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雪飞快跑下楼,赶在顾延宁或严冬开门之前。
“可雪,快,快救救欣然”一打开房门,岳嫣急切的呼救声就窜入双耳,身着长衣长裤的方欣然面色惨白的倚在在岳嫣身上,气若游丝,软弱无力。在她阴阳眼下,一股冲天的邪气正绕在方欣然身体上,久久不去。
她快速吸吸鼻子,闻到一股类似于臭泥腐木的腥臭味。
“呀,欣然怎么了?”顾延宁好奇的凑过来,还没站稳就被可雪一把拨过去。
“严冬把她带回屋里,我不叫你们别出来。”可雪吩咐,延宁见她这么严肃,虽然心里有点小小不满,但还是乖乖和严冬上了楼。见严寒和廖子营下楼,可雪一个虚空画符,在二楼楼梯口处设下一个加强版的保护结界。
“欣然她——”
“我知道。”可雪说,“先进来,扶她到客厅沙发上。”
方欣然的症状以及邪气的特殊味道清楚的告诉可雪,庆功宴那天恶灵的梦魇对她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虽然邪毒发作的时间晚了些,但这其实也在她意料之中。
“岳老师,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昏迷的?”可雪一边问,一边掳起方欣然的长衣长袖,果不其然,她的双臂双腿一直延伸到臂根腿根已经变成了骇人的紫黑色。
岳嫣回忆了一下说,“前几天严寒打电话过来告诉我欣然在庆功宴上被魇住的事,我一直都在注意她的反应,除了精神有些萎靡,晚上做点噩梦外,情况基本正常,直到今天早上还好好的,可谁知两个小时前忽然昏迷了,无论怎么叫都叫不醒,好像重新被魇住一样,而且她的双臂双腿开始迅速出现青紫斑痕,没办法我只能把她带到你这儿,请你救救她。”
“放心,可雪妹子一定会救她的。”廖子营一本正经的安慰,而后又转头看向可雪,“这也太巧了吧,我们刚折腾回来,方欣然就这样了真可怜,怎么偏偏找上她。”
“事事都有原因的。”可雪埋头观察方欣然身上的紫黑色,“记得延宁说过,高中时李斐蔓的老公谢豪曾暗恋过欣然,而出现在庆功宴上的李斐蔓已经死了,她妒忌心那么强,看到比她漂亮优雅的欣然与自己老公谈笑,你说她会作何反应?”
“怀恨在心。”廖子营接过话,“所以她就顺势魇住了她,不过她没料到宴会中会有高人破了她的魇功。”后句话明显在捧他的雪主。
“却没想到李斐蔓并没有抽走全部的邪力,而是遗留了一部分在方欣然体内,等待时机——似乎要来个里应外合。”严寒分析。
“里应外合?”廖子营挑眉。
“只是直觉。”
“你什么时候也相信直觉了?”廖子营语气调侃,表情却很认真,仿佛对严寒的说法颇为认同。
“不管怎样,现在最重要的是抓紧时间替欣然驱邪。”可雪正色道,“这些紫青应该不疼,可是等它们变成纯黑色,她的双臂双腿就没办法血液循环了,时间一长非得坏死不可。虽然不知道魇住她的幻象是什么,但施法魇住她的是李斐蔓,而李斐蔓是被甄珠甄宝两姐妹做成人偶拨浪鼓而死的,所以不难猜测,欣然正在向这方面靠拢。这邪毒散发的很快,它与本体之间似乎有种无形的连线,只要施法那一方邪力变强,遗留在她体内的邪毒也会跟着变强。”
严寒沉默了片刻,“方欣然身上的邪气有股腐木的腥臭味,她应该中了阴木之毒,要以金克木。”他一边说一边结起手印,“雪,你在她周身画上血符,我来用五行之术的金术给她拔毒。”
“可雪妹子一个人不就行了,你掺和个什么劲?”廖子营有点小意味的望着严寒。
严寒瞪他一眼,平静的说,“雪的本事的确很大,可论起五行之术,也许因为我的极阳之血,也许其他什么原因,总之我施展出来的威力的确比她要强大,虽然目前我灵力不够只能短时间内运用其中一术,但用金术加上可雪的血符,救方欣然是最安全的。”说完他温柔的看了眼可雪,“之前雪为了破开结界救我,灵力已经消耗过大,我不想让她太劳累。”
“原来是心疼女朋友啊”廖子营挤挤眼睛,冲可雪问,“我的任务是——”
“以不变应万变吧,我总觉得这邪毒没那么容易驱除。”可雪皱皱眉,“好了,严寒我们开始。”
说着,她微闭双目,轻轻咬破食指,将灵力尽聚指尖,以右手两指点自己眉心,从眉心拉出一股无形的力量股,睁开眼睛后,对着昏迷的方欣然一阵虚空画符。
同步的,严寒也双手结印,以同样指点眉心的方式从印堂处拉出一股纯金之色,此刻,人还是那个人,气质却变了,平时傲慢嚣张的样子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认真、笃定、冷冽的气质外加了一层令人信服的高贵。
“有点疼,不过不会很厉害,岳老师你固定好欣然的身体,别让她动的太厉害就行。”一切准备好后,可雪吩咐,然后看向严寒。
只见严寒两个手指慢慢挨近方欣然手臂,两指间的金色刚一碰触到她臂端的紫黑色,便立即融入皮肤,像是毒蛇的血清和毒液相融的那一刹那,金色和紫黑色交杂盘错,内战纷纷,最终金色占到了上风,一点一点吞噬掉紫黑之色。
因为他太专注,可雪、岳嫣以及廖子营看的连大气也不敢出,眼看他指尖发出的金色将臂端上的黑紫色驱赶到肘弯的时候,方欣然似乎因为感到疼痛而忽然动弹起来。
“扶好她。”可雪提醒岳嫣,岳嫣用慈母抚慰孩子的手法轻轻的抚着方欣然的皮肤,很有效果。
方欣然似乎稍稍放松了些,身体没那么僵直,严寒驱起邪毒来更加得心应手。从可雪这边可以看到,他的手指位于手臂皮肤上侧,虚打着圈顺时针向紫黑色的皮肤注入金光之色,若有似无的慢慢模索着,将黑紫之色全数逼到手掌时,之后毫无预兆的、猛地拍在紫黑色的手掌上。
也许是感受到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方欣然闷哼一声,严寒却不以为意,手腕一旋,手肘一抬,手指一捻,一团网状的黑气立即从方欣然手部的皮肤里钻出来,像一条埋在血管里的毒蛇,歪歪曲曲的缠绕在严寒的手指上。
“这就是李斐蔓给她种下的阴木之毒。”他冷笑一声,一甩手,将黑气甩到可雪事先不好的大型血符上,黑气瞬间化为碎片。
紧接着,他一同样的方式拔掉了方欣然另一只胳膊以及双腿的毒,然后可雪又检查的半天,确定再没有阴木之毒存留在方欣然体内,才撤回了血符。
“好了?”廖子营问,看了一眼恢复正常肤色的方欣然和舒了一口气的岳嫣。
“还没有。”因为可雪说的太认真,在场的另外三人登时又紧张起来。
“毒性还没有完全驱除吗?欣然的胳膊腿都恢复正常了啊?”岳嫣焦急的问。
可雪没说话,凝视着方欣然的身体,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妥,可仔细去探查的时候却什么也发现不了。
“怎么了?”严寒问。
“没事。”可雪随意应了一句,然后对着方欣然的前胸、后背以及额头上一阵虚空画符,直到做好万全准备才松出一口气,并顺手撤掉房门口以及二楼楼梯口的结界。
“发现了什么吗?”。送走岳嫣母女,严寒便开口询问。他清楚的看到可雪对方欣然施展封灵法术。一般来说,只有人体内寄生有自身魂魄外的其他灵体,且灵体不适宜逼出,为避免灵体做出伤害寄生体的情况下才采用这种高端法术。
可雪点点头,“方欣然的阴木之毒已经解除,但我感应到她体内又不属于她的东西存在。”
“会不会是李斐蔓的一半灵体?”廖子营插嘴。
“目前还判断不出。”可雪示意三人坐下,“不过很有可能,如果真是这样,只要这东西不完全除掉,她体内的阴木之毒就会再次泛滥,邪毒就像病毒,一旦对药物产生抗体,接下来的工作就会更加困难。”
“可是封灵法术又能撑多久?”严寒问。
“不知道,岳老师走的时候,我交代过,方欣然一旦出现异样立即通知我。”可雪揉揉太阳穴,“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本来应该让她住在这观察一段时间的,可表姐忙着查有关天劫的消息,没时间照看延宁和严冬,方欣然情况不确定,我怕会影响到延宁。”
“方欣然的面相很狐狸。”廖子营没来由的凑上一句,把气氛搞得顿时有点楞。“我敢打包票,她一定对严寒有点意思,这是我对女人的直觉,雪主你可要小心这个女人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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