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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正的时候。璃韵扑腾一声翻身坐起来,迷迷糊糊的撩了一点帘子,外面还黑着天。床二进的二斗桌上放着台式钟,滴滴答答,璃韵看了半天,才看清是早上4点多点。
看来是醒得太早了,璃韵舒了口气又躺回去,就睡不着了。
睡在里面的诣尘,翻了翻身,也睁开眼来,有点埋怨,“自从让你掌了家,没有一**睡得安稳的。你起那么早干什么?那些回话回事的媳妇管家们不是要巳正二刻才来回话的么。”
璃韵将他的胳膊拽过来枕着,怏怏的叹口气,“这两日月兑了太太,我自己应付,当然要小心些才是。”
“给你找了议事处了?”诣尘打了个哈欠,手指婆娑在璃韵的胳膊上,懒懒的问着。
“要不你再睡会?”璃韵半起身看着他,被他拦下了,然后说道。“在翠玲亭,我自己挑的。现在天气暖了,在那里回事最好。景色怡人,看着也敞亮,不用在四壁的屋子里被人说我徇私情。”
诣尘蹙了蹙眉,无奈的笑笑,“大嫂子的气还没过去呢?也亏她天天有这个功夫。”
大少女乃女乃家的亲戚在杭州那边做生意被人告了,如今官司闹得沸沸扬扬,大少爷让她别管,她不好插手,可是也不能袖手旁观,只得在暗地里使劲。她家的亲戚都知道她嫁了崔家,希望指着崔家的身份和地位把这个官司压一压。后来这事传到了太太那里,太太听说是在杭州的事,她娘家如今还在杭州,所以硬是发了话下来,不许大少女乃女乃仗势欺人,更是给她禁了足。
她一肚子邪火没处撒,再加上绿棠那边肚子渐渐大了,太太说话三句离不了绿棠,让大少女乃女乃就更是怒火中烧。
“大嫂那里的事,你能躲就躲,她想怎样就怎样,毕竟你刚当家,省着天天料理这边的事情还弄不完,还要为她操心。太太问起来,大不了我去说。”诣尘哼了一声。想起在织造局,大哥送样图来,说起大嫂在屋里恣意撒泼,弄得他都没处呆,心里就是一肚子的火。
璃韵笑笑,往他怀里钻了钻,“大嫂的事自然都是准的,只要不过格,她要什么我这里都是依的。你也用不着去跟太太说,弄得好像我只会跟你埋怨似的。等我掌家时间一长,她娘家的事也过去了,我自然有办法的。”
诣尘脸上微霁,侧过身来,“我听说府里都在传,说你这几日月兑了太太自己料理事情,这‘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没烧呢,都猜测你会怎么个烧法?”
璃韵眯起眼睛来瞪他,“你就跟着他们编排我吧,那是小官的所为,像我这样见过市面的,不用那些虚的。我一挥手,她们自然都怕了。”
说完,芙蓉帐里一片笑声,引得清晨的太阳都钻出了脸来。
早上起来,和诣尘简单吃了早饭送走他,先是去给太太请安。
太太今日穿了一件葱绿缂丝软纱的褙子,边角绣着大朵的山茶花,衬着6月明媚的阳光,显得精神矍铄,一点都不像一个奔着50走的妇人。
如今太太将事情都托给璃韵打理,开始她还给搭把手,璃韵下决定前总是要揣摩着她的想法,处理事情来不免拖拉。后来干脆借口累了,或是要安心照顾绿棠,所以就大撒把甩给了璃韵,她乐得清闲,璃韵也好挺起腰板来办事,大家和乐。
绿棠现在快5个月的肚子,可是大得像是要临盆一样。
坐在太太身边的太师椅里,人也胖得不成样子,脸面肿肿的,挤得眼睛都快没了。穿着一件水漾红的罩衫,看见璃韵进来,连起身都费事了,只好惭愧的笑笑,“五女乃女乃别介意,我实在是起不了身了。”
“哪里的话,太太都不让你福礼了难道我要比太太还尊贵。不用那些了,你好些养着就是了。”说完。璃韵坐到太太隔着炕桌的大炕上,将昨日办的事情,捡了重要的几样和太太说了。
太太斜倚在炕枕上,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让小丫头给璃韵沏了新送来的上好红茶,“……喝这个,一会儿带一包回去,虽说是夏天了,也要和这个,别喝绿茶,你不能太凉。”
璃韵笑着应了,坐在一边却觉得不自在起来。
她说的事太太一样没问,一句话也没接,听没听还另说着呢,更别说什么意见建议了。璃韵汇报完了,就有点尴尬的坐在了那里。
她此刻明白,太太是真的不再过问了,全权交给了她处理。
绿棠就搭了话,“五女乃女乃前儿派人给我送来的玉兰花我还留着呢,想着要谢谢五女乃女乃,可是又忘了,今儿个要好好谢谢五女乃女乃。”
“你要喜欢我再让人给你送两支去。”
说笑几句,薛妈妈进屋来立在东屋门口和乔妈妈说话。太太瞥了一眼,朝璃韵努了努嘴,“你瞅瞅,现在你是忙人了,到哪里都坐不定吧。”
璃韵抿着嘴笑着,知道薛妈妈是来唤她去翠玲亭回事的,所以给太太福了身退出来。
走出正屋来,专门伺候绿棠的丫头腊梅端着托盘从那边过来,说是按太太的吩咐给绿棠炖的补品。璃韵要走,忽而又转了身,小声问她:“绿棠屋里可熏香?”
“熏啊。前儿睡眠不好,所以熏了能安神助眠的香,最近好多了,也是太太吩咐的。”
璃韵松了口气,去了翠玲亭。
那里等着回话办事的婆子媳妇,沿着廊桥一侧站了齐整的两排。原先都是吵嚷着,互相说着话聊着天,只进来回事的还规矩些,可一出了门立马三五人凑在一起嘀咕。璃韵看不惯她们的样子,训斥了两次,她们也再不敢了。
本来毫不相关的事情,一个是家生子死了老娘来要钱,一个是要修缮屋后的旧水塘,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情,出去了也要比较,看谁分到的银两多。可这是能比较的么?
愚钝的妇人们只看着银两的多少,以谁分到的多就认为谁在璃韵这里得宠,平白多出好些事来。
璃韵知道了以后,让这些人都规规矩矩在门口候好了,一个个人放进来回话,取了对牌不得耽误即刻去办事,让她们少了说口舌的地方和时间。
今日回事的人看着比往日的要多,璃韵微蹙了下眉,进了翠玲亭。
流月给上了茶,锦钏带着邓旺媳妇给她念帐,并且把昨日发出的对牌收了回来,一一对应,确定无误了,才开始今日的回事。
这也是璃韵定的新规矩,要日日盘账,省着到月底了对不上,就不知是短在了哪里,瞎着急。这样天天盘,也费不了多少功夫,却心里都有个准数了。况且,邓旺媳妇一直是璃韵心里的疙瘩。
她和她男人,一个管着外帐房。一个管着内帐房,若是夫妻俩联手来弄账本,就是她再火眼金睛也难辨真假。可是邓旺是太太的人,那邓旺媳妇在太太身边呆了十来年,也没出过岔子,她这一上任就把人家掳下去了,未免让太太难堪。
为了避免里头的事,璃韵才每日开始盘账,认真的查看账本,可以说是算盘不离手的。
等这会子账本都弄清了,也大约要午正了。薛妈妈就开始让回事的婆子们一个个进来回话。
一时进来一个穿着墨绿比甲的媳妇子给璃韵请安,然后立在下面说道:“苏州知府的五小姐给咱们六小姐下了帖子,想请过去叙叙旧。太太说要六小姐风风光光的去,所以要重新做一辆新的马车。”
“那帖子下的是什么时候?”
“六月二十,是苏州知府五小姐的生辰。”
璃韵便将薛妈妈唤过来,悄声问了做马车的工期。要挑木头,要选绸子,要漆油漆,要各种络子穗子。花费倒还可以,而且府里这两位还未出阁的小姐也确实没有合适的马车出行,但是六月二十就要完工,可能紧了些。
“时间太紧了,”璃韵淡淡的道,“不如将我这里的一辆马车先牵过去,重新打扮了换了绸子和络子,也像是未出阁的姑娘家用的。让六小姐先凑和些,我这里还是要给她做的。”
下面那媳妇支吾了一声,然后也点头应了。
璃韵给了她小对牌,让她支取绸子络子,至于马车的事,就交给了安妈妈,让她去跟福大说一声,挑一辆好一些的。
那日别了瑞丰,璃韵过了两日让人将福大带了进来。冷眼厉目将福大问了一通,福大说不知情,还掏出了当票来看。那当票上写得清清楚楚,一只兰花簪子,当了6两银子。这6两银子,大多是花在了打点马舍里那些小厮的,福大怕出事,所以每花一分都要记在本子上的。所以璃韵问起来,福大连哪日请了谁喝了什么酒吃了什么肉都说得一清二楚。
璃韵还在气头上,让福大去调查清楚,另外又派了她的陪房刘瑞去跟着他,回来报的也大致相同。
那当铺里的簪子被人赎走了,那人只说是丢了当票,多付了二两银子将簪子拿走了。
璃韵无法,只得先暂时相信了福大,可是这件事仍然让人心悬。掌了家之后,璃韵和三女乃女乃见面的次数也少了,每听到淇竹园的事,她也总是能过就过,赶紧的办了,生怕拖沓了引出事来,她还要到淇竹园去谢罪,碰到了谁反而不好。
正出神,锦钏顶了下璃韵的肩膀,璃韵抬头一看,大*女乃身边的连喜媳妇正立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