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韧’字关,最终出赛,张家、顾家、木家、沈家、单家、于家、汪家、周家!”朱老太监拉长的尖锐声音响起,八大出赛家族代表脸上都是洋溢出自豪的笑容。
南浔四象之中除了张家之外,还有一个顾家也获得了出线权,另外余杭的汪家也杀进决赛,汪十宣一脸的春分得意。
张久乐和木陈染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擦出了一连串的火花,木陈染的嘴角微微的翘起,似乎在挑衅一般。
张久乐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对着仟雪韵竖起了大拇指,虽然之前他出了些丑,但是看起来这效果还真的是不错的。
“八大家族,都上台吧!”老太监在楠木椅子上摆出个舒适的姿态,伸了个懒腰,道!
张久乐狠狠的瞪了木陈染一眼,率先的上台,一抖红绸,系到了石柱之上。
“开始吧!”老太监挥了挥手,掏出一条洁白的纱巾来,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诶,再这样下去,洒家非长皱纹不可。”动作之温柔,抚媚,令人发指!
仟雪韵不小心瞧见,顿时恶寒不已,地面之上只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心中暗暗告诉自己,以后千万要和这老太监离得远一些。
“啪”几道甩鞭子的声音响起,八匹骏马顿时的发足狂奔起来,八条各色绸线顿时被拉的笔直。
能够坚持到决赛的家族都是有几把刷子,绸线即便是绷的紧紧的,但是短时间内却没有要断裂的迹象。
众人的心也都随之提到了嗓子眼,神经仿佛就是那绷紧的绸线一般。
震天的喊声响起,其余众人都是为着自己心目中的冠军家族加油,不断的呐喊着。
张家的呼声自然是最高,之前马儿累的口吐白沫的一幕还在众人的眼前回荡,即便是前几届蝉联冠军的木家断天绸布都是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当然也有不少人依旧是支持木家,认为以木家在‘韧’之一字上的造诣,即便是张家也不能在顿时间内赶上的。
至于其余的几家,虽然也都不是弱手,但是相比起来的话却是要差上一筹,因此,并没有人认为冠军的人选会落到第三家身上。
相当一部分的人都是认为,这次恐怕,张家和木家又要打成平手了,要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次的比赛可真的是有看头。
“嗤啦”一直到半柱香的时间之后,才出现了第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一个年约六旬的老者一脸的颓丧之色。
“这人是谁啊?”不乏有初次参加的人问道。
“这人是谁你竟然不知道?”有人脸露震惊之色,似乎这老者很有名的样子。
“还望兄台不吝赐教!”那人一脸好学宝宝的神色。
“我告诉你吧,这人就是十六大丝衣世家中的金陵周家家主。”
类似此类的声音不断响起,“这周家算起来能够在十六大家族中排名中上位置,”看着仟雪韵也是一脸的好奇神色,张世明小声的解释道。
“嗤啦”,不一会儿,又是一道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沈家,淘汰出局。
自冲周家开了头之后,接下来各大世家仿佛是约定好了一般,短短的一盏茶时间,前后有四家的绸缎被撕裂。
现在场上硕果仅存的除了张家和木家之外,也就只剩下了单家还在支撑,至于顾家的布帛位列倒数第四。
在失败退场之后,顾友苍并未沮丧,而是笑呵呵的来到了张世明的身边,在他的肩头上捶了一拳:“张胖子,什么时候研制出这么坚韧的布帛,都不事先知会一声,害的我们还为你担心呢!”
张世明无奈的摇了摇头,“我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刚才我的担心可一点都不比你少啊!”
“少装蒜了!等比赛结束了,你一定要请客给我们赔罪!否则的话,哼哼……”顾友苍阴险的笑了笑,其中意味明显万分。
“好吧,算我倒霉!”张世明郁闷不已。
“看,单家也坚持不住了!”突然仟雪韵眼睛一亮,轻声道。
果然,只见场上那依旧坚持的玄色绸布在被拉伸到了一个极限的程度之后,终于是坚持不住,喀拉一声断裂开来。
单家家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但是眼眸中却是笑意盈盈,虽然未能获得冠军,但是相信今天过后单家定将声明远播丝衣界。
就如此这般,一炷香过去了,又一炷香过去了,两匹体壮骠肥的马儿鼻孔之中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身上早就已经是渗透出了涔涔汗水。
其余众人早就已经是目瞪口呆了,这哪里是绸布啊,分明是特大号加粗麻绳么,可是眼中偏偏又能看到丝绸柔软的一面。
“再牵四匹马来!”朱老太监一挥手,吩咐道。
“是大人!”有人领命而去,有是死透高头大马牵出,和先前的那一头连起来,那就是分别有三头大马在拉扯着张家和木家的布帛。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后来的两匹马儿也开始喘气了,断天绸布和添香红绸却是如同在石柱之上生根了一般,还是丝毫没有断裂的迹象。
朱老太监可是有些不耐烦起来了,看看天色,江面之上已经出现了零星的白雾,天空之上的云层也越发的低沉了起来,看这样子似乎是要下雨了。
“好了,好了,不必再比了,本大人宣布,两家再次打平。”朱老太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接下来直接进行最后一项比试,制衣,早点比完早点回家吃饭去。”
众人闻言,也是不由的苦笑,不过这老太监发话,自然是不能不遵从,而且按照这样子下去,即便两家比试到天黑恐怕都不会有什么结果。
最后一项比赛就要简单很多了,直接是比试成衣制作,而且不是八十个家族一起比试,只是取前两项比试的小组第一来进行最后的决选。
按照道理上来说,应该是有十六个家族能够参加这最后的比试的,但是前两项比试有些家族都是多项夺冠的,因此算下来最后也就只有十二家能够参加最后的比试。
那些落败的家族顿时长嗟短叹起来,要是能够得以露脸的话,那于家族的名声来说要好上不少。
木陈染一脸的阴沉之色,虽然在第一关上靠卑鄙手段和张家打平,但是没想到这木家最有信心的‘韧’字关上竟然也被张家给扳平了,那么最终的胜负都必须要压在这最后一项比试之上。
良久,木陈染勉强在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转头对着白纱蒙面的女子道:“夏姑娘,接下来就全靠你了。”
“夏姑娘,夏姑娘……”
木陈染接连的叫了好几次,白衣女子这才反应过来,“木公子请放心,我定当全力以赴。”
说着,微微欠身,不愿多说什么,从一旁的丫鬟手上接过针线,工具,向着台上一步步走去。
“你叫我怎么能放心?恐怕到现在你的心中还在想着那姓张的小子吧!”木陈染脸色越发的阴沉,看着夏姑娘远去的白衣身影,眼中闪现狰狞之色,边上的小丫头心中害怕,却又不敢叫出声来。
“仟姑娘,加油!”张久乐一个鼓励的眼神,对着仟雪韵笑道。
“嗯!”仟雪韵深吸一口气,平静下心绪,点了点头,也是向着台上走去。
白衣女子见此,脸上露出丝丝哀伤之色,看向仟雪韵的眼神也是充满着复杂。
她却不知道,仟雪韵对于她,总是有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人一般。
两人面对而立,一步步的跨上台阶,往高台之上而去,仟雪韵的脑海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随之碎裂,丝丝记忆重新涌现。
还记得那日,断桥之上,也是这样的一个白衣女子,在低头弄雪,如同寒间仙子,不是人间烟火。
“是你?”仟雪韵月兑口而出,再细细去思索,记忆再次尘封,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似乎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一般。
“姑娘,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的对他!”两人擦肩而过,白衣女子用仅仅两人才能够听到的声音道。说完之后,整个人似乎都是轻松了不少,轻叹一口气,努力的是自己的眼光不去看别的东西,低着头,匆匆入场。
仟雪韵一脸的茫然,不知道这位白衣姑娘到底说的是什么,思索良久无果,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是入场。
台下,叫做宁儿的小丫头,一脸的惊异之色,即便是她不止第一次见到这个和小姐长得一般无二的人,即便自家小姐已经嘱咐过。
嘴巴张了张,却不曾发出什么声音来。
等到所有家族的代表都入场之后,旋即有人送上数十匹花式各样的布匹来,为了公平起见,各家所用的布匹都是由商业协会统一提供,不过花式却是任你挑选。
“好了,既然大家都准备好了的话,那就开始吧!记住了,以两个时辰为限,到时未能完成者,直接淘汰。”
朱老太监呷了一口下人送上来的茶水,旋即呸的一声吐出,昨日刚喝过极品的雪顶旗枪,今日这等粗茶实在是难以下咽。
眼光闪烁,却是在向着回宫之后弄点贡茶来养养嘴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