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史谨虹真的算是一个很有手段的姑娘。小学时候,还心直口快,直来直往的,经常被沈隽飞捉弄呢,这也不过才到初二,就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或许是因为她爸爸的外遇带给她的影响真的是太大了吧,她要在父母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不动声色的把父亲的心从外面拉回来,对于一个还未升上初三的小女孩儿来说,难度实在是有点大。也难为她是个越挫越勇的孩子,困难越大,她的韧性就越大,原先心直口快的个性彻底的改掉了,现在是逢人先带三分笑,一问摇头三不知。跟谁都谈不上交心,但是跟谁相处的又都很好。从学校到家里,从同学到老师再到家长亲戚,竟是没一个不说她好的。小学时候给史伯伯整个大院儿追着要她倒立的事情,竟像是前世发生过的一样,渐渐模糊,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记忆深处了。
时间过得很快,史谨虹先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于无意中跟史妈妈说话,无意中让史爸爸听到了当初周丽云总是趁着未妈妈不在家时候跑去未长生家里,找未爸爸哭诉的事情。影影绰绰的暗示了这个女人是个不安份的,给未爸爸心上种下了怀疑的种子。而后又故意施了几个小手段,让两个人的误会逐渐加深。另一方面,积极的让史妈妈往外面多走走,充实自己,不要老是呆在家里做黄脸婆。这样一直持续了有小半年,两个人总算是彻底断了。又过了几个月,县政府家属楼开始疯传周丽云跟县委新调来的秘书有私情的事情。刚开始还有人当是闲话,说几句就罢了呢。谁知有一天,竟给不少人看见那秘书的老婆手里拿着菜刀追着要砍衣衫不整的周丽云跟她男人的情景了。这下,连原本硬着脖子说不相信的史爸爸都愣住了,以后甚至不允许史谨虹在家里提起那个女人的名字了。史谨虹一抬眼睛看他,他就沉着脸,很恼怒的骂开了:“你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提那种不要脸的女人做什么?这种人,最好走路上都不要碰头,能躲多远是多远,更不要没事儿在家里提起”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男子的心变化的就是这么无常明明没多久前还卿卿我我、恋奸情热的如同蜜里调油一般,这才多长时间,连提起都觉得污秽了史谨虹没说话,只是在史爸爸没看到的时候,冷冷笑了笑,把唇角弯了弯,对所谓的爱情跟婚姻的信任感越发的稀薄了。未长生见了她这样子,忍不住劝了几回,却终是没法子让她回过心来,也只得叹了口气,寄希望于未来有个能打动她心的男子出现。毕竟现在还都是初中生而已,实在没什么可急的。
渐渐的,又过了几个月,已经进入到了中考的冲刺时期。老师也罢,家长也罢,一个个都急得什么似的,恨不得自己去替了学生把那书本从头到尾好好啃一遍,然后金榜题名,考上最好的高中。看着他们的样子,原本并没觉得形势有多严峻的学生们也个个变得神经紧张起来,教室里充满了压抑的空气。
相对于周围人的忙忙碌碌,心浮气躁,未长生的按部就班看在人眼里,就有种很惹人来气的悠闲感了,甚至连班主任都有些看不惯的在班会是影射着说了些要大家努力起来,不要在焦麦炸豆时候了,还是不知道要忙活些什么。就算是平时成绩很好的,也要紧张起来,不要还是像以前一样不紧不慢的。这话一出,未长生还没反应过来呢,全班学生的目光就“唰”的一声,都集中到她身上了。未长生原本还不觉得怎样,一等所有人都看向她了,这才觉得有些不对,脸一红,垂下头,以后在班上就也装的忙碌起来了。
这一天是周五,本来下午上过两节课以后就是放学了,但是因为是毕业班,又临近中考,再说又只是小县城里的学校,没那么多“减负”之类的顾忌。所以周六的时候,还是要来学校上课的。只不过早晚自习倒是不用再来了。未长生伏在桌子上,做了一张物理卷子,又做了一张英语卷子,然后整理下书本,正要回家。不想眼前一暗,沈隽飞很强硬的止住了她的动作:“长生,你先不要回去,陪我到操场上走走,怎么样?”
未长生愕了一愕,还没来得及抬头说话,周围人就拉长声音“啊啊啊”的开始起哄了。
“哎哟,终于要表白了吗?等这好戏可等了很久呢”一个声音粗犷的男生大喇喇的吆喝着,也不管别人尴尬与否,就这么扯着嗓子开始咋呼开了。
“就是就是金童yu女的,你们拖得也太久了吧?这眼看就要毕业了,还是快些表白了,在一起吧”另一个男生也跟着嚷嚷,嗓门儿也是大得不得了。
“可不是吗?我可是听说了,你们从小学时候就是同桌的,对不对?居然一直拖到现在,是很不容易啦”坐在未长生前面一排的一个快嘴女生也跟着起哄。
……
他们这一嚷嚷,可彻底把未长生给弄懵了。她虽然知道,他们学校较别的初中而言,稍显开放些。对于早恋啊什么的,只要不是太着痕迹太影响成绩,一般老师们都是知道了也当做不知道的处理的。因此到了初三,每个班里多多少少平均下来,总要有个两三对的样子。大家虽然并不点破,但对于谁跟谁好,谁又跟谁暧昧之类的事情多少都有些心照不宣。但也只限于心里知道,口头上没人拿这个调笑的。未长生虽然知道平日里总有人把她跟沈隽飞往一块儿凑,偶尔还说些风言风语什么的,但是因为毕竟嘴是在人家身上长着的,这些东西也没什么好澄清的。因此,她也没有怎么理会,万想不到,这时候,居然全班人都把事情当了真,一块儿过来调笑她来了。一下子弄得她又羞又急,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沈隽飞也没想到只是说句话而已,居然就弄得全班都像是轰动了一样,不由得也给弄了个大红脸,有些气急败坏的转过了头,很生气的皱紧了眉头:“说什么呢?只不过是同班同学说个话而已,起的什么哄啊?”
他哪里知道,他跟未长生都可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长相既出众,成绩又好,学校要是举办个什么比赛之类的,总会有他们两个的大名出现在得奖人名单之上。两个人看起来,关系也比一般的人好,这个年纪的学生都有些好事之心,渐渐的,就有人把他们两个往一处儿凑。学校里也不乏有对未长生心怀不轨的男生,以及对沈隽飞有绮丽之思的女生,可是拿自己跟绯闻中心的人一对比,就自觉的退缩了。慢慢的,几乎全校的人,甚至包括一些老师,也都在心底隐隐约约的觉得两人之间是有那么一回事儿,而且,还挺配的。只不过看两个人没表示,因此没真正拿在台面上讨论而已。这会儿因为临近毕业,表白什么的几乎每天都在发生。也正是因此,沈隽飞说了这样隐约会给人想象的话以后,所有都好像是在等待着这么一件事发生的人立刻就激动的起哄起来了。
“哎呀,还遮掩什么啊?问问全校师生,谁不知道你们两个是一对儿啊这会儿还遮遮掩掩干什么啊?”沈隽飞一开口,班里刚开始还静了一会儿。没多大功夫,最开始说话那个男生就又这么扯着嗓子嚷嚷开了。
他这么一说,别的人也坐不住了:“就是嘛又没去班主任那里举报你们,急什么呢开个小玩笑而已,犯得着这么脸红脖子粗的跟我们这么大声吗?”。
“就是啊搞什么呢?以为我们大家都是瞎子,看不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
越说越乱,未长生头都有些疼了。毕竟快毕业了,实在不想废话那么多。于是也不理他们,直接扭过脸看向沈隽飞:“有什么事吗?能直接在这里说吗?看班上这一团糟的,要是咱们真出去说了什么话了,指不定要给他们编排成什么样呢,还是直接在这里说了算了”语毕,转过眼斜斜扫视了全班一眼,目光有些冷冷的。
那些起哄的人,也就是见沈隽飞是男生,有些没顾忌。这会儿见未长生生气了,方才有些收敛了。呐呐的垂下头,不吭声了。
沈隽飞见她生气了,心里也有些急,想说些抚慰之类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末了,也抬眼环视了一下周围,干脆直接说出了口:“其实也没什么的,就是想跟你讨论一下报考的事情。昨天班主任不是问咱俩是要报平原一中还是市一中吗?我想就这事儿跟你商量一下。怎么样,你想好没有?”
这话一出,原本还等着看好戏的学生一下子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