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苏醒抬起头来看魏甜心,看了半天之后,突然皱眉,嘟哝:“怎么了?”小丫头脸皱成一团,神情凝重,这种状态已经维持了十分钟。“像老太婆。”他打趣她。
“死了,我好不容易救的那个女人死了……”魏甜心说完似乎受到了打击,她按了按太阳穴。
“是吗?”。苏醒愕然中带着一丝肯定语气,他同时猜测着,是自杀么?
“不是……很清楚。”轻轻咳嗽一声,魏甜心眼神茫然地看着手机,似乎没有焦距。恩,展翔好像是叫自己去警局的。
“归溪大哥,我要去警察局。”轻轻咬咬唇,魏甜心做出决定。
“唔。”归溪握着方向盘转的手快速转向另一个方向。“警察局吗?很快。”他眼神微微一动,却不问具体原因,周身散发出一种内敛与沉静。
魏甜心看看苏醒,瞄瞄归溪,暗自感慨:“果然不是一个类型。”
也不知道归溪为什么会熟悉警察局的地理位置,反正是很快就到达了,行驶的还是最优路线。“一会儿打电话,我来接你。”干脆地阐明主旨,驾车而去。
魏甜心:“……果然周到。”
“碰”一声,询查办公室的门被一个姑娘急匆匆打开,她穿着一袭普通的运动装,乌黑光泽的头发扎成马尾在脑后,随着女孩的行动而摇摆。这是为了搬东西方便,魏甜心特意扎的。
办公室没什么大的变化,就是灯泡换了个,有些暗黄,苏醒猜测也许是为了引导气氛,毕竟在这里罪犯出没的几率比较高。当然……也有受害者。
可不是么,办公室的一侧,一个男人正抽泣着,而一名年纪不大的警察正在一边不知是该安慰他还是该审问他好,急地直抓头发。“受害者?”魏甜心不动声色地指指男子。
点点头,又摇摇头,白敢尽量简明扼要地说:“他的妻子汪小芝昨天晚上自杀了。就在晚上的六点十八分。”
“自杀?”魏甜心脑海中那个浮现起那女子楚楚可怜的模样来,她真的自杀了?这么说自己没有看错,平安夜那天,确实是她自己走向了那辆大车。
她还记得那一幕。
先是细小的雪子,扑扑落下,然后隔着窗户正在点餐的自己突然眼睛一花,似乎看见了精灵缓缓飘向路中央,仔细看时,却是一名女子。她旁若无人地走向那疾驰的车,似乎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不闻世事。
然后就是飞身救美的一幕了。
记得因为慌张,她几乎没有看清那女子的脸,只感觉如同一朵颤颤的小白菊,如今这朵白菊真的枯萎了。魏甜心有些憾然。
“呐,就是她,你需要证明那天是不是你救了这个女人,并且按自己的判断阐述一下那天她是否有自杀倾向。”白敢的话带着官腔,递过一张照片。哦,原来是这样的证人呐,魏甜心点点头,表示明白。
照片上的女人头发长长,脸颊纤瘦、苍白。标准的瓜子脸,皮肤有些青灰,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唇色很淡,魏甜心判断她可能贫血。不过也许是平面的原因,看起来没有那天那么……怎么说呢……惊艳魏甜心脑中突然浮现出这个词来,她也很诧异。
“是她吗?”。白敢问。
点头。“很像”魏甜心不做肯定回答,经历了许多,她也学会很多,凡事再也不下标准性定论。
“那么应该是了。”白敢回头对那男人说。“你可以领回尸体了。”男人频频地哈腰感谢:“真是太谢谢了,警察同志。”这行为让魏甜心觉得有些恶心,非我族类的感觉。
长长叹了一口气,白敢坐回桌后的位子,开始翻看案卷,大概是看出魏甜心的疑惑,他边看边解释说:“汪小芝在昨天,也就是十二月二十五日的傍晚六点十八分,从聚星饭店的二十楼跳下死了,她丈夫当时在外地出差,有不在场证据。还有,她有长期的自杀倾向,所以需要你和展翔作证。”
“恩?”
见她疑虑未解,白敢笑笑:“那女子最近有过两次自杀记录了,一次是不久前跳楼被展翔发现,第二次就是被你救下的那回,可是这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没人发现。”白敢说的不多,这不是凶杀,没必要多追究细节。
坐在归溪赶来接人的车子上,魏甜心一语不发,似乎有什么心事般,苏醒靠近她,眨着眼睛做出无辜状:“怎么了?同情心泛滥?对那女人一见钟情了?”
三秒后“急急如律令”,“PIA”,“哎哟”。四指齐齐作用,男女二重唱真是心有灵犀。苏醒真怀疑归溪边开车边窃听他们聊天。
归溪回转头,嘴角上挑:“不是窃听,是光明正大地听,记住,我是修道之人”他强调,双手依旧把着方向盘,灵活至极。
“……”车子依旧前行,轻微摇晃着,有规律的节奏令人昏昏欲睡,魏甜心似乎睡着了,头歪向一侧,嘴边还有些晶莹闪着亮色,“这丫头。”苏醒无奈一笑,打算替她掩掩唇角。
“不是自杀”魏甜心突然地抬眼,令苏醒一惊,“怎么了?”他藏起手,放在背后。
“汪小芝不是自杀,不是”魏甜心急切切地说道。她睁大双眼,似乎要证明什么似地:“我就是觉得不一样,现在终于想起来了,是眼神汪小芝那个时候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忧伤、哀愁。我本以为是对生命失去了希望才会产生那种眼神,可是现在我明白了,她是在求救,她是在求救。”
“……”苏醒沉吟片刻,说:“我没有那么接近她,所以不好确定,还有……别的依据吗?”。他摩挲着下巴,思考着什么。
“没有了,只有我的直觉。”她抿唇。
“但是,凭着直觉是不能找到凶手的。”苏醒有些担忧。
“是吗?”。有些失望地垂下眼帘,魏甜心感到有些失落,不知为什么,她对那个女子充满了深刻印象,那天的事件是那么的突然,也那么的戏剧化,她忘不了。
“或许,我们可以另辟蹊径,如果找出他杀的线索,就可以了吧。“苏醒突然伸出手指敲了敲车窗玻璃道:“臭道士,开过头了,听壁角也要有个度。”那是一幢普通的单元小楼。
魏甜心:“你怎么知道的?”
苏醒:“我会算卦嘛……”言语间尽是得意,同时恢复嬉皮笑脸。
归溪冷脸下车:“我记得有告诉你们地址。”
哎呀,被拆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