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枝的嘴巴张得可以吞一个鸡蛋!
别看九儿长得瘦小,绝对是我们当中最聪慧的一个!缠枝顿时觉得自己的有个好眼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迅速从缠枝脚底升起,窜过体内经脉,升腾到脸上流于表面时,就是缠枝涨红了脸,一脸兴奋不知要从何说起的表情。
言九儿急的不行,连穿过两道墙,赖和缠枝身子太壮,根本不是她这个比同龄人还弱的能拖动的。缠枝算是她来古代第一个朋友,又不愿对她发火,只有答应听她讲“天宫”,才哄得缠枝主动跟她走。
原来缠枝给厨娘送完东西,老实地要按原路返回,路过一个院子时,假山石后面走出个姑娘,拉着她就问是哪个院子的。
天可怜见,缠枝昨天才来,别说王妈妈那破败院子没有个雅名,就算有,她也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浑人,如何能回答这么深奥的问题。在她支支吾吾,脸红了半天也答不出来问题后,那姑娘彻底失去耐性了,跺了跺脚,将一个石盘子样的,又是黑乎乎的东西教给她,嘱咐她千万要送到“听雨轩”去。
言九儿皱眉:“眼巴巴叫你送个石盘子去做甚?”
缠枝涨红了脸:“芽儿姐姐说……那是砚台……”
言九儿都顾不上去问她口中的“芽儿姐姐”,眼前首先飞过阵阵寒鸦……
砚台=石盘子?文学果然是掌握在下层人民的手中啊,这绝对是言九儿两辈子加起来,听到的最贴切,最直指本心的形容词了。
话说回去,那姑娘将这石盘子扔在缠枝怀里就走了,缠枝见她右手按住小月复,一副疼痛难耐的模样,非常贴心地想这个姐姐是不是要出恭,这么急的事情,不能见了不帮忙吧,就抱着石盘子去找什么劳什子“听雨轩”去了。自然,“出恭”两个字是缠枝的原话到了言九儿的耳中,自动过滤后并转变成她能接受的词之后的结果。
言九儿和红鲤这两个心智正常的,想在偌大的李府里找缠枝这个人,非常的不容易,但是缠枝找“听雨轩”可就非常顺利了。原因自然是听雨轩在李府是个非常有名气的地方……
一路上缠枝都是非常顺畅,遇着人就问听雨轩怎么走,基本都会很热心的告诉她,更有一个最热心的,要接过她手中的“石盘子”准备帮缠枝拿到听雨轩。
缠枝本来就是个实诚人,答应了那姑娘要亲自拿去听雨轩,这是自己的责任,怎么能叫别人去忙活?要帮忙的那个被拒绝了,满脸不快,甩袖子就走了,丢下缠枝在原地一头雾水。
这是旁边路过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姑娘,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放了薄薄几页雪白的纸张,被个雕狮子的玉石头压着。
那小姑娘一脸笑嘻嘻地说:“你也去听雨轩么,跟着我来呀。”头上的珠串子在阳光下熠熠发光,一张笑脸将缠枝晃得几乎睁不开眼睛,鬼使神差连问都没问句,就跟她走了。
一路上那姑娘边碰着托盘,边跟缠枝做起了自我介绍,说是自己有十二了,名叫芽儿等等,末了又问缠枝多大了。
还没走到听雨轩,缠枝已经觉得这个“芽儿姐姐”是李府里,除了那天的“宁姐姐”外,最最好说话的人了。宁姐姐是太太身边的,和她这个小丫头能有什么交集,这个芽儿姐姐却是年岁相当,人又这样好,缠枝那种习惯了仰慕别人的自卑病又发作了,只会傻傻地叫芽儿姐姐,别的一句都不会说。
言九儿一开始就觉得缠枝形容的芽儿姐姐,形象仿佛在哪里见过,果然缠枝一惊一乍:“九儿,我突然想起来我们昨天进府的时候,柳妈妈去找茵姑娘时,芽儿姐姐就站在身边啊!”
“我真是笨死了,芽儿姐姐肯定早就认出我了,我居然现在才想起来……”缠枝一副魂不守舍,患得患失的表情,若不是言九儿知道她没甚心眼,情绪都在表现在脸上,又因为心思太过单纯而往往反应夸张,看了缠枝这等反应,肯定会邪恶地想这位是古代的百合啊!
不过……等等,头上亮晶晶的珠串子,又年岁相当,昨天还站在茵芸身边,总总条件加起来,浮现在言九儿眼前的,就是那个梳着包包头,一脸笑嘻嘻的小姑娘。
言九儿眯起了眼睛,李府里她见过就有两个爱笑的姑娘,一个是银宁,一个是这个芽儿。银宁就别说了,听王妈妈说今年才十四,已经是大太太房里得用的人了。这个芽儿,不过比她们略长一岁,整日里笑嘻嘻,却能劝住生气中的茵芸,让人不能小视啊!
缠枝为人没有心眼,偏偏尽仰慕这些不知道长了多少个心眼的丫鬟,由不得言九儿心里担心。
缠枝被她的芽儿姐姐带着,来到所谓的“听雨轩”,说是轩,自然同样是个院子,不过这个院子要比王妈妈的院子大很多,起码缠枝进了有两道门,踏进小门才能看见院子的真容。
院子的过道两旁挖了浅浅的水池,里面堆了假山,有水从缠枝不能看见的地方喷出来,哗哗流过这些高矮不一的假山,偶尔溅了几滴水珠在身上,缠枝觉得就像昨日下午提水时一样凉爽。不对,根本不是水珠溅起了才凉爽,而是一踏进这道小门,身上那种又热又粘的感觉,一下子就不知道跑到哪个角落去了!
言九儿听着描述,怎么都觉得这像是个喷泉,而且还是人工喷泉,顿时心里大惊,难道明代技术就这么先进了,连人工喷泉都有了?一边感叹,一边为自己的无知而感到羞涩。要是真的见到了喷泉,对缠枝来说,那果然算是天宫一样的存在啊。
一旁的红鲤听得格外认真,还反复问了缠枝,那水泉生的什么模样,缠枝又不胜言辞,不能具体描绘,逼急了突然灵光一闪,乐道:“那池子里还有许多鱼儿游来游去,可和我们平时见到的不一样,黄的花的都有,最漂亮的就是那条通身都是红的鱼儿,芽儿姐姐说这是红鲤,可不是和你名字一样了么!”
红鲤一言不发,言九儿看见怕她不乐意这样被比喻,就转移话题道:“不就是个池子么,会喷水难道就是天宫了?”
缠枝闻言红了脸,不是那种着急的涨红,言九儿觉得有几分像羞涩,而且缠枝整个人都变得有几分梦幻的模样,低着头支吾几声:“是里面的人,好看的不像地上该有的……九儿,你说人杂能长这么好看?”
看着缠枝一副羞涩模样,言九儿直接感到,缠枝口中长得“不像地上该有的”这个人,是个男的……
言九儿觉得自己头又开始疼了——这才是进府第二天啊,杂就不能叫她省省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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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求收藏,那数据就一副“俺就不动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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