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竹跟着染儿来到院外,“这么好的院子都长满了荒草,真是太可惜了,要不是我做的梦不好,我还真想留在这!哦,对了,要不咱就上福应禅院找了缘方丈吧,他说过我有难的时候可以去找他避难,不过”
“那了缘方丈很有名气吗?能保住咱们吗?”。染儿心有疑虑,“别他保不了咱们,再将人家一群和尚牵连进来就不地道了!”
嘴上这么问,心头却也疑惑,这了缘方丈和王春竹之间有何机缘,竟能让一个遁入空门跳出红尘俗世之外的和尚许此承诺?虽然好奇,可她也明白现在不是吧啦八卦的时候!
“放心吧,福应禅院是皇家寺院,没皇上的命令,就算太子爷也不敢动这家寺院,况且,我听四皇子说,皇上已经将长乐公主许配给长孙涣的大哥长孙冲,且皇后娘娘于明日,不对,现在天亮了,该是于今日要上福应禅院为长乐公主祈福,还说太子爷和他还有长乐公主乃同胞兄妹,他们理应陪着他们的母后一起去福应禅院为长乐公主祈福!而太子爷则以称心刚死不过数月,身心俱疲为由拒绝了四皇子的提议,并请四皇子见到了皇上和皇后代他请安问好!因而,今天若咱们要想上福应禅院就得早些动身,必须赶在那些皇宫侍卫之前进去,要不然就进不去了!”
王春竹柳眉一挑,“对,咱俩找两身男装换了就上福应禅院,到那还有斋饭吃,虽然没油,但好歹能填饱肚子,等风头过了,咱们再另谋出路。”她说完在心里补了句,就是这斋饭不是免费的,不知染儿舍不舍得!
染儿想着也没别的好的办法,血煞门她是不能回了,别人她也不认识,唐婷婷这厮虽说和她也算有几面之缘,可彼此的印象并不好,梁县令这人没准看在薛熙和她干女儿的份上会帮她一把,可问题是现在她也不知道这梁县令住在哪?“好,咱们找两件男装换上,再化化妆,上福应禅院!”
“好,既然装那就要装的像,保管咱们这一变,就是那太子爷来到咱跟前,也认不出是咱俩来!”王春竹神秘兮兮地从一个袋子里拿出两撮假胡须,将一撮八字胡贴在了染儿的人中,另一撮斜楞八叉细碎的小络腮胡贴满了人中和下巴,弄完了向染儿一瞪大眼,拖着长音,耸动着肩膀,“喳喳喳,爷要打劫,有银子的将银子留下,没银子的将你家的小娘子留下,供爷享受一二?”
染儿被她弄的噗嗤一笑,“去你的,不看什么时候,还有心玩这个,等会那断袖太子的人找到这里来看你还有心情玩不?”说完,撇开王春竹径直走到一个衣橱前,从中翻找了两件洗的发白的旧袍衫,又找出两个尺把长的白粗布,扔给了她一套让她将胸裹上换上袍衫,自己也缠了胸换上袍衫,随后将她们换下的那两套襦裙从新放进衣橱里。
然后将她们的湿衣服埋在了长满荒草的院子里,弄好这一切后,她们两个人来到灶屋,从灶屋的灶口处用手抹了些黑,两人互帮着将对方的眉毛抹粗,画好了眉毛,染儿又从灶口处抹了些黑双手搓匀,像敷粉似地敷在脸上,然后让王春竹在她的鼻梁两侧零落地点了几颗显眼的大黑麻子!
就在这个时候,院外传来一侍卫的声音,“启禀队长,我们沿河搜寻了一夜,发现有好几处的岸边都曾有人上岸的痕迹,属下来请示队长,是不是是要将沿岸的居民都彻查一遍?”
“可派人暗查,但不可骚扰居民的正常生活!派人打听下,这座院落是谁的?有多长时间没住人了?”领头的队长道。
侍卫恭敬地答一声是!
“怎么办,怎么办,他们找上来了,早让你走,你不走,现在可好,想走都走不了?”急的王春竹边小声埋怨染儿边转圈。
染儿向王春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一把攥住王春竹的手,偷溜回屋内,重躺回床上并盖好被子。
王春竹将身上的被子往上一拉就蒙住了两人的脑袋,“染儿,他们都追到这儿啦,咱们不赶紧跑,还等什么?”
“跑,往哪儿跑,咱俩还没翻过哪院墙就让人给逮住啦,还不如躺着装什么也不知道!!”染儿在被子里拍了拍王春竹被勒平了的胸部,附在她的耳边,“怕什么,咱是男人,他们要抓的是女人!”
“对,对,他们要抓的是女人!”王春竹刚重复完,就听隔壁屋子的门被踹得咣当响,她紧张地抓住染儿的手,“他们来了!”
“你先躺着,我到门外看看!”染儿用一只手拍了下王春竹的手,示意她别怕,然后将另一只手抽离出来,掀被下床,步伐轻灵地走向门口并打开屋门,抬眼就看见一位带刀侍卫正欲抬脚踹门,她立马上前谄媚地一笑,“不知几位爷有什么事需要小的效劳?”
“有人见两名落水的女子翻入了这院内,你可曾见?”那位欲踹门的侍卫道。
染儿摇了摇头,“回禀爷,小的没看见,这儿就我和我兄弟两人,要不爷进屋查看一番!”
她嘴上这么说,可脚下却并没给那两位侍卫让道。
“既然说让爷查看为何又不让开?”另一名侍卫道。
“回禀爷,并不是小的不愿让开,而是我的兄弟得了一种上吐下泻的怪病,小的起初以为是小毛病,后来他吃什么吐什么,小的没法就请了个医生来给他瞧了瞧,结果医生说他得的是一种叫霍乱的传染病,说这病传染的厉害!让小的赶紧将我兄弟和家里人隔离开,…因而,小的不是不想给两位爷让路,而是怕我兄弟的病气过给了两位爷!”染儿说着身子往一旁一闪,“二位爷,若是不怕,还请二位爷进屋!”
王春竹沙哑着嗓子很应景地趴在床边掐着嗓子干呕了几声!
两名侍卫相互看了一眼终是没进屋,“若是发现两名落水女子,即刻报官,朝廷会重重有赏!”
染儿赶忙谄媚着点头哈腰,“若是小的发现,一定报官,不知那两名落水女子能值多少银两,够不够将我兄弟的传染病治好!要是我兄弟的传染病能好,我也就不用将他扔在这荒草院里让他与鼠虫为伴了!”
那两名侍卫连搭理染儿都没搭理,也不再搜查其他的屋子,就匆匆跃过院墙走了。
染儿暗里闷笑两声,面上愁容满面地托着下巴磕蹲在屋门口,估模着那两名侍卫该向他们的头汇报完了,才悄声走到墙根向外张望了下,院外空荡荡地再无一人。
这会儿,王春竹也扒在门口正望着染儿,染儿向王春竹轻轻摇了摇手示意她过来!
王春竹开心地跑到染儿身边,悄声道,“走了!”
染儿含笑点了点头。
两人翻过墙头,手拉手冲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跑出了老远,直到听见各色小贩的叫卖声才停下脚步,均模着瘪瘪的肚子相视一笑,“我饿了!”“我也饿了!”
“你去顺点吃的来吧!”染儿推了把王春竹轻声道。
“我不顺老百姓的东西!这是门规!”王春竹讨好地望着染儿,“要不咱找个地下作坊,偷偷将你怀里的小壶化了,这样咱们不仅饿不了肚子还有逃跑的盘缠!”
“那地可靠吗?别咱刚从狼爪下逃生又掉入猎人提前步好的陷阱!我看咱现在还是消停点,先上福应禅院吃几顿斋饭,等这风头过了再将小壶融了稳当!”染儿摇头否定道。
“哎,我都不知道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咋搞得有点不食人间烟火。你以为人皇家寺院是给你开的,你想去吃斋饭,人家就让你吃,你不给人家掏点香火钱,那斋饭估计就是那些达官贵人们不吃的残羹剩饭,咱要是在那呆一天还好说,咱要是在那呆时间长了,那些僧人一看咱两个是吃闲饭的,没准连残羹剩饭到最后都没了!”王春竹沮丧地拉着染儿蹲在地上道。
“喂,你不是说和了缘方丈的交情不浅嘛,这大方丈的客人还有人敢欺负啊!”染儿笑望了眼王春竹道。
“我这饿的都前胸贴后背了,你还笑!”王春竹攥着拳头锤了下染儿,“咱要是不给了缘方丈点香火钱,他估计连留咱都不留,你可别忘了咱可和他们不一样!”
“喂,说说你和那了缘方丈怎么认识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咋听你的意思,你们的交情也就一般,要真是那样的话,咱们还不冒险去找他呢,你想想虽然今儿那断袖太子不去上香,可那四皇子去啊,你别忘了那四皇子可见过咱们!”染儿随手捡了个小石子在地上划圈圈。
只听王春竹悠悠地说她之所以认识那了缘方丈是因为她前些日子上福应禅院摇过签,签上写的是:天下多负人,何必是!
她不懂什么意思,心里觉得不是什么好签,但既然摇出来了,只能请解签大师指点迷津,看看有什么破解之法不?结果那解签大师就带着她去见了缘方丈,那了缘方丈说他和她今日有缘一见,并给了她解了签意,说是:君不曾受宠。可另择佳偶去,不必为其人伤了身心,他之人,或可为君带来一生之幸福亦为可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