代桃僵”之法把苏锦送进宫,解决掉李素素这个妖精。可是那日在中庆门,偏偏有人干扰了她的计划。有杀手提前对李素素下手,还惊动了李恒,李恒赶到中庆门保护李素素,这才引起了众人的围观,混乱中跑了苏锦。郭太后的气自是不必说,她恨不能找到苏锦,找出幕后主使,将他们一起碎尸万段。她知道苏锦没有这么细密的心思和能耐,背后一定有人。那李素素本该成了刀下冤鬼,倒因苏锦的出逃,不仅活了下来,还真正飞上枝头变凤凰。不过这一切,李素素压根就不知情,她更不会感谢上苍的眷顾。李素素在郭太后面前越发骄横无礼起来。不过郭太后错过了最好的除掉李素素的时机,这几日虽恨得牙痒,但也无计可施。几番怒火浇心之后,竟然就卧病了。太医调养了数月才好。转眼春去秋来,苏锦在别院一住又是几十日。她枯索无聊之际,也跟荷香学学女红,这段时间这方面倒是长进了。荷香偶然也跟着苏锦识两个字,不过是打发时光罢了。忽一日,峻王的马车又至,苏锦只当是一般的探访,出门迎接,却不曾想峻王竟将行李也都搬来了。苏锦不解,问道:“这是作何?”峻王着一件紫色王袍,手持一把折扇,气宇轩昂,笑道:“这是我的别馆,我得搬过来住几日,久不来住,别人会起疑的。”苏锦有些恼,峻王这不是趁人之危嘛,但到底寄人篱下,自己又是朝廷的通缉犯,便也只好忍了。果然接下来几日,峻王与苏锦同作息,共寝饮。苏锦虽有些别扭,但也无法。一日,入夜。苏锦因入秋天气长久未寒,秋老虎余威尤盛,竟有些热燥昏沉起来,苏锦担心是风寒将至,又见夜深,不想惊动荷香,便独自一人披了件衣服,往黑夜中去透透空气。苏锦信步到峻王的房外,只见房内居然还有灯影摇曳,料是峻王还未安寝,也不曾在意。却偶然听见峻王房内似有人在与之交谈,不禁好奇心起,蹑步到门外偷听。“峻王,此事光远将军倒是没有意见,只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苏锦听了似是正事,倒也不十分惊奇,便转身欲离去。谁知峻王的声音又传来:“只是什么?他有何条件?”峻王的声音有些粘性,苏锦又不大想走了,想来也无事,听听又何妨。“只是这毕竟是谋逆的大事,他不知峻王的意愿是否够坚定?”还是那个男声。听见“谋逆”二字,苏锦拎了拎神,竖起耳朵继续听下去。峻王似乎是在沉吟,半晌才压低了声音道:“你且回去告诉将军,就说——”峻王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不决。“就说,前几月宫里落跑的妃子正在府上做客。”听到此处,苏锦一惊,慌不择路地向后退了两步,不想却踢到一个石子,发出“圪垯”一声。苏锦害怕峻王有所察觉,连忙转身疾奔入自己房内,不曾敢回头望后头。苏锦推开门又关好门,捂着胸口猛坐在炕上,此时荷香也有所察觉,揉着惺忪的睡眼,辗转过来问道:“姑娘这是去哪里了?秋夜寒冷,不要中了寒气。”苏锦满头是汗,并不答应荷香。荷香本是个机敏的,见苏锦不答话,立刻翻身坐了起来,意欲掌灯,却被苏锦制止。“姑娘可是做噩梦了?”荷香问道。苏锦依旧不答,警觉地感知着门外的动静。半晌过去,见无声响,才逐渐平复下来。苏锦附耳把方才听到的秘闻告知荷香,荷香听了亦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厉害,说道:“姑娘先装不知道才好。明日我想办法溜回苏府一趟,将此事与老爷商议。”“不可。”苏锦制止道,苏望之年事已高,况且颇有些迂腐,若是让他知道女儿卷进一场“谋逆”的纠葛,必吓出个好歹来。荷香虽灵巧,却也到底目光短浅。苏锦遇事无人商量,更觉得前途为卜起来。苏锦思索再三,忽而想起一人可做商议,又有些欣然起来。此人不是别人,却是许久未蒙面的陆龟蒙。苏锦不便出别馆走动,荷香又不识陆龟蒙的住处,苏锦忽又觉希望落了空,一时间愁云密布,思绪纠结。辗转半夜,不觉天色晶明。峻王派人来传苏锦前去早膳,苏锦刻意装扮了一番,极力掩饰作什么也没发生,心中却涟漪不断。峻王倒并未觉察什么,依旧是些闲散的问候或与苏锦谈些诗词。苏锦正与峻王谈论唐诗,忽而灵机一动,对峻王道:“古诗虽好,却总是旧瓶旧酒,难品出新意。我觉得诗文最好,是讲究‘清新’二字,少些腐朽之气才佳。只不知如今当朝,可有能写诗的才子?”峻王停箸笑道:“我只道苏锦你是个清高之人,之事全不放在心上。如今怎打听起风月场上的事来?”苏锦不知古时诗与欲的关联,只当峻王是调戏自己,有些不快。峻王继续笑道:“当今诗文俱佳者,我认为有二人。”见峻王又入了正题,苏锦也收起尴尬,细细聆听。“诗文放荡不羁者乃已故左拾遗大人之子杜牧。”峻王说道,“可惜此人过于闲散,如闲云野鹤,只可画在画上作景物观,寄予闲情逸致,却不可圈养在身边,载人高飞。”苏锦听峻王有贬低杜牧之意,甚为不悦,辩驳道:“我倒觉得杜公子的诗歌,闲散之中又有些进取之心。比如那句: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峻王除了读出伤感,可有领略出他亦有建功立业的意愿呢?”峻王不知苏锦与杜牧的关系,却对杜牧的这句诗文有些耳闻,感慨道:“此句诗满怀对前朝的不满,叹惋之余又有些埋怨。”苏锦继续道:“颓靡之歌德吟诵者,多半是不得志。如果峻王能知人善任,倒可使朽木逢春。”苏锦不知,自己这番无心的替杜牧打抱不平,日后竟会影响到杜牧的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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