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神今天跟柳双雨一番交战,多次吃了小亏。现在见对方被扔到云头之上,再无反抗之力,满腔的怒气终于有了发泄之地,抡起降魔杵就要将柳双雨打死。
太清子一见,连忙伸手拦住,说道:“金兄,手下留情。”
“怎么,你要为这小贼说情?”金甲神圆瞪双眼,气呼呼说道。
“呵呵,我怕你弄坏了我这冰蚕神兜呢。全靠它抓住了这位公子,不然今天的事还真是有些棘手。”
太清子半真半假地说了一句后微微一笑,对金甲神的莽撞也不着恼。他不着痕迹地一点手,将柳双雨的身子移到了自己身后,这才对金甲神说道:
“金兄,不是我多事,你也是有道之人,须知凡事最讲因果,此人年纪轻轻,出手不凡,定不是个没有来历之人。你今日强取了他的性命,难保日后不惹来祸事。况且,先前那木魅已经逃走,我们若是杀了他,此事我们就是想瞒也瞒不住。我们只需将他擒回天师宫,由天师量情发落就是,何苦定要结这个冤家?”
他一席话说得入情入理,金甲神面色变了变,慢慢冷静了下来。他鼻中哼了一哼,收起降魔杵,狠狠看了柳双雨一眼。
太清子见这个浑人肯收起兵器,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今日在京城当值,临出来前,师尊张天师再三嘱咐,说京城正处多事之秋,种种暗流汹涌,不一定什么时候会出点事故,要他多加几分小心。临了,张天师又嘱咐他,若是在当值时遇到什么奇才异能之士,定不要小觑,凡事必须留有余地,遇到棘手的不好处理的事情,宁可放过,也不能多惹祸端。
他今日见了这柳双雨,就觉得此人非比寻常,年纪轻轻,身上法宝就一件接一件,师父定是提前有了什么感应,才那样反复叮嘱,说不定师父说的奇才异能之士,就应在了这个人身上。
他又想到最近天师宫和太后慈宁宫中的人摩擦不断,矛盾逐渐有升级的趋势,这金甲神虽说也是天师宫的护法,却有个妹妹在太后身边做女官,身份可疑,自己要多一点防备之心。他想着,现在自己做什么,或许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今天断断不能因为自己处事不当,给师父惹下麻烦,师父最近已经烦恼够多了。
这太清子即是天师宫张天师的第三个弟子,又是天师宫的护法,向来行事谨慎,跟他师父一样,讲求八面玲珑与人为善。今日柳双雨擒是擒了,但他断然不肯伤这人性命的,思想着还是先押回天师宫,听候师父发落比较稳妥。
想到这里,他从袖中拿出一张禁言符,对柳双雨说了一声得罪,就将柳双雨轻轻浮起,啪的一声,将符箓贴在了柳双雨后心之上。
那符箓说也奇异,贴在柳双雨身上后,就水化蒸汽一样,半息间就消失不见。但柳双雨却和观者不同,他只觉得自己脊椎处被人向上提了一下似的,自己浑身灵力顿时被禁锢着不能动弹,四肢虽可以像常人一样挥动,却没有了飞天遁地之能。他喉头滚动了两下,试着说说话,果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由心中叫苦。看来,这太清子虽然对自己手下留情,但也是不放心自己,给自己下了这样管用的符箓了。
太清子给柳双雨种下了禁言符,又随手一拂,收取了冰蚕神兜。柳双雨身子一松,知道那会儿困住自己的网兜已被收去,但他此刻体力犹如一个凡人,甚至连一句话都无法说出,心情着实更加郁闷了。
说话间,金甲神又飞至刚才的峰头,仔仔细细又搜索了一遍,见确实没有刚才那个木魅的丝毫踪迹,他不由有些气馁。本待拷问下柳双雨,但看见太清子神色,他知道这事儿也很难协商得通,只好闷闷地不言。
太清子见此间诸事已毕,想着自己今日在京城当值,也不宜在此地停留过久,以免京城又生事端,便喊过了金甲神。
他张口吐出一片翠绿的柳叶,那柳叶被风一吹,就上了空中,再落下时,就变做了一辆寸许长的异常精致的马车。太清子哈哈一笑,抬脚就朝那袖珍马车踏去,柳双雨暗叫可惜,看着这么一个好玩的小东西就要被毁了,谁知太清子的脚踏上去后,那辆马车已经无声无息长大,竟然将他的脚都盛装了下来。这还不算,太清子一脚踏定后,另一只脚也随之登上,那马车说也奇怪,车随人长,等到太清子在马车上坐定时,那马车的大小已经和普通马车毫无二致。太清子一拍前面马的后臀,那几匹马即可化身为青虬,仰天龙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