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宛南城的入城口。
一条通体雪白的狼正围着在城下仰望着城墙连连赞叹的一对少男少女转悠。
有挑着担的小贩经过了,有抱着婴孩的妇人走过了,也有坐着马车的财主家的奴才吆喝着飘过了,无数人从他们面前闪过……
“之隐哥。”
“嗯?”
“你说这城怎么和咱们那的城不一样啊?”
“嗯。”
“你说为什么这城和咱们那的城不一样呢?”
“嗯……?”
“你也不知道吧?”
“……嗯。”
“嘻嘻,我也不知道。”
“……”
入了城,穿梭在热闹的街区,除去那数不尽的阁楼人流,看着那偶尔从身边经过的高鼻蓝眼穿着各异的人物,之隐和十月第一次有了进大城的感觉,尤其是十月,已经拉了之隐兴奋的往人群中挤去。
“啊,这个东西不错,老板,这怎么卖?”十月一手扯着之隐,一手拿了面精致的团扇,在老板面前晃了晃,那老板见有生意,刚准备开口,十月又将扇子一放,不等老板出价转向之隐又道:“算了,这东西太扭捏,本姑娘我用不到,这银子还是省了,之隐哥,待会儿你多买点好吃的给我就成,嘻嘻……”
那老板见状,脸一沉,刚想破口大骂,之隐已扯着十月跑远了。
一路上,看见个好吃的,十月就开始扯着嗓门喊饿饿饿,之隐顶着越来越多的关注人群,最终败倒在十月的功力下,在路边的一个包子铺里坐了下来。
“我不想吃包子,我要吃饭。”十月开始耍赖了。
“不行,我们带的银子不多,这一个多月下来,已经用了不少,而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贺天翔叔叔呢,所以不能再浪费了。”之隐难得的严肃。
十月惊异道:“爹爹不是说贺叔叔就在宛南城吗?我们不是可以马上见到他了吗?”。
之隐道:“宛南城这么大,找一个人哪是这么容易的,十闲大叔也没说贺大叔家到底是在哪个角落啊!”
十月恍然:“哦,那我们晚上难道又得住客栈了?”
之隐也不答她,给了一个“你终于明白”的眼神。
多买了两个包子给小雪后,之隐就开始带着十月找客栈,打算先安顿下来后,再找人。
在出门前,之隐曾问过十闲为什么突然要他们出去,十闲也只风清云淡的说了句,不想他们这么年轻就老死在这山野之中,。他有个挚交,就住这宛南城,让他们带了他的信件就往这来了,美其名曰:历练!
之隐曾经很是无奈,想着十闲一个猎户的挚友,又能让他们历练什么,不过在长达一个多月的途中,倒是看了一路的风土人情,见了许多之前没见识过的东西,听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故事,倒确是长了不少见识,想来,十闲说的历练就是指这些吧!
两人来到一处名为“笑春风”的客栈,要了两间房,叫伙计备了热水就往房间走去,打算好好的洗洗,然后休息休息,等养好了精神再准备找人。
随着伙计沿着扶梯往上,之隐也就随口问道:“这位小哥,你可曾听过贺天翔这个人?”
“贺天翔?那不是浮云庄的庄主嘛!在这宛南城,就没有不认识贺庄主的,他可是武林中数的到的前辈啊,现在再加上贺大侠的公子,贺子风贺少侠,刚刚在武林大会上夺得名头,现在这浮云庄怕是连门坎都要被道贺的人踏碎了吧!”之隐的无心之言,没想到伙计还真给他找出了一位贺天翔,只是这人的名头是不是太大了,不像是自己要找的人啊!
“客官,我看你不像是本地人吧?”这伙计像是说开了,原本还是有点惧怕之隐他们身边的小雪,现在这会子倒是一下子熟络了不少。
“是啊,我们是外县来的,你怎么看出来的?”之隐平时自诩聪明惯了,没想到一下子犯了傻,连旁边的十月都开始翻白眼。
“呵呵,这还不简单,看你们俩的穿着还有你们问我的问题,一听就知道不是宛南城的人,再者小的在这‘笑春风’好几年了,南来北往的什么人没见过,除了跟在你们身边的这狗,这般的雪白,还真是少见。”伙计呵呵笑道。
两人一听,立马反驳了:“这不是狗,是狼!”小雪也开始做足架式准备亮一嗓子给这不长眼的听听,结果被之隐一脑门子拍了下去。
伙计不想他这话会引起这么大反响,竟怔了下,刚想反驳这狼哪有这般温顺的,后又想想这般和两人较真也没意思,于是打着哈哈说:“是狼,是狼,客官,你们的房间到了,就是这两间,小的就先下去给你们准备热水去了。”说着一溜的不见了人影。
因为连日来的疲累,洗了澡,之隐和十月就各自在房内休息了。没想到一躺下就一直躺到了亥时左右,之隐还是被肚子饿醒的。起床原想叫些吃的,可这时,哪里还有人啊!原想忍忍,可越忍就越饿,越饿就越想吃,想着想着就开始后悔那时没多买几个包子。
实在忍不下去了,就下了床准备出去买点东西吃吃。门刚打开,原本在床脚睡得好好的小雪就窜了上来。
之隐斥道:“小雪,你给我留下,好好的守着小月。”说着就关了房门独自出去觅食了。
独自行走在这夜色中,竟不似想像中的这般寂静,走出街角便是宛南城有名的落雁湖,此刻湖中停满了红灯高挂的香船,衬着月色,映于湖面,荡出一圈圈的涟漪。
明月阑珊,笑倚风楼。
空气中弥漫的不仅仅的是笑语莺声,还有和着女儿家脂粉味的酒肉香味。吞了口唾沫,之隐这回是真的感觉饿到前胸贴后背了。实在找不到地,正盘算着是不是也上这船上历练历练,就听到身后有人开口道:“这位兄台,可愿赏光与我等一同乘船游这落雁湖。”
之隐转身,见四五个长相不凡的锦衣少年正朝他而来,中间那个更是出众,紫衣玉带,目含风流,白皙的皮肤映着月色竟泛出光晕来,而他身旁的白衣男子此时也正附着他说:“果然好眼光!”
紫衣男子但笑不语,只管朝之隐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