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露白,江州城的街道已经有小贩走动了。但今日那东门菜市场的告示栏上却是多了一张白字黑字的告示,两旁还立着衙门的侍卫,这便是让好事之人多看了几眼。一看之下倒是惊到了,这白纸黑字上写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江州守卫何有斋的种种罪行。何年何月收受多少贿赂,害了多少无故百姓也都是条条清楚,随着天越来越亮,这围观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人生鼎沸。
“原来这姓何的做了这么多黑心的事情,我们江州百姓这么多年被刮了多少民脂民膏,终于老天开眼,让贤王殿下揪出了这姓何的。”民众之中有人义愤填膺道。
“是啊,传闻中贤王殿下是如何如何的暴戾,但是对我们江州百姓来说,贤王却是救了我们江州啊,这传闻果然不可信。”
“就是就是,昨夜我还看到贤王和贤王妃相亲相爱的样子,那贤王妃可是天资绝色,若贤王真如传言那般的人,贤王妃还能笑的出来吗?所以啊,贤王殿下一定是品貌极为出色的人!”
“这姓何的可是王大人的妻弟,王大人难道要大义灭亲么?”
各种各样的争论声在告示面前纷纷出现。在江州百姓的心中,岳丰凌的形象是水涨船高般的丰满起来,溢美之词从朴实民众口中丝毫不吝啬地吐露出来了。而这个时候岳丰凌似乎是很不如意,特别是看到那何建宗的时候,隔着面具旁人看不出他的表情来,可周身压抑的气势却让一旁的几人心思复杂的很。
太子面色和煦从容,对风尘仆仆的何建宗道:“何大人,没有想到京中别后竟然会在江州相聚,这个中缘由不足为人道,本太子却是心中明了,何大人在江州若有不便之处,便可向王大人言明,相信王大人定会襄助的。”在岳丰凌走开的时候,太子对何建宗说道。
何建宗忙是拱手谢道:“下官多谢太子抬爱,此来江州上任,下官心中复杂难当,只是,皇命难违,下官食君之禄便是要为君分忧,随遇而安便是了!”
“哼,皇兄和这位何大人还真有些交情啊!”岳丰凌方才是走开了,这个时候是拉着方舒薇走了上来,有些阴阳怪气说道。
方舒薇昨夜听岳丰凌说的以为他知道来上任的是何建宗,所以她进到何建宗的时候心里是绕了好几个弯,刚想出个可能来,便是察觉到岳丰凌的极为不悦和意外,仿佛也是不知道来的竟然是何建宗一样。她随着岳丰凌走近何建宗。看着岳丰凌发出的挑衅,她更是觉得自己是想错了,何建宗的出现不在岳丰凌预想之中。
“贤王殿下何必挖苦下官,下官是文官,这江州守备该由将士来担当,只怕拜贤王所赐,此生回京无望了。”何建宗很是不客气说道。
方舒薇听着何建宗这般的话语,这人还是以往那样啊,上次被岳丰凌大打一顿是交了恶吗?但是还真是奇怪,他一个文官怎么担任守备之职?皇上究竟是如何想的?
“据说何大人在金銮殿上据理力争,可惜父皇确实认定何大人能担此任,才委派何大人担任江州守备,何大人还是不要辜负圣恩的好!”太子缓缓开口道,好像是说给谁听的一样。
“圣恩浩大,下官既然来了江州,自当是竭尽所能。”何建宗回道,却是不看岳丰凌,还是含恨模样。
岳丰凌仿佛压抑着怒气一样,只见他冷哼一声道:“那本王也先祝何大人官运亨通了,皇兄,这江州事务已经将了。是不是该将回京的行程定下来呢?”
“二弟说哪日回便哪日回好了,我便无多大的异议!”太子和善说道,在人前,他始终都是那么一副无害的模样。
岳丰凌似乎还是暗恨着,便是拉着方舒薇,只用一种轻视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何建宗,之后就是很不屑地离开了。
太子看着岳丰凌和方舒薇牵手而去的背影,心中刺痛,面上却是很淡然的神情,只待岳丰凌走远了,他便道:“我这二弟倒是让何大人见笑了,这张扬也就罢了,不过对贤王妃倒是呵护的紧,随意去哪都是舍不得落下。”
“唉,太子殿下,下官和贤王的旧怨也是结下化不去了,这次前来江州任职非下官所愿,据说贤王举荐的是另一人,想来那才是贤王殿下看中的。这江州算是贤王殿下的封地,日后太子登基,贤王定要退于江南,下官那时若再不调回京都,怕此生也是要耗在江州了!”这何建宗有些忧心忡忡道。
太子也是从京中眼线的口中得知岳丰凌举荐的是兵部的一人,不过父皇不允,最后塞了这何建宗到这江州来。父皇也是不想岳丰凌座大的吧,想来自己这太子之位无需太过担忧,太子对此是有些信心了。“何大人若要回京岂不容易,贤王的性子本太子也是知道的,日后若有契机。本太子便向父皇进言,调何大人回京也不是难事。”太子淡然说道,这话语之中的意思无需多说也是能明了的。
“下官先谢过太子殿下!”何建宗一副感激模样。
方舒薇被岳丰凌拽着走,知道他心情不好,便是安慰道:“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你就不要太介意了,至少这一次你不是拿下那个何有斋了,也算是敲山震虎了啊!”
岳丰凌却是止住脚步,四下看了看,便是拉近方舒薇道:“爱妃真以为本王心里不畅快吗?哼,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什么?”方舒薇倒是惊讶了,这也就是说自己先前想的是真的?“等等,你是想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你是在演戏?”
岳丰凌低声笑了笑,道:“回去再说吧,爱妃不妨也说说是怎么想的。”
方舒薇也知道在外头都是不安全的,便是怪怪地随着岳丰凌回了驿馆房间里,这路上她便是将一切都梳理了下,也就是说这岳丰凌的线是埋了很久了。
“这何建宗是你的人?”方舒薇最后很是确定说道。
“怎么说?”岳丰凌回屋后便是很惬意地为自己倒了杯茶,舒适坐着闲闲看着方舒薇,似乎等着方舒薇说下去。
“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昨夜你说来人是谁我见了便是知道,我认识的也不过那么几个。昨夜你还那么轻快模样,今日见了何建宗却是大怒模样,但是那只限于在太子跟前。丰凌,你又是演戏了是吧!这没有理由说不知道前来继任江州守备的是谁,你是故意的!”还她还以为他是真的意外,还安慰他呢!方舒薇有些心里小小怪怨。
岳丰凌看方舒薇那模样,便是将人拉进怀里,让方舒薇坐在他膝上,紧搂着方舒薇的腰道:“爱妃说的不错,这何建宗就是我的人,从他一开始在户部都是我安排我的。”
“那太子生辰宴上的也是场戏?”
“不错。这朝中谁都知道何建宗与我不和,就算是父皇也是这么认为。”岳丰凌似乎对自己的安排很是得意。
方舒薇想了想,那这条线埋下岂不是有数年之长了,这岳丰凌也是个工于心计的人?对此方舒薇有些不信的,岳丰凌和她在一起所表现出来的种种都不像是一个会为一件事情埋下那么多隐线的人啊!“可是你又怎么知道皇上会派何建宗来呢?这个不能预先得知的吧!”方舒薇又问道。
“我和何建宗不合,朝野皆知,江州属于我的封地,这江州守备手里掌握着江州一地的兵力,父皇有他的打算,说到底他始终是护着太子的,他就算对我有愧疚,可也不放心江州的兵力落入我手。我将密信送去的时候便是随意举荐了兵部一人,父皇就算觉得那人的确合适,但也是会想我这人平日难得与哪个官员走近,这无故举荐谁,那不就是说我暗中结党,这人便段段用不得的。这个时候,便会有有心之人有意无意在父皇面前提起谁谁曾和我闹不合,谁谁有与我关系势同水火,那么,一一对比下来,何建宗便是最合适的人。他是一个文官,来着江州做守备,本就不合适,那么就不怕他掌控江州兵权。而我和何建宗这般不合,就又断了他和我联合的可能,父皇也是狡诈之人,不过,哼哼,我又怎会是愚笨的?”岳丰凌缓缓说道,很有一种得意的意味在里头。
“果然是父子兄弟!”方舒薇听完岳丰凌所讲之后便是感叹道,以前她还觉得岳丰凌太过张扬,这般做枪靶子一样呈现在人前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岳丰凌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谋划的,这何建宗只是其中一步棋罢了,从岳丰凌能拿到何有斋罪行的证据来看,他的势力定是不容小觑的。这江州也是有他的人马。“王爷这般神武,妾身该是安稳居于后院才是啊!”方舒薇嬉笑道。
“不,本王是要爱妃谁本王驰骋,就算是上战场,本王也是希望王妃随行左右的!”岳丰凌将方舒薇揽的更紧。“舒薇,这才刚开始呢,他不是被动的人,想来很快他就要反击了!你怕不怕!”
想起太子阴沉的模样,方舒薇是有些害怕的,但是依偎在岳丰凌怀里,却是给了她勇敢的力量,只听她全身心靠在岳丰凌身上道:“刀山火海,我也随你去!”
“刀山火海不想,此刻本王只想和爱妃共赴温柔乡啊!”岳丰凌低语道。
这她有偷偷抹药,身上的瘀伤是退去了,方舒薇倒是不怕了,她低语道:“温柔乡是英雄冢,王爷不怕吗?”。
“醉死也不怕!”岳丰凌已经开始解衣了,这白日如何,他愿意便是不分白昼!——
今天的更新晚了些,很不幸的青琉感冒了,脑袋昏沉沉,但是一定会坚持住的。还请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