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猫!”伴随着怒不可遏的叫声,某个白影纵身飞起,精准无误地踢在加菲的身上。
加菲喵呜地惨叫一声,终于弃了那沟渠,仓皇而逃。
我来不及责难,乐添已经直直地奔了过来,二话不说,拉起我的手,在方才被加菲咬伤的地方用力吮吸。
这感觉怪怪的,我忍不住想把手缩回去,无奈手腕上却被某人霸道的力度钳制,一动不能动。
只好扭过头去不看他,就让他这么吮吸着。
未几,乐添狠狠地朝地下吐出一口带血丝的唾沫,连声咒骂:“这死猫邪门了,发起疯来真是六亲不认。”
“乐添,你不觉得,这沟渠里的东西,才是真正邪门的地方么?”
我抬眼,凝望着高高的白墙,这所宅邸的一切似乎都装满了神秘,连盖在白墙上的青瓦,在阳光的照射下,也都折射出冷清神秘的光泽。
乐添吐出最后一口吐沫,掏出自己的手巾为我擦拭了伤口,漫不经心道:“姐,在没有进这所宅邸之前,你不会知道什么叫邪门。”
说罢,脸上重又冒出孩子气的顽皮来,盯着我的眼,认真道:“姐,要不我带你进去见识一下?”
我茫然地摊开手:“你还好说,想进就进了。我怎么进得去?”
乐添冲我神秘一笑:“说到这个,我倒是有一场好戏要演给你看。随我来。”
说罢,不由分说地拽着我的手,绕到我们方才极力避开的前门。
门是虚掩着的,看起来似乎无害,但既然是这么有来头的所在,就一定不会不设岗。
但乐添就这么拉着我的手,目不斜视,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仿佛进的是自家的院门一般。
这不是自找难堪么?我心中紧张,想要挣月兑,却身不由己地给他牵着一路奋勇直前。
果不其然,我们两个人四只脚刚刚踏进宅邸的院门,两个身材高大,周身着灰色胄甲的侍卫打扮的男人,便如纸画上的煞神一般,堪堪拦在了我们面前。
“站住!你们是谁?可有韩大人的特邀信函?”
原来这个地方,是需要邀请函才能进的。这么说来,岂不是如二十一世纪的私人会所一般,需要VIP卡才能进入?
另一个门神则嗤笑道:“还用问么?这两个人面生得很,在外面晃荡了好几圈,一定是些杂碎。”
我心中一凉,还以为自己方才的行踪很隐秘,想不到早已经被里面的人尽收眼底。
乐添却像是没听到一般,用那双带桃花的美眸,热切地盯着其中一位看。
我不禁觉得好笑,这家伙也未免太自信自己的美貌了,是啦,我承认每当他使用这种魅惑的眼神时,往往会使人乱了心智,可是,面对这两个胡子拉渣的显然性取向正常的彪形大汉,使用美人计是不是太不合时宜了?
不过,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此时的乐添,眸中闪耀的不仅仅是烂桃花而已,还有一点异常奸诈和蛊惑的色彩……
而与此同时,他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极慢极柔,磁性十足,带了一种令人沉醉的力量。
“大哥,您怎么能说我面生呢?我们可都是韩大人用了多年的仆人啊。您仔细看着我,真的不认识了吗?”。
一面说着,一面愈发逼近那显然已经开始懵了的门神大人,眼中的光芒愈发蛊惑起来。
我只是对着他的侧脸打量他的目光,都已经觉得目眩神迷,真无法想象那两个与他直接对视的人,此刻会是怎样的眩晕。
我清楚地看见,那两个人脸上的神情,竟然神奇地由凶悍,逐渐转为柔和。
简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之前揣度我们为杂碎的那位,更是直接对我们摆手:“你们两个,早干嘛去了?不知道韩大人宴客么?里面都忙成一锅粥了,赶紧去帮忙吧。”
懵懵懂懂地过了门卫这一关,顺利长驱直进,我回首,狐疑地望着一脸得意之色的乐添:“怎么回事?”
乐添习惯性地模了模鼻子,咧嘴一笑:“催眠术而已,你那本书上学来的。”
催眠术?这种被现代人崇拜而景仰有加的技能,竟然就这样轻描淡写地从乐添的口中出现?
而且,是从我的那本书上学来的?就我那本看不懂的天书么?
“麻烦你解释清楚,你是说,就我前几天随随便便丢给你的那本书么?”
乐添点头:“姐,你真是入宝山而不知啊。这书根本就是一本奇书,专门讲授催眠读心之类的秘技。”
我仍是觉得不可思议,好吧,就算那是一本讲述什么催眠读心的书,可是,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而已,乐添这小子,已经学会怎么应用了吗?将那些死气沉沉的古文字转化为能随心使用的技能,这需要多高的天赋和领悟力啊!
我的理智告诉我,这种事情是不常见且不合理的,可是,方才的事情已经实实在在地发生了,又容不得我不信。
“看起来这书陪伴你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它的好处你也提也没提过?”
我瞠目结舌,可是当着他的面,我无论如何不肯承认是自己古文造诣不行,只好搪塞:“我一个好好的女儿家,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
乐添想了想:“也是。催眠这种东西,就算你想学,我也不批准的,太费体力了。反倒是读心,只是消耗些微精神而已,姐,你若有兴趣,倒是可以一学呢。这样,下次有人要拐卖你的时候,你至少不会高兴得替人家数钱么……”
我郁闷地瞪了他一眼,这臭小子,竟然敢编排他亲爱的姐姐,是不是皮痒痒了?
“嘿!你们两个,快过来帮着上菜!”
雷霆般的一声巨吼,骤然响起在我们身后。
我猛然回头,瞧见一个上了年岁的,仆从打扮的人,正对着我们狂吼。
“我们看起来……真的很像仆人吗?天地良心,我并没有对他发功啊。”轮到乐添困惑了。
我指了指对面的老仆,他身上穿着的,也是一件天青色的布衫,周身也无花色,若不仔细分辨,跟我们两个身上的穿着还真没什么区别。
既然人家请,我们就进去吧。
我们俩相视微笑,在老仆如雷贯耳的训斥声中,低眉顺眼地踅进了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