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二更到……——
冷琴一指点上甄淼的眉心,轻柔地拂去她眉间叠起的愁云,心疼地把她搂紧,担心道:“淼淼,你何苦这般为难自己……”
“琴,我没事。真的。”甄淼的小脸紧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着细薄的衣料间透出的温暖,重复道:“我没事。真的。”细碎的声音,仿佛是在说服冷琴,更像在说服自己。
冷琴轻柔地抚着她的发,低喃道:“淼淼,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甄淼默了半响,轻声答道:“琴,到时你会知道的。现在先别问,好么?”
冷琴心尖一颤。她莫不是真想落了这孩子?刚想到这,抚模着她秀发的手不由地一紧。几根青丝已断在他的掌心里。才摊开手,清风拂过,掌心再无他物。他握紧拳头,想要抓住些什么,心底却滋生出那样浓烈的无力感。他紧紧抱着甄淼,仿佛害怕她就这么消失了一般,紧张道:“淼淼,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一定会帮你。但,无论如何,你都一定要让我知道。千万不要自己默默地承受。好么?”颤抖的嗓音哪再如平日里的平淡清冷。
“好的。”甄淼温顺地点头答应后,又补充道:“琴,帮帮我,千万别让冉察觉了。他有皇命在身,出征在即,我不想他为了我的事担心。”
冷琴略微迟疑。若甄淼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只怕段冉会抛开所有顾忌,疯狂地迁怒于那个墨非。以段冉高明的手段和强烈的报复心,到时,只怕墨非的性命再难以保全。倘若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甄淼还会留下来,留在他们身边么?冷琴心中愈发不安。怀里的这个人,是他生平第一次如此渴望着拥有,渴望着一生相伴。他感受到了自己对她的私心是那么的强烈。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当段冉说出“没有如果”时,那无比坚决的语气,与羡慕嫉妒恨全然无关,而是在极度恐惧失去甄淼之时不得不采取的强硬。
“……琴?”甄淼久久听不到冷琴的答复,轻声问道。
冷琴一脸痛苦,把怀里的人儿搂得更紧了。若为了把甄淼留在身边,不得不去伤害她的在乎的人,让她伤心落泪……换成是他,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如何选择。现在的他,只能怀着能陪多久就陪多久的心态,多陪一天是一天吧。如果事情真发展到逼迫他不能不做出选择的时候,相信自然就会有答案。他把脸凑近她的发间,贪恋地深吸几口。淡淡的发香,带着幽幽的甜,犹如一剂灵药,顷刻安抚了他骚动不安的心绪。然后,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地说道:“好的。我帮你。”
有了冷琴的支持,甄淼心情轻松了些,亲昵地在冷琴怀里蹭了蹭,嘀咕道:“琴,要不我画幅自画像,让冉随身带着。他每次看着画像就能想起我。遇到危险时,也能提醒他要好好保护自己?”
冷琴一声轻笑,勾起她的下巴,在她的注视中缓缓合上眼睑,柔声说道:“淼淼,你的一颦一笑,早已烙在我心里,即使闭上眼,我脑海中也能清晰地勾勒出你的样子,微笑时的优雅、娇笑时的妩媚、哭泣时的悲哀,甚至暴怒时两手叉腰,蹦跶乱叫的生动模样……”
“咳咳……”原本一脸陶醉地倾听冷琴绵绵情话的甄淼,听得这话愈说愈不对劲,轻咳两声,“琴,我发现你的话越来越多了哦~再说,我在说自画像的问题。请不要巧妙地绕过重点。”
冷琴睁开眼,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淼淼,我的意思是,对于冉来说,他也一定跟我一样,早已把你的各种模样都记在心里。至于自画像……不说纸张容易破损不好携带,而是完全没有必要。”
“好吧……”甄淼嘟嘟嘴,妥协似的说着,眨了眨眼,顿时又有了主意,欣喜地说道:“琴!我知道送什么给冉了。你快让下人送些针线、棉絮和各色丝缎来……”
冉院里,依旧是一屋雅致的竹器。虽然段冉已把之前用惯的竹器都搬到了甄淼的院子里,但他还是让莫离命下人们另行采办了全套竹器。所以冉院里的一切,跟原本的布置一样。
段冉坐在竹椅里,面前的竹桌上摊放着墨非的肖像画。他沉默地看着这幅画像,手指一下下轻击着桌面,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片刻之后,声响停下。段冉对着虚空说了声,“春兰。”
“少主。”虚空里回应道。
段冉倾身向前,手指在肖像的嘴唇上方,用力点了点,随即手指移动到肖像的眼睛上方稍微一顿,指尖轻轻一划,这才收回了手,倚着椅背,淡淡地说道:“把这画送出去吧。所有样貌相似的人都直接定为目标人物。然后通知我们的人,如果皇甫悦洵或者其他人动手的话,便由得那些人折腾。我们的人非必要不亲自动手。你尽快回来,我还有其他事交代你去办。”
“是。”桌前闪过一道黑色的身影。桌面上的画像如同变戏法般消失了。
画像被春兰取走后,段冉不再多想丝毫关于墨非的事。锦衣组里自有识别人物样貌特征的方法,哪怕画像只有一张,但也能以极快的速度在所有细作中传达开来。况且,依照甄淼的身份,她非要需找到墨非,否则便离开耀日国翻山越岭去寻人一事,相信就连他皇帝老子都不会加以阻止。即使之前赵槔前来宣旨,锦衣卫或许是得令没向他透露丝毫消息。可在寻找墨非下落这事情上,想必不会出现太大的纰漏。现在他要考虑的,是赵槔这次的下马威,这究竟是他皇帝老子的意思,还是赵槔和他主子胆大包天的私自授意。
段冉紧皱眉头,目无焦点便陷入了沉思。指尖习惯性滴敲击着桌面,屋里再次响起“滴、滴、滴……”的声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