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青,今年司考通过率井喷啊!”“呵呵,宛青,你怎么没成绩啊?”
苏宛倾觉得脸上脸上凉飕飕的。
“不是……”她拼命挣扎着。
你想做什么?你总逃避什么?你想得到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苏宛倾拼命摇着头:“你不要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现实需要我这么做,我没有别的选择,我有我的梦想,可是梦想不能当饭吃……”
你悲伤吗?
“看不见臭小子我会更悲伤,不得已杀了小黑子我会更悲伤……”苏宛倾喃喃地说着。
“啪!”
好痛!苏宛倾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她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桃夭!
“你打我?”苏宛倾揉着脸,火气冲天。
“中气十足啊!”桃夭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苏宛倾挣扎着坐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喜欢我,可以把我直接送出谷去,我压根没想留下来!”
“我这里不养废物,你听不懂吗?”。桃夭眼神冷冽。
“我有要你养?”苏宛倾刚大声了一句,便觉浑身无力。
“你的身子骨倒还算好,中了我的迷桃阵,又中了小韵的无忧散,还能和小黑子搏斗一番。”桃夭的脸色稍微缓了缓。
“我,要,出,谷!”苏宛倾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随即便瘫倒在床上。
“没有人能出谷。活人不能,死人也不能。”桃夭嘴角噙笑,眼神却很肃杀。
“不是有人出去了吗?”。苏宛倾尝试着再次坐起来,却失败了。
“曾经是有过,可是现在没有了。”桃夭又恢复了满面春风,“我做了谷主后,就绝迹了。”
苏宛倾哀叹道:“你也说我是个废人,你留着我干嘛呢?”
“人但凡心有不甘,就应该为之奋斗,而非逃避,逃避的就是废物。”桃夭缓缓站了起来,“在生存面前,明明知道危险性,却还妇人之仁,只能两败俱伤。一个没有生存价值的人,我不会容留,更不会放他出去为祸人间。”
“为祸人间?你当自己是判官吗?你凭什么认定别人没有生存价值?”苏宛倾冷笑。
“一个无知的善良人比一个渊博的恶人还可怕。”桃夭妖魅一笑,“比如你。”
“你说我无知?我再无知也有家人,你凭什么决定我的生死!”苏宛倾恼了。
“你不觉得你自己蠢吗?你比那些蠢人更可恶,因此我更厌恶你。你本来冰雪聪明,却总想逃避现实,把自己封存在一个想象中的美好世界。你认为你不攻击小黑子,小黑子就会放过你?你要是真那么善良,为何不舍生取义,直接做了小黑子的饭食?”桃夭讥讽地看着苏宛倾。
“我就是这么蠢!”苏宛倾白了桃夭一眼。
“满脑子幻想,幻象和现实都搞不清楚。迟早有一天,你会因为你的逃避而连最心爱的人都救不了。你跟我有什么两样?”桃夭拂袖而去。
红竹韵端着脸盆走了进来,满面笑容:“姑娘,你这一睡,又是一整个白天,不劳者不得食,你是要……”
苏宛倾哂笑了一下:“你看我这个样子是像能自己出去觅食吗?”。
“姑娘是在向我乞讨吗?”。红竹韵呵呵一笑。
苏宛倾微微蹙眉,乞讨?
红竹韵眼波流转:“假如我给姑娘送来吃食,姑娘也敢吃?”
苏宛倾无奈地将头扭向里侧:“算了。”
“小韵,你怎么总喜欢落井下石?”严老儿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严老儿,你管的也太宽了吧?还是好好算算你明天还能不能睁开眼吧!”红竹韵粉唇一嘟,便走了出去。
“你我之间有交易,你不会见死不救吧?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死了。”苏宛倾看向严老儿。
“我没有带吃的。”严老儿摇摇头。
“你想我饿死在这?”苏宛倾不可思议地看向严老儿,“你别忘记了……”
“如果你自己真的无法维持生命,那你也完不成你和我的交易。”严老儿耸耸肩,“你不会真那么蠢吧?”
“我的那个世界,有爱我的家人,疼我的朋友,虽然事事不如意,但总算是美好幸福的。我的朋友掏心挖肺地对我,我也希望我的朋友们都幸幸福福、快快乐乐的。”苏宛倾看着严老儿,“你们不懂亲情,不懂爱情,不懂友情吗?你们非得让我变成一个满手鲜血的人吗?”。
“你现在不是在你的世界,你现在代替的是一个死去的人的身份。”严老儿撇撇嘴,“你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
“这个世界有什么不同?就没有亲人、朋友和爱人吗?”。苏宛倾问。
“你愿意活在想当然中,我没意见。不过桃夭么……”严老儿哈哈一笑,“你杀小黑子是迫不得已?”
“不然呢?”苏宛倾反问。
“这是人求生的本性使然。你最后不还是杀了小黑子?”严老儿摇摇头,“你还是好好想清楚吧,你也是个普通人而已,何必装的那么高尚。”
苏宛倾突然想起了桃夭的话,她瞪向严老儿:“你为什么出卖我?”
严老儿迷茫地看向她。
“桃夭怎么知道我有心爱的人?”苏宛倾很不满,“你不是答应我保密的吗?”。
“我有吗?”。严老儿挠挠头。
“是啊,你们都是言而无信的家伙!”苏宛倾长叹,自己怎么这么悲催。
“你连自我都迷失了,还来责怪我?”严老儿哈哈大笑。
“我是苏宛倾,我当然知道我是苏宛倾!”苏宛倾不想继续谈话。这些人,没一个好人。
严老儿神神秘秘地探头看了看门外,快步卷到苏宛倾床前,压低了声音:“不,你不是那个蜜罐里的苏宛倾,你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孟古青。”
苏宛倾惊恐地看着严老儿。
严老儿的笑容在她看来,比桃夭的冷笑还恐怖:“觉得你信错我了?”
“你到底想要交易什么?”苏宛倾问。
“交易达成,你就不能反悔。我能让桃夭不杀你,也能让桃夭杀了你!”严老儿阴森森一笑,便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
空气里回荡着严老儿的声音:“你真的确信你拼死出去后,他还会记得你吗?”。
一群疯子!苏宛倾抓狂了,我是谁?我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我想要什么?懒得思考,懒得计较,懒得盘算……生活不就是随性的吗?
我想救福临。福临不会忘记我的。
苏宛倾疲惫的合上双眼。
顺治十一年四月。花团锦簇,争奇斗俏。阳光分外妖娆,皇宫里四处洋溢着欢笑。绿荫下,秀女们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荣惠妹妹,你年纪轻轻,就这么美丽,不愧是草原上的美人儿,这次选秀,你一定中选!”安珠贤笑道。
“论姿色,我比贤姐姐差远了。”荣惠羞涩地低下头。
“呵,还是荣惠有自知之明。安珠贤,你有这拍马屁的工夫,还不如躲屋子里好好补补妆,也许皇上就留你了。”云巧儿一边轻摇着绣花扇,一边讥讽道。
“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你就是被留下了又怎么样?还不是得等几年才能册封?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安珠贤反唇相讥。
“你!”云巧儿瞪向安珠贤。
“怎么,我说的不对么?论辈分,你是荣惠的姑姑,可是,呵呵,谁叫你这个姑姑不争气,发育不健全!”安珠贤恶言相向。
“我……”云巧儿咬咬唇,轻笑道,“我不跟你计较,我最多等几年再册封,就怕你直接被赶出宫去。”
“各位姐姐,我这儿有好玩儿的东西送给大家。”芳淑忙从示意侍女递上一个小包,在大家面前打开。
“呀,是胭脂?”金蝉忙拿起一盒胭脂,不客气地打开,凑到鼻子前嗅着,“上等的货啊!”
众人一听是上等的,纷纷各自拿起了一盒胭脂,玩赏着。
芳淑见宛如神色淡淡地坐在那儿,忙抓起一盒胭脂递给宛如,笑颜道:“宛如,你也拿一盒吧!”
宛如没有接,淡淡一笑:“无功不受禄,再说,我用胭脂挑的很。”
“没关系,这有很多颜色,宛如,你尽管挑选。”芳淑笑道。
“不必了。”宛如便侧头去看不远处的花草了。
“你管她做什么?”云巧儿不悦地抢过芳淑手里的胭脂,“有好东西也不先孝敬我?”
荣惠和芳淑相视一笑,什么也没说。
“一个博尔济吉特氏,两个博尔济吉特氏,三个博尔济吉特氏……哎呀,我忘记了,永寿宫还住着一个博尔济吉特氏。”婧玉笑嘻嘻地点着云巧儿、荣惠和芳淑,“对了,你们谁见过那个永寿宫的啊?”
“嘘,你想被咔嚓啊?”金蝉拉了拉婧玉,“你不知道那位是禁止提起的吗?”。
“切,天天参禅礼佛,跟幽禁有什么区别?哪有意思么,晦气晦气,提她做什么?”云巧儿眼里满是不屑。
“云巧儿,人家好歹是你……”安珠贤听不下去了。
“哼,她就是博尔济吉特氏的耻辱!当了皇后还能丢了位子,真服了!”云巧儿撇撇嘴。
“年纪轻轻的,便有一张恶毒的嘴!”安珠贤冷哼。
“青儿,扶我回去休息吧,这儿无聊透了。”宛如轻轻起身,唤着自己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