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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邃如海,繁星点点闪烁,银色的冰面上,一道飞驰的身影打破了明渠的静谧。
那身影的速度极快,像一支离弦的响箭,尽管臂弯里夹着一个小姑娘,还是将后面的追击者落在十米开外,并且能将优势保持住。
“河对岸就是小树林,到了再难追”楼上的小多焦急万分,用手撑着窗户就要跳下。
“敌不明,你不能去”杜七郎手腕一甩,扇子啪的一声合上拦在小多面前。
“我要去。”小多看了看扇子,又看向杜七郎,语气突然变得很平静,但却有着不可置疑的气势,杜七郎挑了挑眉头,将扇子收回,看向河面悠悠的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本事不够会添乱。”
小多一听就泄气了,鼓起腮帮子,狠捶了下窗台,“让我查出是谁干的,哼哼”
这时,却有一个本事不够的丫头在冰面上奋力奔跑,手里拿着大擀面杖,愤怒的大嗓门在夜空中的回荡:“老嘎嘎,放下我家姑娘”
武丫儿披风也没有顾得上穿,听到啸声直接跑出去,好在刚喝了一碗热乎乎的灵芝茶,一时也不觉得冷,拿出平时苦练的成果,撒开两腿拼命的追,虽然赶不上前面那三个人,但速度却是一般人无法企及。
神识躲在空间里的阿桃,闻声抿了抿嘴:这丫头,平时说好了遇事要冷静,不要做那种白白牺牲的热血行为,她答应的好好的,事到临头还是乱了分寸,这位劫持者一看就是高手,她那种水平不应该追来。
说来也是因为桃公子和杜七郎都在这里,身边还有个高手驼老,她放松了警惕,没有把小白放在怀里,黑影到了眼前才惊觉,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冲着脖颈来,她第一件事是将神识缩到空间里,然后就听到了驼老的怒啸,其他声音听不见,但看小白吱吱叫个不停的样子,明显还有别人追了来,现在又加上个武丫儿。
正在为武丫儿担心,忽听得外面齐齐的一声断喝,“你回去”
阿桃一愣,李永年追来可以理解,但事事漠不关心的桃公子追来……,突然想到他目光直视说“我叫司马攸”的情景,心脏又不正常的跳了一下。
河面上,武丫儿猛的停住了身形,想起阿桃说过的话,冲着前方恨恨的挥了一下大擀面杖,蹬蹬跑回醉仙楼,这时李执已经把外面的人手都召集起来,正在清点人数,进了大厅,白荷正在检查厨房的食物,武丫儿有些赧然,去后院牵了大狗,挨个儿楼层查看,“对,把该做的做完,不能让坏嘎嘎把姑娘的拜师礼给毁了”
“稍息,立正,这都是什么?”小多一心两用,眼睛看着河面,耳朵听着楼下的声音。
“不用说,肯定是阿桃想出来的,她总有奇怪的想法。”杜七郎摇着扇子,微锁眉头,想着这次是谁劫了阿桃。
有了郑仙人的那句话,钟家是想用联姻的控制阿桃,而嵇家要收阿桃当徒弟,明天就是拜师礼,肯定不会来这么一出,如果不是因为郑仙人的那句话,有什么理由劫一位无家世无背景的小姑娘?要说为了美酒的密方,为什么不挑阿桃完全落单时下手,他和桃公子都在,驼背老头也在,外面还有不少人手……哎呀,不好
杜公子猛的拍了一下扇子。
此时,驼背老头又发出一声长啸,突然间开始发力,将十步缩到了九步、八步,前面的黑衣老者回头看了一眼,发出了另一种啸声,就见对岸的黑树林里暴射出两道身影,而他本人则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面对驼背老头,两个高手相视无声。
桃公子和李永年几乎是同时追来,站在驼背老头旁边,桃公子仔细瞧着黑衣老头,个子不高,瘦小灵活,目光掠过他臂弯里四肢软绵绵的阿桃,只看了一眼,又回到黑衣老头的脸上,
“放下她”李永年一指阿桃,“你带不走。”
“嘿嘿,没有我带不走的人。”黑衣老目光一凛,看了看桃公子,最后看向驼老,把阿桃往地下一放,“很久没有遇到对手,咱们切磋一下。”说是切磋,上来就是杀手,驼老轻哼一声迎上,眨眼前,六个人捉对交手。
阿桃这时才敢把神识移出空间,刚回到身体里,脖子就传来一股剧痛,对方下手明显很重,一点也不手软,她疼得揪起脸,暗骂了一声,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看了看战况,又回到空间里,问一同进来的小白,“怎么样,对面还有没有人?”
小白点头,吱吱叫了两声,意思是还有两个人。
阿桃锁起眉头,有五个人却只出来三个,那两人可能是擅长拉弓射箭的,神识出了空间偷偷目测了下,果然此地离岸边正好是一箭之地,在射程范围内,进到空间里道:“小白,你潜过去,他们一有动作你就出手。”
小白吱吱欢叫,跃跃欲试,阿桃抱着它叮嘱,“小东西,这是敌人,你千万要小心,我不许你有一点伤。”
那对黑宝石小眼依恋的看着阿桃,尾尖摇了摇,然后吱吱两声,迫不及待的想出去,阿桃又唠叨的两句,看着那只又长了些了尾巴,又加了句“尽量别让人看清你的样子”才把它移出去。
正在激斗的六个人,没有人注意到地上的小姑娘正在慢慢的移动,阿桃移了有两米,对面传来惨叫,接着又一声,阿桃明白小东西得手,立刻起身飞奔,深红的披风在身后飘荡。
“怎么可能?”黑衣老头失色叫道,他下手不轻,小姑娘怎么能清醒得这么快。
皱了皱眉头,扬手向阿桃射出一枚飞镖,寒光在夜色中滑出一条线。
“阿桃,趴下”李永年和桃公子同时大喝。
“嘿嘿,小姑娘有这么多人关心,咱们后会有期,撒”黑衣老头三人同时跃离,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阿桃趴在冰面上一动不动,深红色的漳绒斗篷没有起伏,看起来像是一摊血,李永年脑海里闪过不好的想法,几乎没有走上前去的勇气。
“没有挨着为什么不起?”桃公子冷哼一声。
“你来摔一下试试,太疼了”斗篷下传出闷闷的声音,阿桃半晌才拱起身子,捂着脖子吸气:“下手太狠了,再这么一摔,现在脖子就像是要断了似的。”银色的月光下,脖子上一道清晰的红痕,桃公子目光闪了闪。
几人回到了醉仙楼,白荷闻了闻带回来的暗器,很肯定的说有毒,武丫儿在门口转圈,“这是哪来的仇家,我家姑娘没惹到谁啊?”
阿桃梗着脖子都不敢动,等着武丫儿等人都退下,她也起身,离出门看着桃公子,“喂,我这可是替你挨了一下。”
小多瞪大眼睛,杜七郎赞赏的看了阿桃一眼,等门关上,面色凝重的说,“如果是阿桃,不会选在这个时机。”看了看桃公子和小多,“多事之秋,你们应该小心一些,至少不应该进城就往醉仙楼来。”看向桃公子,“还有,你不应该追出去。”
桃公子扬了扬眉,过了一会儿起身,“尽快找到郑仙人,我送阿桃回府。”
小多鼓起腮帮子,“我也送”
杜七郎慢慢摇着扇子,“我送你们俩。”
于是,阿桃浩浩荡荡的回了府,出去是两辆马车,回来时是九辆马车,虽然只有两辆有杜府的标志,可是其他马车都够奢华,那些拉车的马儿都是成对的高头大马,一看就知道里面必是贵人,都小心翼翼的将阿桃的马车迎进去。
“以后就是钟六女乃女乃了。”
“是啊,父亲是泥腿子,竟然有这样的好事,看那个吕丰儿,听说是正经同祖父的亲姐妹,却没这个命。”
“那是个庶的,她娘还进了大狱,音律不通,大字不识,谁能看上她呀。”
“架不住入了老夫人的眼,没准过几年就认在哪位夫人的名下,成了这一府的小姐,也是个不能得罪的,听说她今天烧了三小姐的裙子,老夫人和二夫人都没说什么。”
贵芳院里,阿桃正听凝霜说起这件事,“……说是去三小姐那里讨花样,看到研娘明天要出门的裙子,就拿起来往身上比,结果裙边碰到炭盆,闻到糊味,她又松了手,整套衣服都毁了,研娘还没说什么,她倒是先抽泣起来,老夫人看不上庶出的,三小姐也无处说理,丰儿姑娘又赔不起,听说气了一下午……”
“丰儿向来是别人的枪,望娘出不了院子,肯定是惜娘指使的,我没请她一起合奏,小孔雀生气想给我添些堵,幸好我给研娘准备了衣服和头饰,也没有声张,一会儿你给研娘送个信,让她明早让我这里来打扮,明天是她出风头的日子,不能出差错。”
研娘出风头,就是给大夫人添堵。
阿桃抿了抿嘴,大夫人带给她的一切,她都记得,早晚都要讨回来。
容芳院里,大夫人躺在软榻上,看着春红,“还是没有打听出来二小姐为何被大老爷禁足?”
春红面有难色,“……奴婢进不了二小姐的院子,守院的婆子眼生得紧,只说大老爷有令,不让任何人打扰二小姐养病,兴许是和阿桃的那两个丫头有关,眉娘不见,武丫儿在杜府,这事很奇怪。”
阿桃害得望娘只能做妾,她凭什么做妻,她害得我失了内院大权,她凭什么风光,还有那个女人肚里出来的死丫头,竟然能做钟大郎的继室,也是妻,不行,不能让她们那么得意。
大夫人深深呼出一口闷气,对春红道:“你给研娘身边的那个丫头送个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