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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只是巧合?抑或是二小姐放回来的?阿桃眉头微锁。
研娘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小木箱,眨眼问道:“可有什么不对?”
阿桃拿不准,只是眼熟而已,并不能确定,便只略微透露了一些事实:“我曾有过一个这样的小箱子,里面有个小木匣,装的是点心和美酒的密方,埋在大槐树下,为了区分,我在树上钉了一个木质的鸟窝,不过很早就不见了,就在藉池山庄参加诗会回来那次……”
听到木质的鸟窝,研娘白了脸。
那个四方方像匣子似的怪鸟窝,她在下午在院子里踩点时就发现了,就是那棵大槐树想到母亲留给自己的东西很可能被大夫人偷盗一空,想到自己最后的依仗也没有了,脸上更加没有血色,两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两个小丫头眼急手快的扑过来扶住,高一声低一声的叫着小姐,架着轻绵绵的小姐,先就惊慌失措的哭了起来。
阿桃叹了一口气,大夫人那种人,不可能让研娘身边出现既忠心又能干的大丫环,压低声音道:“别哭了,这里不是哭的地方,研娘,你去确定一下这个小木箱子是不是你母亲留下的”
声音里的从容,让研娘定下心神,推开两个抹泪的小丫头,这时也顾不得遮掩了,生母刘氏也不可能给她留下太值钱的东西,以前大老爷明面赏的那些首饰都有记录,早就被大夫人清点一番收上去美其名曰保管,能偷偷留给她的,都是大老爷兴起时私下赏的金银珠宝,不会超过一千两银子,对于现在的阿桃,那不过是一瓮美酒。
撩起衣服的右衽,咬开衣襟处牙边的线,抽出一把钥匙来,但是这枚被小心珍藏了许多年的钥匙,并没有打开那个黑色的小木箱。
研娘颓然坐在被子上,被打击得不轻,那两个小丫头用略带怀疑的目光瞄了瞄阿桃,终是没敢说什么,等看到阿桃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的钥匙也没有打开那把锁,都困惑的睁大眼睛。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小姐,杜公子来了。”
阿桃道:“凝霜,你先进来,把这个小木箱打开。”
凝霜进来,看了看小木箱,嗖的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匕首,运气手上,三下两下就打开了小木箱,看得研娘仨人一愣一愣的,她们还以为那是装饰品,没想到拿出来削铁如泥,是真家伙。
箱里面有两件物品,有只精美的刻字玉簪,有个小匣子。
小匣子阿桃用钥匙打开了,里面正是她写的方子,但那块玉肯定不是她的。
二小姐会发善心送给她一块玉?
阿桃决定问下杜七郎,把玉收起来,对研娘道:“还有希望,大夫人喜欢欣赏别人的痛苦,如果发现了你母亲私留给你的物品,她可能不会声张,但肯定会让你知道,你这么做……”
附耳说了几句,研娘听了不住点头,忽的又有些脸红。
陆六郎到时,看见吕三小姐进了东厢房的北间,刚进去就尖叫一声,后面跟过来的钟宁冲他直使眼色,意思让他进去,他不明所以的顿了顿,依言照办,进去就知道是什么事了,妹妹的贴身丫头金蟾靠在墙上,脸色青白,看见他一咧嘴,说不出是哭还是笑,很费事的说着:“六少爷,奴婢来取炭,绊了一跤……”
研娘的两个丫头互相看了一眼,小声喃喃:“我们来时门还锁着呢。”
“这……”可能是心眼都长在了钟宁身上,陆六郎是钟家少有的实在人,没有舌灿如花的本事,见到这种情况,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研娘接话道:“这么冷的天,丫头心急主子跳窗也是有的,看这冻的,快扶回去暖一暖吧。”
钟六郎一看那情就知道人家小姑娘不信,给了一个感激的目光,出去叫婆子把金蟾架走,研娘也不多话,带着自己的两个小丫头离开,到厅里帮着阿桃招呼众位小姐和公子吃早饭。
有了这件事,钟宁开始拿正眼瞧研娘了,再加上钟六郎告诉她昨夜的事,认定机缘就在研娘手上的小木箱里,她更加热情,听研娘说起院里有两株腊梅开了,立刻眉飞色舞的嚷着要去赏梅。
嵇萍和杜萱纷纷拍手,表现出深厚的兴趣,还拉着自家兄弟一起去,吃过早饭过来的惜娘闻言有些不高兴,什么时候研娘又成为众星捧月的目标了?当下道:“那还不如去水榭,近处有结冰的湖,远处有亭子和腊梅。”
提议好是好,可是大家好像没有听见,很快就将去研娘院子赏梅的事定下来。
二夫人派过来监视的莹玉闻言直皱眉头:研娘的院子也就是乍一眼能看得过去,多待一会儿就要露馅:烧了冒黑烟的炭,手脚冻裂的下人,这半年的月银总被克扣,三小姐恐怕连点一桌饭菜的银子都拿不出,哪能招待这些尊贵的客人,立刻溜出去让小丫头去报信,这些公子小姐要是立时去,吕府的脸就丢大了。
看着莹玉的背影,阿桃和研娘对了一个狡黠的眼神,心情很好的喝了一大口豆浆,然后再咬口流油的银芽猪肉大包。
消息传到正瑞院,二夫人苦了脸,也不敢劳烦老夫人,倒显得她无能,再说大夫人已经回府,就等着揪她的错处呢,默了片刻,叫来管事,让把克扣的东西赶快补齐,以次充好的也换回去,按她的想法,补了几个月的例银,研娘总能点桌上等的饭菜,现在她只求不搭钱就好:“赶快去办,三小姐的院子马上要招待贵客,丢了吕府的脸,拿你们是问。”
管事一惊,没想到一个连生父都不过问的庶女也能翻身之日,今天来的那些公子小姐她可知道是谁,背景都能吓死人,有些后悔也有些后怕,立刻点齐东西,只多不少,找来七八个婆子,把月银和衣裳还有柴炭棉被等过冬用品一次性的送过去。
消息反馈回来时,贵芳院已经吃过了早饭。
研娘感激的看了阿桃一眼,吃着匣里的干果,找到机会忍不住小声问:“阿桃,你真是神了,你怎么知道她们必会应和我呢,那可是钟宁,向来对庶出小姐不屑一顾的,还有杜萱和嵇萍,以前根本就不认识我……”
阿桃露出齐齐的小白牙,“是你幸运,赶上了一个好契机,我要打造你的出名之路,照着我说的做就可以了,不敢说别的,至少让这长安城的高门大宅知道吕府还有个三小姐,貌美如花,才情皆佳。”
“貌美如花,才情皆佳……”研娘红了脸,“你这话要对第二个人说,都会笑话我的,府里人都叫我吃货……”
“喂有点自信好不好。”阿桃示意研娘去看对面微扬下巴、娇笑不断的惜娘,“你学学那只小孔雀,六分才情当九分展现,一付天下我最美,所有人都必须喜欢我的架式。”
“小孔雀……”研娘吃吃的笑起来,脸上因为“吃货”两个字带来的阴影淡了不少。
吃货,可能是平时吃不饱,可能是送到院里的饭食不敢吃,也可能是故意做给别人看,总之都是不得以,阿桃看了咧嘴笑得欢快的研娘,觉得自己这次多事是值得的。
凝霜匆匆过来,脸上带着气愤的神色,引起了几位公子和小姐的注意,“姑娘,园子里的狗粪坑不知道被谁踩塌了,四汪在那边叫得厉害,没想到昨晚竟然进了贼,多亏臭走了,要不吓到几位小姐,这可真了不得。”
臭走了……,陆六郎和嵇绍垂下眼皮以掩饰抽动的目光,知道昨夜的详细情形后,真想问一问阿桃,你那几只狗还是狗吗?
阿桃披的斗篷出去看,却是放出小白来,感知周围有没有人,果然如她所料,可能认为大白天院里有内应就够了,府墙并没有另外安排人手,她捂着鼻子回去,交待凝霜和白荷想法把坑盖上,这事没有人愿意帮忙,也就是研娘的两个小丫头实在,拿着斧头和铲子,在树林里砍树枝,两只大狗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发怒,追着不干活的丫环咬,将人都吓进屋里。
莹玉脸色发白的跑进厨房:“这狗都成精了,不帮它们盖粪坑就咬人。”
芳娘正在煮碗筷,听到这话在白色的水汽里抬头一笑,很是自豪,“当然了,这是我家小姐的狗呢。”
莹玉撇了撇嘴,出了厨房啐了一口,不意被扑出来的黑影咬住后裙裾,嘶啦就少了半边,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跑回屋里,再也不敢出来。
没有人监视,研娘的两个丫头在大槐树下飞快的挖土,在更深的地方,挖出了一个黑色的小木箱,可能是上一辈都愿意用这种箱子埋东西,连上面的小图案都是一样的。
两个丫环抬了抬,虽然有些重量,但远没有想象的沉,一个人就能拿得动。
这次研娘的钥匙能派上用场了,打开一看,不由有些失望,里面只有一百两银子,还有一块成色不太好的玉,雕成琴的形状,手法非常粗糙,一看就是劣质品。
研娘拿出来给阿桃看,“……一百两银子和这个,你说当铺能要吗?我看十两银子都不值。”
阿桃就着研娘的手细看,在醉仙楼看过无数的玉,多少有些眼力,这块玉都快成玻璃花了,怎么看都是下下品。
这时小白在空间里急切的叫起来。
“哎哟,这是什么玉啊,让你们俩个爱不释手,让我也鉴赏一番。”惜娘对研娘起了酸意,机会来了自是不会放过,顺手抢过去,咯咯笑着拿给几位公子和小姐看,三位公子因为涉及到郑仙人所谓的机缘,都看得十分认真。
玉琴无字,品质粗糙,真是看不出什么来,对着光里面什么也没有,有些失望的还给惜娘。
惜娘眼巴巴的等着众人嘲笑阿桃和研娘的品味,那些人竟像是护着两人似的,竟是什么也没有说,她有些恨恨的过来,将玉掷在案几上,轻微脆响之后,玉琴掉了两块渣,上面出现了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