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旁的鱼缸应该是聚财,影壁墙上的小镜子的确古怪,如果不是用来照人的,那么摆在那个位置是实在是错误。”福昌海在一张纸上画着福灵珑带回来的信息。
“海叔,你以前不是说八卦镜不能放在屋子里吗?而且正对门的位置不能摆镜子。”福灵珑在纸上画的简单结构图上指着影壁墙的位置说,“对着门口放镜子是煞主人。”
福昌海点点头,“的确有这一说法,也许是胡家人不懂这些才挂在那里。”
抛开胡家物品摆放的怪异问题,福灵珑说出了今天与胡琳琳碰面的短暂经过,并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双眼无神、肌肤冰冷、脉相微弱,抓不住魂脉。”
“也许毁容事件令她……”还不等福昌海话说完,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吓了他和福灵珑两个人一跳。
互相看了一眼后,福昌海站起身走到电视机旁边的电话前,“喂?你好。”
“救命啊!救救我!福先生!她来了!她来……嘟嘟……”一个男人惊恐无比、却又不明所以的嚎叫声短促地传来,然后便是挂了线的嘟嘟声。
“是谁?”福灵珑见接电话的福昌海紧锁着眉头不说话,觉得有些奇怪,冲过来抢过电话放到耳边,“喂?是谁?”
“嘟……嘟……我在等你……到图书馆来……来啊……小仓库……等你……”裴馆长的声音怪异的拉着长腔,然后又是一阵挂线的嘟声。
裴馆长?福灵珑看着电话听筒,又看看福昌海。
摘下眼镜,福昌海用手按了按眉间。
“海叔,是裴馆长……不,是那个女鬼!”福灵珑立即像握了一块烫手的山芋似的将电话听筒扔到了一边,然后抱着福昌海的一条手臂害怕的盯着那个被她扔得悬在电视柜上晃来荡去的电话听筒。
安抚的拍拍抱紧自己手臂的福灵珑的肩膀,福昌海伸长手抓住电话听筒轻轻的放回到座机上,“别怕,她一定是没有完全恢复,否则不会装神弄鬼的通过电话让你去图书馆。”
“那我们去不去?”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是裴馆长,他会不会遭遇了什么不测?
福昌海一笑,用手指轻弹了福灵珑的脑门儿一下道:“不去!海叔给你做花生猪手煲,冰箱里还有四个猪蹄儿呢。”
被福昌海拖着往厨房走的福灵珑眼神一黯,敢情那只猪还没吃完呢啊。
因为突然打来的诡异电话,使得福灵珑变得胆小如鼠,说什么都要跟在福昌海的身边当跟屁虫,摘摘菜、拍拍蒜。
“海叔,如果我不听女鬼的话去图书馆,裴馆长会不会有事?”正在摘菜的福灵珑心有不安地问道。
“应该不会吧,白天我去图书馆找裴馆长时听说他去开会了,所以没碰到面。”也就是说福昌海也不太清楚裴馆长目前的状况是否身体虚弱,是否还能看到那只女鬼。
福灵珑停下洗菜的动作,心中忐忑不安,一边是正义感在责备她贪生怕死不去图书馆救裴馆长,一边又是懦弱的想着本来那鬼就是裴馆长自己招惹的不关她事……
纠结矛盾之时,福昌海用手腕敲了一下她的头轻声道:“别胡思乱想了,反正我们御鬼族向来也不是为世人排忧解难的一派,与其担心别人,不如想想自己。”
从小到大,福昌海一直是这样教育福灵珑的,万事多为自己想一想。这也许是在教她自私自利,但从小就看到那些富有正义感的族人出村的多、回来的少,渐渐的灵珑知道与鬼斗的结局并不全是御鬼师赢,法术比鬼低的人注定是惨败,没有那个金刚钻又何必去揽瓷器活儿。
在福昌海的指挥下,福灵珑也没有太多心思去想方才女鬼电话里的“邀请”了,在厨房里忙忙活活的准备晚饭。
当猪手煲炖得香气四溢时,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了。
福灵珑手中的勺子“当啷”一声掉到了厨房持砖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嘴也张得大大的看向福昌海。
“别慌。”福昌海用围裙擦了擦手,朝厨房外走去接电话。
福灵珑紧紧粘在福昌海的后背处朝电视柜移去。
刷的一声,电视机突然自己亮了起来,新闻联播的主持人一本正经的播报着新闻,可福灵珑却吓得跳起来,冲口而出的尖叫被自己的手及时压抑住。
“不好……意思,我……踩到遥控器了。”弯下腰拾起地毯上的电视遥控器,福灵珑羞愧地不敢看福昌海的脸。
福昌海没说什么,径直拿起电话听筒来,“喂?你好。”
“啊……是海叔叔吧?”路见峰迟疑地声音传来,对于如何称呼三十五岁的福昌海是件头痛的事,毕竟福灵珑是小辈,他自然也跟着降了一辈。
“是我。”福昌海毫不客气地承接下路见峰的一声“叔叔”,“有什么事吗?”。
路见峰看了看已经盖上了白布的尸体和拿着初步验尸记录走向自己的法医,压抑地道:“恐怕我得请灵珑到刑侦大队来一趟。”
“现在?”福昌海听出路见峰声音中的不对劲,“发生了什么事?”
“胡家的保姆被人扼颈至死,胡琳琳也失踪了,而灵珑白天到胡家来过,所以……”路见峰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他当然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福灵珑做的,但作为司法程序,将福灵珑带到刑侦大队询问是必走的过程。
福昌海沉默了几秒后也沉下声音道:“好,我知道了,你们派人开车过来吧,我和灵珑一起去。”
“我一会儿就开车过去,你们多穿一些,外面冷。”路见峰说话的时候嘴边冒着白气,胡家的所有窗户都大开,因为冷风的原因使得窗纱不停的向窗外飞舞着。
如果不是巡视的士兵发现二楼的胡家窗户大开产生了警惕心,恐怕这桩命案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被发现呢。
果然,福灵珑就是一个标准的命案探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