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吴班一番话激怒了蒋钦,那蒋钦虽然是水贼,但却的好汉,哪里能忍得下这口恶气,两人一言不合就要动手较量。甘宁本来有心阻止,但再一想,像蒋钦这样的人精熟水战,尤其熟悉荆扬两州的各条水路,沿江地理,这样的人才,对于主公日后平定荆扬乃是得力的臂助。但可惜此人久做贼寇,性情桀骜难驯,此时不如以力服之,稍后也好招他归降益州!
既然存了这个念头,甘宁也就住了声,任由吴班来至船头与蒋钦约战。蒋钦自十二岁浪荡江湖之上,如今虽然年方十八,但生平大大小小也经历了数百战,一身本领固然高强,实战经验也是丰富无比,这些年来除了寡不敌众而导致的失败以外,他个人在招数上却从未输过半招。此时虽然从吴班的形容举止看得出此人本领不凡,但他也毫无惧意!
两人对立船头,各提一条长枪,身后的同伴皆摇旗鼓噪,呐喊助威。吴班是个急性之人,兼且从心中存了对蒋钦的轻视之心,故而不耐久待,当先一枪像蒋钦胸口戳去。蒋钦长枪一摇,隔开枪尖,复一挑,反攻回去。两人便在这两船之上你来我往,打斗起来。
战了约莫二三十招,吴班到底是不如蒋钦的水战技巧娴熟,已经逐渐的落在下风,之所以能够坚持住没有败退下来,全是靠了这些年来在江州水师营地中的刻苦训练以及平日与众位兄弟的比拼较量。这时的吴班心中已经完全没有了对吴班的轻视,身为武将,本就是生活在强者为尊的规则当中,蒋钦有足够的能力,令吴班心服。
虽然两人一时还在僵持,但甘宁这边的几个人都已经心知肚明,知道吴班必败无疑。甘宁从身旁侍从手中拿过自己的霸海长刀,看准了蒋钦吴班两人的兵刃相交地一刹那,长刀伸出,向上一挑。正好将两人的力道卸开,蒋钦两人的长枪同时向外荡开,吴班知道大哥是在替自己解围,于是趁势向后一退,撤出战圈。
蒋钦被甘宁这一挡,也是趁势退开,不过,甘宁眼光之准。也让他感到阵阵惊讶。分开两人,甘宁便将长刀收归左手,抱拳道:“横江蒋钦果然名不虚传,这一阵。是我四弟败了!”蒋钦将长枪竖在身侧,回礼道:“这位吴将军本领出众,益州果然能人辈出!甘大都督,今夜是我等冒昧。如今我等就此罢手如何?”
甘宁却轻轻摇了摇头道:“蒋头领武艺高强,甘某甚是钦佩,不过,甘某看到蒋头领的精湛武艺。却也是手痒不已,所以,也想向蒋头领讨教一番!”蒋钦眉头一皱。怒道:“甘宁。你想要车轮战?!”忽然他的耳朵动了动。旋即又再冷笑道:“原来你是想要倚多取胜!”甘宁回头看了看已经匆匆赶来的己方船队,微微一笑道:“蒋头领多心了。甘某确是真心向足下请教,不论胜败与否,今日这件事都就此揭过,到时蒋头领若是想要离去,甘某也悉听尊便!”
听了甘宁的话,蒋钦的心也放了下来,他知道像甘宁这样地一军主帅,肯定是令出法随,言出必践的。“既然如此,蒋钦就和甘都督战上几十合!”说着话,重新将长枪拿在手中,而甘宁也将霸海长刀横在手中,两人再开战局。
他们两人这场大战,又不比适才吴班那一场。不得不说,武将的武艺有高下,但真正的猛将却绝对不是只靠着勤奋练功就能够练出来地。三国历史上的猛将,名将们,第一次出战时的年龄都不是很大,这就足以说明天赋对于一个武将来说是多么的重要。蒋钦地确是身经百战,而甘宁这次可以说是第一次在水上与强敌开战,可是,两人交手仅仅十余合,蒋钦就开始被甘宁压着打了。不过,凭借着多次从刀尖上挣命而锻炼出来的敏锐感知力以及灵活身手,蒋钦虽然越来越感到应对吃力,但招数上依然有板有眼,不露破绽。
两人战到酣处,甘宁却忽然将刀招一收,刀交左手撤到战圈之外道:“蒋头领果然武艺出众,今日之事就此了结,蒋头领现在就可以带着手下的兄弟们离开了!”蒋钦手中提着长枪愣了半晌,忽然弃枪于地道:“大丈夫行事当光明磊落,赢就是赢,输就是输,蒋某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今夜之事,愿意一力承担,只求大都督放过我的这些属下!”说着就向甘宁跪倒。
甘宁连忙将蒋钦扶起道:“蒋头领快快请起,先前甘某已经说过,对今晚之事不再追究。不过,如果头领肯到船内略饮一杯薄酒,宁倒是有一事相谈!”蒋钦如今已经是败军之将,自然不会推辞甘宁地邀请。几人众人放下刀兵,进入船中,换过盏碟,重摆酒宴。甘宁兄弟五人都是敬重英雄的人,而且也都清楚甘宁招揽蒋钦的心思。刚才一战,很好地说明了蒋钦是个值得拉拢地人才,所以其他四人也都刻意与蒋钦倾心相交。
饮罢三杯酒,甘宁向蒋钦说道:“蒋头领,你有一身地武艺,更兼水战韬略非凡,却为何一直在江湖之上飘零为水寇呢?以头领的本领,不论是荆州还是扬州,要想谋个军职,想来也不是难事啊!”
蒋钦喝了一口酒,长叹道:“都督有所不知,我原籍九江,就是因为本郡太守无德,这才沦落到大江湖泊之上讨生活。那扬
害地我无家可归,我那里还能再到他手下为将。再看似清明,实则言过其实,加上他与我有灭寨追杀之恨,我又岂能轻身事之,故而虽有心做一番事业,却是无主可投!”
甘宁喜道:“原来公奕一直有从善之心,只是一直无法寻得路径。公奕,我益州之主刘大将军,招贤纳士,名震天下,如今我益州水师初建,正值用人之际,公奕何不到我益州军中,日后必能做出一番事业!”
蒋钦意动道:“刘骠骑之名,钦早已是如雷灌耳。今见诸位,更知道益州当真是人才济济,只不过,益州人才鼎盛,又岂会在乎蒋某一人。”甘宁连忙摇首道:“公奕此言差了,我家主公曾经说过,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唯有尽纳天下豪杰,方能成就大功。如今公奕将军水战精熟,兼且熟悉荆扬地理水土,正是我军急需之才!还请公奕能够多多考虑一下!”甘宁说着。竟是离座向着蒋钦一躬到地。
蒋钦见甘宁如此,连忙离席起身拜倒道:“都督何必如此,蒋某能入益州军中,也可说是三生有幸了!能与都督这样的英雄并肩作战。与愿足矣!好吧!蒋某这条性命就卖与将军!”说着,就叩拜下去。甘宁却是急忙一把拉住他道:“公奕能作此决定,实在是我军之福,不过。公奕的话说的可不对,甘某不过是我家主公手下一小卒尔,你的这条命要卖的话。也只有我家主公刘益州能买啊!”此言一出。其他四兄弟皆大笑。蒋钦愣了一下之后,也是一同大笑起来。
接下来的两天。蒋钦将建平的六百多横**加以整编,除去想要归家的兵卒以外,剩下整整六百人,并入益州水军。甘宁当即将蒋钦拜做前军校尉,还领原先兵马,为水军先锋。
这一日,水军兵至宜都郡西陵江面,遇到荆州宜都水军拦阻,蒋钦率先锋舰队一战破之,杀敌千余人,焚烧船只四十余艘。此战之后,甘宁却将手下诸将召集到楼船之内道:“如今荆州已知我军行踪,下一步当如何行止,诸位兄弟都议上一议。”
说是众人商议,但事实上甘宁的目光则是落到了二弟法正身上,因为兄弟五人之中,只有法正足智多谋,智计百出。法正也是当仁不让,分析道:“大哥,主公当日遣我等入荆州,目地在于围魏救赵,令刘表将上庸的五万援兵撤回。所以我军下一步必需做出能够令荆州震动的战略。不过,荆襄沿江要塞之地颇多,攻打那一处要塞才能取得最大的效果,甚是难以抉择。我想,公奕将军深知荆襄地理,我等不如先听听公奕的看法!”
蒋钦听了法正的话,也不推辞,沉思片刻便道:“荆襄九郡,南郡为中,南郡不只是整个荆州最富庶的郡,而且它还有荆北最为重要的钱粮军事重镇江陵!以钦之见,只要攻下江陵城,刘表自然会惊慌失措,调回增援上庸地大军!”
傅彤在一旁道:“江陵重镇,防守必定森严,我军只得两万,只怕难克坚城啊!”法正道:“其实我军并不需要攻下江陵,只需让江陵告急,刘表自然会乱了阵脚。”蒋钦闻言开口道:“既然孝直如此说,那么我军只需攻下夷陵水寨,江陵自然告急,不过到时刘表只怕会调动江夏的水军前来迎击!”
甘宁听到这里,一拍桌案道:“我们就是要吸引荆州水军在江上决战!好,就依照公奕所言,先打夷陵,而后在江上与荆州水军决战,只要打败了荆州的水师,主公交代下来的任务也就达成了!”
法正点头道:“大哥所言甚是。不过,在这之前,小弟认为应当先传令我益州水军余部自江州和永安顺流而下,一来建平、宜都二郡需要兵马驻守,二来,若是计划成功,我益州水军地大寨就应当扎在这水势平缓,利于水师操练的江段。”
甘宁一笑道:“二弟所虑及是,不过此事主公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三万水军现在已经到了永安,两日后便可进入建平郡。主公此次已经将目标改为魏兴、上庸、新城三郡,建平、宜都两郡与三郡相连,地势重要,所以我们必需要将其夺到手中!”
蒋钦抱拳道:“都督,既然如此定计,末将请命攻打夷陵水寨,毕竟我对这里的水路熟悉!”甘宁点头应允,发下令牌,令蒋钦帅先锋进取夷陵。
夷陵水寨驻扎着江陵水师五千人,共有大小船只八十余艘,营寨壁垒坚固,并不易攻取。只不过江陵水师对于益州水军的动向并不清楚,而蒋钦地一千先锋部队皆是轻舟快船,同时对夷陵一带水路精熟,所以在江陵水师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偷偷的模进到距离江陵水师不足五十里的一处隐蔽河道中。
是夜,夜黑风高,蒋钦亲率熟悉水性地三百水军潜至水寨之外,等到更深夜静时,借着风势纵起火来。夷陵水寨的部队毫无准备,顿时被打得措手不及,蒋钦又招呼水军一阵冲杀,终于在黎明之时攻克夷陵水寨。
夷陵失守,江陵门户大开,江陵太守连忙向襄阳告急。刘表问讯震惊,连忙传令江夏太守黄祖统领江夏水军三万人前往江陵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