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圣旨念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董鄂氏婉茹,眼高于顶,多次触犯天威,是可忍孰不可忍,朕念及其年岁尚小,留其全尸,故赐三尺白绫,钦赐!”这样的圣旨,先皇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一个小孩子也不放过?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歆儿,所有人都想看看这个被先皇再小的时候就想杀掉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歆儿也不害怕,把看着她的目光又一一的瞪了回去,就算这是真正的圣旨又能怎么样,虽然多尔衮死了,但是她出来之后确实打听过了,多尔衮果然说话算话,那时候答应她让董鄂宛如这个人在世上消失,就真的做的仔细,董鄂家早已经接到了多尔衮的手语,董鄂宛如甚得他的欢心,一并陪葬了,并且送去了不少的珍珠钗宝。而她一直都没有出现过,而且还一直用着歆儿这个名字,所有,所有的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董鄂宛如这个人已经死了。
劳亲是不会查出什么的,而福临对她的感情,她自然是知道,她心里更是明白,福临不会让她死的,当然,历史更是不会让她死的,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对她有利的,她根本无需害怕。
所有被歆儿瞪回去的人再也没再抬头,他们这才明白为什么先皇想杀这个女子,但是那锐利的目光,就让人觉得浑身不自在,若是这样的女子进了后宫,恐怕大清的江山不时之后就要易主了。
古代便又武则天的先例,恐怕先皇就是担心再出现第二个武则天,所以才这样做吧。所有的人都愣在当场,不知道如何反应。
劳亲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劳亲上前一步,跪在圣旨的面前,恭敬地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
劳亲这一跪,所有人都立刻反应过来。连不迭的跪下,孝庄和福临见状,虽然心里很不愿意,但是也不得不跪,毕竟是先皇的遗诏,若是不跪,必然会招到非议。
福临心中俱是恨意,对于劳亲想篡夺他的江山,他的皇位,福临都不觉得很生气,因为他身为一个男人,他自然是知道,每个人都想着他下面的那个金色的座位,有的敢坐,有的不敢做而已,对于劳亲的这个举动,福临不但不排斥,反而有些佩服,为了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算死也不罢休,这样的精神。让福临有些感动。但是福临无法忍受,他无法忍受劳亲对歆儿出手,明明只是他们两个之间的问题,为什么偏偏要将歆儿也牵扯进来?
斜了劳亲一眼,福临却见劳亲一本正经的,好像根本不知道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有多荒谬一般。
福临开始有些想不明白,劳亲摆了那么大一个局是为了这江山吧,为什么到了最后,却针对其歆儿来了?
其实不止是福临不明白,就是劳亲他自己,也开始不明白,他明明想要的不是这些,当时在寒凡身上发现这道圣旨的时候,却没有一丝犹豫的留下来,为什么?他也曾经问过为什么,但是一直没有答案。也没有人能够告诉他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看到歆儿的第一眼,就会对她起了非分之想,在看到电光死在他的手下的时候,他忽然就萌生了这样的冤枉,若是这一辈子无法将她活着留在身边,那么久干脆再死的时候,让她一起陪着他吧,虽然生不能同日,但愿死能同期。
劳亲嘴角勾起笑容,回眸看着歆儿,整个大堂之上,除了歆儿,所有的人都已经跪下。直到这一刻,劳亲才发现,原来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歆儿,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他喜欢就是这样的歆儿,明明就是那样柔弱的一个女子,但是倔强的时候散发着别样的美丽,那种美丽无声无息中便折服了他,也同时折服了几个优秀的男子,不过,劳亲心中好像,不过,这些,这个女子自己都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
劳亲故意站了起来,面色严肃的对歆儿说得:“董鄂宛如,你如今还不接旨?”
歆儿猛然回头冷眼看着劳亲,若是眼光能够杀人的话,想来劳亲早已经粉身碎骨了吧。歆儿此刻的心是痛的,痛得在滴血,痛得在哀叫,当歆儿听到劳亲所说的事情,当听到劳亲说寒凡为了她竟然亲手杀了大内皇上的贴身太监总管的时候。她真的是震惊了,她没有想到寒凡竟然为她做到了那一步,寒凡,当想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歆儿的心猛地抽痛起来,若是说她这辈子欠什么人感情债的话,除了玉宁与落霞,便是寒凡了,她欠了她们好大的一笔债务,可是她还没有还的时候,这些人便一个一个的都弃他而去。明明都是那么的爱着她,可是怎么就能那么狠心的将她一个人孤独的留在这里?怎么就能忍心留着那么大的感情债让她背负一辈子都难以偿还,是的,她还不起,真的还不起。
孤独的站在大殿之上,颇有些鹤立鸡群的意思,歆儿冷眼看着跪下的所有人,心中很是不齿,原来这边是皇权,这边是她无法反抗的。
昂起头,歆儿冷哼一声:“王爷,奴婢并不叫董鄂宛如,我想王爷是认错人了。人可以认错,但是圣旨却不能乱给,而且先皇已经去世那么久了,你却拿出先皇的东西卖弄,就是对先皇的不敬。”
顿了顿,歆儿跪在孝庄的面前:“太后,奴婢自小就跟在太后身边,今日竟然叫人如此侮辱,奴婢宁可一死,以证明清白!”
孝庄和福临此刻也已经站了起来,孝庄接过豫亲王手中的圣旨,表面上一片平静,但是心里面早已经惊涛骇浪,她从福临将这个丫头带进宫里来的时候,就已经觉得这个女子有些不一样,如今听了这个圣旨,心里更是一惊,也许先皇也是跟她又一样的感觉,才想将这个女子杀掉,只是,天不随人愿,没想到,这道圣旨还没有传到,他已经驾崩归西了。
孝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歆儿,不待福临说话。便开口说道:“但是如今王爷怀疑你的身份,只凭哀家说,劳郡王是不会信服的,不如这样,先委屈你住几天大牢,等一切水落石出,哀家在放你出来如何?”
“母后!”福临焦急的喊了一声,却被孝庄眼神一横,将嘴里面要说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劳亲听得孝庄如此说,连忙行礼:“太后英明,那臣就回去等着太后的结果了。”说完,起身回头看向歆儿,嘴角有着止不住的笑意。
福临将劳亲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他开始后悔,如果那时候让歆儿走掉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歆儿更不可能被丢进大牢,他早已经猜到了孝庄的心思,但是如今后悔也没有用,只能看事情发展再做决定。
福临挥了挥手,叫人将歆儿带了下去,歆儿也没有挣扎,一切便随着歆儿的离去落幕,所有的人都散去,孝庄看着自己的儿子,幽幽的叹了口气,起身就要离去。
福临见孝庄要走,连忙喊道:“额娘,放歆儿走吧,儿臣原来也没有打算将她留在宫中,只不过在路上被她救了一命,所以在危险的时候,儿臣才将她带回来的。”
孝庄又叹了口气,她虽然不认识这个女孩,但是她又怎么能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从六岁开始,便偷偷的派人监视这个女孩的一切活动,数十年如一日,只是让孝庄没有想到的是,福临即使这么关注,但是从来没有说要将她娶进宫来。
也许真的是她想多了!孝庄摇了摇头,现在想这些都没有用了,先皇的一纸诏书都没有办法杀了她,如今她就更不能杀她……
不尽的疲劳袭来,孝庄只觉得十分的疲惫,艰辛的过了这么多年,每日算计着过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将她的儿子扶上了皇位,她又怎么能亲自毁了?
孝庄站了起来,再次叹了口气:“你自己看着办吧!你也不小了,如今额娘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但是,你的婚事也改办了,科而沁卓礼克图亲王已经久候多时了,我看五日后就是好日子,你就将这门婚事了了吧!”
“额娘……”福临上前一步还要说什么,但是不等福临接着说下去,就听得孝庄又说道:“皇上,那个女子的命都在你的一念之差。”
言罢,孝庄没有一丝犹豫的转身离去,福临看着孝庄远去的身影,双手再次紧紧的握住,一双凤目眯成了一条线,周身散发着冷冷的杀气。
日子过得很快,五日转瞬即逝,这五日来,福临多次向去看歆儿,但是还是忍住了,他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他知道,如果此时他表现的越是留恋,歆儿的命就越是不会长了。
顺治八年中秋,却是个天高清爽的日子,蓝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清爽的秋风吹得人面舒爽,全国上下如今都是喜气洋洋,因为皇上的大婚降至。
紫禁城中,铺天盖地的红,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模样,福临身着金丝线修成的红色喜服,背着手站在窗前,看着远处湛蓝的天空,福临的心里是止不住的悲哀,若是他不是皇帝该多好,若是他能像硕塞那样该多好?
一只鸟忽然掠过天空,福临的眼皮不由得一跳,他拥有记得,那一天,也是这样蓝的天空,那么小的歆儿就那样靠在树下仰望着天空,那一刻,所有的时间都静止了,好像一切的一切,都停滞在了哪里,时间凝固了,景色也凝固了,一下子便定格在了福临的脑中,再也挥之不去。
他还记得他问:你在看什么?
歆儿连头都没有回,一动不动的仰头看着天空,过了好半响才用清脆的声音说道:“我再看那些鸟儿,它们可以自由的飞翔,多好!”
随着歆儿的目光,福临也仰头看去,但是他看到的不过是瓦蓝的天空,蓝的有些耀眼,蓝的有些让人睁不开眼,那时候,他不懂,那时候,他也不明白,只是知道这个女子真的很特别。
深深的叹了口气,是啊,鸟儿多好,可以自由的飞翔,若是没有后来的事情……摇了摇头,福临收回目光,看着宫里面忙紧忙出的小人们,福临没有一点落脚的地方,没有来得,福临忽然烦躁了起来,心中好像有一团闷气,怎么也发不出去。
随性离开了书房,随意的捡了一条路边慢慢的走着,走着走着,一抬头,福临才发现,他竟然在不经意间走到了歆儿被关起来的地方,当天的时候,确实说是要放在牢中,但是因为福临怕歆儿受委屈,便球了孝庄,让歆儿只是被软禁在宫殿里的一处比较荒凉的地方。
院墙不高,站在院墙的外面,院子里面的情景便会一目了然了,福临站在墙外,不禁愣住,院子里面的可人儿此刻正赤脚的站在是桌子上,手中明明拿着一本书,但是眼睛却在望向远方。
泼墨一般的长发因为没有盘起而在风中肆意的飘飞,雪白色的长裙被风吹起,轻轻地,柔柔的,好像每一片都没有了重力,好像只是一阵风,这个人就会随风而去。
站在福临的角度,看不清楚歆儿的表情,只能偶尔发丝被风吹起的时候,看到歆儿有些困惑的面孔。
歆儿,你在想什么?在你无意的时候,是否想过我?
想过吗?
福临不禁在心中苦笑,歆儿从来就不曾与他有过交集,又怎么会想他?心没有来的抽痛,福临低下头去,就在此刻,歆儿转过了身子,只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墙外的福临,大红色的喜袍甚是扎眼,但是穿着福临的身上,却并不显得突起,硕长的身子此刻却被拉的更加的挺拔,风扬起他的袍子,猎猎作响,虽然低着头,却难以掩饰掉他君王的霸气。
忽然,福临抬起了,二人的目光就这样交汇在了一起,一个仰头看着,一个居高临下的望着,一个风流倜傥,一个飘飘欲飞,那一刻,风停止了,呼吸停止了,只听到二人强而有力的心跳,落叶飘飞,沧海桑田,好像他们二人许久前就认识,许久前就有过这样的凝眸。
“跟我走吧!”福临伸出手,情不自禁的说出了这句话。
歆儿看着福临,忽然掩面而笑,继而转身指着天边的太阳说道:“若你是太阳,我便是月亮,你我永远不可能又焦急。”没有转头,歆儿背对着福临微微的福了福:“皇上,请回吧,这里到底不是您该来的地方,奴婢得到皇上如此的宠爱,已经受宠若惊了。”
落寞的收回手,这是他第二次对歆儿伸手,第二次让她跟他走,第一次,歆儿决绝的回头离去,这一次,她依旧决绝的只留给了他一个背影。
回头,满身的落寞,原来,孤家寡人,注定了便是要一辈子孤独,他所爱的不能爱,他想要的不能要,高高的站在上面的时候,才觉得原来高处不胜寒。
世祖废后,博尔济吉特氏,科尔沁卓礼克图亲王吴克善女,孝庄文皇后侄也。后丽而慧,睿亲王多尔衮摄政,为世祖聘焉。顺治八年八月,册为皇后。
谁也不知道,那一日福临喝的烂醉如泥,谁也不知道,那一日皇后独守空房。而第二日却传来有一个宫女被临幸的消息,孝庄为了将此事掩盖住,偷偷的做了手脚,没有人知道那个宫女的去处,也没有人想知道宫女的去处,而福临的私生活却是更加的糜烂不堪,脾气也开始暴躁起来。
同年九月,定朝仪。改承天门为天安门。建朝日坛于朝阳门外,夕月坛于阜成门外。福临算是正式的接受了皇帝之位,自从那次劳亲失败了之后,劳亲竟然没有再多做任何多余的事情,真的在府邸里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呆着,闲来无事养养花,喂喂鱼,却也是活的逍遥自在,反倒是他的阿玛阿济格很不安分,在老中大动干戈,偷偷的挖了地道,但是这些到底是瞒不过孝庄与福临的,同年十月,赐阿济格死。封肇祖、兴祖陵山曰启运山,景祖、显祖陵山曰积庆山,福陵山曰天柱山,昭陵山曰隆业山。
阿济格一死,劳亲自然没有了仰仗,而他当日所说圣旨的事情自然也便不了了之,福临有心放人,更是没有一个敢拦着。但是福临却有着私心,明明早已经该放歆儿离开,却还是迟迟不肯下旨。
这日,歆儿正无聊的坐在院子当中沏茶,因为实在没有事情可做,歆儿索性弄了花茶,见今日天气尚好,她又无事可做,便干脆搬了凳子,亲自烧了水,泡起花茶,自斟自饮。
正在歆儿饮的开心的时候,忽然听得门外喊道:“太后驾到!”
歆儿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该来的早晚还得来,只是,她没有想到,竟然来得这么晚。起身向前走了几步,歆儿优雅的行了个礼:“太后娘娘吉祥,民女叩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孝庄微微一笑,竟然亲自来到歆儿身前,扶起歆儿:“起了吧,可有空陪哀家走走?”
“是!”歆儿又行礼,这个礼还没有行完,歆儿便被孝庄一把拉住了手:“你这丫头,就别总是行礼了,今儿哀家有点体己的话跟你说说,你可要跟哀家说实话。”
歆儿淡笑着点了点头:“太后您尽管说,民女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孝庄点了点头,执起歆儿的手,拍了拍:“哎,若是我的那些女儿还在身旁,也是你这般大小了,还是民间的日子好,这些丫头都没有命,那么早就全部嫁了出去,如今就剩哀家一个孤家寡人了。”
“太后娘娘有皇上,有天下,何来孤独一说?”歆儿抬头看着孝庄:“太后,您的女儿皆都是为了国家牺牲幸福的巾帼,又怎么是我这样一个小小的平民能比的?”
孝庄不语,只是笑了笑,摇了摇头,孝庄抬眼看着歆儿:“你是不是喜欢皇上?”
歆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孝庄双眉上挑,心中略有些不高兴的说道:“笑什么,难道哀家说错了不成?”
歆儿收住笑容,轻轻的挣月兑了孝庄的手,慢慢的走了几步,看着庭院中的参天大树,仰起头,便能从茂密的树叶缝隙中看到一点点的蔚蓝,就好像是小时候一样,她不喜欢皇宫,小时候是,如今亦是这样。
仰头看了半响,歆儿这才回头笑看着孝庄说道:“太后,若说皇上是天空的话,民女不过是站在树下仰望着天空的一颗树,一朵花,甚至,只是一颗尘土,仰视着,只是尊敬着,崇敬着,但是,这天与地之间,自从盘古开天地的那天开始,便再也合不上了,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而皇上与民女来说,永远是那片高高在上的天空,而这片天空不属于民女,民女也不会每天都仰视,只是偶尔,才会抬头看上一眼。”歆儿抬头又看了看树枝,这时候,忽然扑啦啦的一声响,一直鸟儿从树上飞了出去,歆儿自言自语说道:“若是能有自由,这天大地大,任我翱翔,其他的又何须放在眼中。”
孝庄从始至终都是静静的站在歆儿的身后,静静的听着歆儿的话,那声音好像是叮咚泉水,汩汩流出,每一字,每一句,都好像是一个音符,而歆儿的周身流露出一股让人可以沉静的安详,好像只要看着她,所有的烦恼都一并消失不见了,只要看着她,所有的世俗纷争又算得了什么?歆儿的这几句话明明说的没有什么道理,但是却偏生能说道人的心里去,也许,先皇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才起了杀心吧。
其实,她和她的夫君一样,当看到这个独特的女子的时候,出于保护的本能,第一个念头便是杀,只是,她的夫君没有杀了,没斗过老天,而她,却是杀不得,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依旧没有斗过老天。
孝庄向前走了几步,看着飞翔着的鸟儿,忽然开口问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歆儿低下头,微笑着看着孝庄:“太后不会!”
“哦?为什么?”孝庄挑眉问道
“因为太后知道民女人轻言微,不会威胁到任何人,所以太后不会为了一个没有用的人脏了自己的手。”歆儿笑得毫无顾忌,灿烂的笑容美得好像是开的最艳丽的花朵,落入在孝庄的眼中,惹来一阵的羡慕,曾几何时,她也那样效果,曾几何时,她开始不再有了天真烂漫,其实,从她小的时候,就没有过吧,因为她知道,她从小就知道,她自己的使命是什么。
“想不想出宫?”孝庄开口问道
“多谢太后恩典!”歆儿听到孝庄的这句话,连忙跪下叩首谢恩,满脸的幸福丝毫没有掩饰的表现了出来,孝庄看着歆儿:“别的女人巴不得来到这紫禁城能,能成为皇上的女人,只要你愿意,我想福临随时都可以封你做妃子,你为何……”
歆儿抬起头仰视着孝庄,露出一个纯真无害的笑容问道:“太后,你快乐吗?你累吗?你自由吗?对于鸿鹄之志,民女更愿意享受燕雀的安逸。”跪在地上叩首谢礼,歆儿又开口说道:“太后,听说皇上要赐死劳亲郡王,民女恳求送他一程,可否?”
孝庄没有想到这个无欲无求的女子竟然会去送劳亲,孝庄盯着歆儿足足看了好几秒,这才说道:“去吧,我跟皇上说,这传旨的工作就交给你吧!”
“谢太后!”歆儿付在地上,直到孝庄的脚步声再也听不见了,这才起身,再起身的时候,歆儿早已经泪流满面,恨吗?是哦,她真的恨劳亲,劳亲夺走了她身边所有的人,从寒凡开始,一个一个的都离开了她的身边,明明她没有招惹到他,为什么,他就一定要更她作对呢?
风吹过,吹干了歆儿眼角的泪水,但是却吹不去歆儿心中的疼痛,这个痛越是时间久了,越是沉淀了起来,好像是一块永远都涨不好的伤疤,时不时的便会疼痛,痛入骨髓,让她难以忘怀。
得了太后的意旨,歆儿一刻都不想多留,她在这里呆着的这些日子里,后宫中早已经有了一些风言风语,若是她再不走,恐怕就走不出去了。
没有什么东西,她自然也不用收拾,匆匆的去了太后那里领了意旨,便又急匆匆的出了宫。
当歆儿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时候,一直站在高处看着歆儿的福临这才慢慢的收回了视线,天边的晚霞又染红了天边,没想到,歆儿竟然走的那么快,走的那么决绝,为什么,每次他都要追随着她的背影看,看着她慢慢的离去,理他越来越远。
歆儿怀中揣着圣旨,手中拿着白领,歆儿恨不得立刻飞到劳亲的府邸,亲自送他一程,只有亲眼看着劳亲死去,她才能解开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