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娇昏过去后卧病的几天里也也思考了几回关于将来该怎么办的问题,无耐眼下的状况,她就是想的再多也是无用的。
自己病中几天桔娘不但要做汤茶房里的差事,还要送水送饭的照料自己,十分辛苦,因此,春娇回到汤茶房后,帮桔娘干起活来,便更多了几分真心,少了几分巴结的意思。
而桔娘听了她那翻劝慰的话,也就将那几丝没能到舅少爷身边当差的遗憾忘了个干净,两个小姑娘在感情上因而又亲近了几分。
春娇现在只能求那个程大少爷千万不要兴致一好,又想自己来。不过让她感到安慰的是,自上次自己晕倒,大家便大大的传说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后,一直也不见那个程大少有什么动静。
正午已过,黄昏未至,汤茶房里,春娇用长柄的水勺向大大的铜锅里加满了水,抬起袖子擦了擦鼻尖的汗,回头见到灶间的柴禾已不多,便同正在忙碌的桔娘打了个招呼,要去柴房搬些柴来。桔娘答应了一声,便又低头忙着分检各处收回来的茶具。
春娇来到柴房所在的角院,见到管柴房的聋伯正在劈着柴,春娇与桔娘一起来这里取过此,听桔娘说过聋伯娘胎出来时并不聋,只是四五岁时病人了一场,烧坏了耳朵,因此才听不见了,便只在柴房里做事。
聋伯见春娇来了,知她是来取柴禾的,咧着嘴,露出嘴里几稀疏的牙来,朝春娇笑了笑,用手指了指他正在劈的柴,又指了指柴房,做了几个动作。春娇见了明白他是在说,柴房的柴已经不多了,他正在劈柴,要春娇稍等他一等。
春娇朝他点了点头,便宜走到一边的一个铡刀旁,弯腰抱了一堆干草,推起沉沉的铡刀,一下一下的铡起草来,那铡刀又大又沉,只铡得十几下,春娇便有些力穷,她停了停,稍做调整,又铡了起来。
聋伯只是看了看正在铡草的春娇,并不阻拦,又低头劈起柴来。
春娇铡了一会,忽然听身后有人喊她:“春娇!你是春娇么?”
春娇抬起头来向声音来处望去,却见一个年纪青青的后生,穿着一身灰扑扑的粗麻布衣裳,下摆卷起来塞在腰间的衣带上,因为天热干活胸前衣襟松松的微倘,隐隐露出壮壮的胸脯来,袖子卷在胳膊上,露出有力的胳膊,肌肤因长期劳动被太阳晒的黑红黑红头上戴着个无顶的斗笠,宽宽的笠沿低低的,把大半个脸都遮住了,看不见长的什么模样。
这后生见春娇疑惑的望着自己,左右看看无人,忙上前两步,用低低地声音道:“是我啊,我是哥哥,我是青松啊!”一边说一边用手扶了扶戴在头上无顶斗笠来,露出了一张年轻而俊朗的面容来。
春娇不由心中没来由的有一种即熟悉又亲近的感觉,紧接着又一阵伤心和委屈的感觉。她强忍着没动,嘴里尽然鬼使神差般的叫出了声:“青松……?哥哥!”
那后生忙向四周望去,见只有聋伯,便背转了身子急忙道:“千万不要哭,什么也不要说,不然就要被人识破了。”
聋伯这才发觉有人来了,抬起头来看见是最近才来送柴的后生,停下手里的活计来朝青松点了点头,又用手示意青松跟他一起去柴房放柴。
青松也朝聋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他的意思,见聋伯转身去了柴房,青松忙向前跟上,又递了几个眼神给春娇,春娇会意,跟在他身后,三人一起进了柴房。
三人来到柴房,聋伯取了称来将青松送来的柴过了称,又取了几根签筹与他,青松伸接了,纳入怀中,朝聋伯咧嘴一笑,嘴里却朝春娇道:“家里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来这里就是来打听你的消息的,我二日后此时再来此送柴,你若是方便时,便来会。不要担心我,我自会小心,你也不要被人看出什么来,这里不方便说太多。你切记住,我二日后再来。”说完,青松上前从怀里又取了二文钱出来,伸手替给聋伯,聋伯看了看青松手里的钱,又看了看故意把脸转向别处的春娇,才把钱接过来放入怀中。
看着青松离去,春娇如释重负,她方才实在真是又紧张又兴奋,害怕是因为怕被青松看出来她有蹊跷,而兴奋则是因为,原主的哥哥尽然并没有死,还居然回来了,而且还跑到这里来打听自己的消息。
春娇心里走马灯似的转着,手里也不敢停下来,她用力的用一条草绳,按照桔娘教自己的方法,把柴禾捆好扎紧,将那捆柴拖回了汤茶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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