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和李国安快马加鞭赶往绍县,途中两人一语未言,而跑在前面的李国安,有时会转过头来,傲慢得脸上此时有些欲言又止,落英淡然地看着李国安,心中却敲起了警钟,难道其中有诈,又或者宁家小姐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终于两人在傍晚时分赶到了宁府,宁府十分气派,朱红大门前两只威武的石狮子坐镇,黑色的门匾上是金色的篆书“宁府”,只是有一点比较奇怪,这么大的宁府却是大门紧闭,连一个守门的人也没有,怎么回事?落英跳下马,向李国安挑了下眉。
李国安原本就有点心虚的脸连忙讪笑的岔开话题:“我家小姐病着呢?落英小医你还是快进去给小姐治病吧!”话还没说完,李国安就连忙朝着宁府边门走去,形容紧急,明显得在掩饰着什么,落英跟在后面,不动声色地模了模在手腕上紧贴着肌肤的银针,心里暗道:只要一有变动,就发银针,哪怕是朱雀月师,也要吃暗器的闷亏。
进了宁府,身后的边门就自动合上,落英淡然的脸上一道厉芒闪过:“这是怎么回事,李月师?”李国安这时也不似刚才那般心虚,但也不似原本的傲然,她朝着有些疾言厉色的落英歉意而带着恳求地说道:“落英小医,实在是抱歉,我们这般也是迫不得已,就怕小医你看了我家小姐的病情就逃跑了,前面那些医生就看了一眼,就胆战心惊地直说治不了,小医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你家小姐到底得了什么病,那些大夫可是说了?”落英听到原本是这么回事,原本就揪着的心安定了不少。
“小医,您还是自己看看吧!”李国安撇开头去,刻意回避道。
“那还劳烦您带路,小姐的病可是不得再耽误了!”落英低低地叹了口气,这病怕是不简单啊。她随着李国安在偌大的宁府中转来转去,一路上假山丽水,冬日残阳照射在那些常青树上,琅琊檐回,十步一楼,九步一阁,没想到这小小的绍县府令竟然富有到这般,这可都是民脂民膏,落英心中再次叹息了一声,再看宁府的小厮仆环,身上穿得都是绫罗绸缎,和自己身上这件相比,哎,自己这一身最气派的打扮却和那些丫鬟小厮一般层次呀,落英微微自嘲,果然实力势力在这个世界才是王道!
再次转过了一个阁楼,李国安停在了一桩清雅的小屋子前,屋子虽是清雅,但是里面却人来人往,各个人脸上面露焦急,还都用手捂着口鼻,一些胆大的小厮们竟然还露出了嫌弃的神色。
落英淡淡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是脚步却没有停留,待得进入小屋,屋中的奴仆却都好教养的没有多关注落英,只是一瞬间就安静地给她让了路,这让落英对这宁家第一次有了点好感,能教出好的奴仆的家主,必定是一个讲礼节的人,遇上一个讲理的人,哪怕治不好这宁家小姐也还可以和她讲理。落英再往里面走去,直走到一间亮堂的卧室,卧室中有两个老爷子正在细心地给床上看起来还只有3、4岁的小女娃擦拭身体,看到落英进来,就恭敬的鞠了一躬退下了。
落英向他们点了点头,向床中的小女娃看去,脸色苍白,但是身体体温却高达40度,落英再细心得查看了她全身,突然她发现,这孩子的面部竟然有暗红色的小丘斑,她心中有种不好的揣测,连忙翻看孩子四肢近端,果然也出现了这种暗红色小丘斑,落英皱紧了眉头。
“你家小姐这发热现象有几天了?”
一个一直在旁边的一个奴仆上前恭敬的到:“回大夫,有2天了。”
“可还有什么病症?”
“小姐有些神志不清,前一天就开始呕吐,拉稀,有时还打寒战。昨晚儿还惊厥了过去,幸好发现及时,不然……”奴仆说道后来就乖觉的闭了嘴,但落英也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哎,怪不得那些医生连说都不敢说,这可是连21世纪都没法治疗之症,天花呐!落英心里哀号,但是脸上仍然一派淡然。
她叫来那个男仆嘱咐道:“从现在开始,你家小姐的一切用品要与你们府中之人的物品分开,而小姐用过的东西一律销毁,还有这个房间,进出的人最好少些,如果一定要进,则进来时穿上指定的衣服,出去后,再销毁,可知?”
男仆点点头,快步退了下去,吩咐外面的人去了。
然后落英又指挥了另一个男仆,喊道:“你快点给我打两盆干净的凉水和一瓶烈酒,记住,这酒越烈越好,等会进来之前,换上衣服,帮我也准备一套。”她一说完,就开始执笔写下要用到的药材,都是一些清热解毒,还有补充营养的药材。
当落英写好了这些,男仆把水和烈酒也拿来了。落英立马用凉水先擦拭了一遍女娃的身体,然后再她身下施下几个穴道,这些穴道的共同作用都是抑制高烧,并伴有减轻疼痛的效果。
烈酒不但有消毒的作用,酒精挥发更可以降温,她现在最重要的是一直控制住孩子的体温并补充营养,只要熬过了这天花发病的周期,这孩子的病就算挺过去了,只不过,这发病的周期,足足有一个月。
几个时辰过去了,孩子的体温不降反增,落英一见此景,知道这是天花第一个阶段,皮疹期,期间是2~4天,不过这孩子的温度实在是太高了,还出了许多汗水,看来补水降温刻不容缓了。落英布满细汗的脸上,再次咬咬牙,又要赌了,她再次命人去找来一个大小如碗的细口瓶,再兑换了一瓶盐糖水,她听着孩子越来越急促地呼吸声,双目有些赤红:“快,快去!”
奴仆们这才惊慌失措地跑出去,落英则快速地给孩子用酒精擦拭,而这瓶盐糖水一到,她连忙掏出空心银管,一头扎进细口瓶中,一头扎进了孩子的静脉中,赌了,希望这瓶不合格的盐水能产生合格的效果。时间在一点一滴地过去,大半瓶的盐水入了孩子的身体,终于孩子的喘息声轻了下来,温度也降了,落英和一大帮仆人都松了口气。
可这还是只有发病的第三天,度过危险期最起码还要10天,落英再淡然的脸都有了许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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