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路归人 第二卷 第二十节 难得清静

作者 : 糖心布拉

青松四人刚准备吃饭,屋外传来一阵吵嚷声,隐约传来一个男人的喝骂声和一阵女人的杀猪般的哭喊声。

只听一个男人大着舌头,怒气冲冲的骂道:“你个贱货,吃我的穿我的,还整天哭丧个脸,老子买了你来,你就得听老子的,整天摆个娘娘样子,你以为你是谁?你麻辣个B的,贱货,我让你得瑟!看老子不打死你!”

四人听了摇了摇头,打算假装没听到,却听院子里咚的一声,象是什么东西被踢翻了,只听那个哭喊的女人大叫着救命,声音竟然是从自家的院子里传进屋来,青松一皱眉头,和虎头交换了个眼神,两人站起身来就出了屋,春娇和桔娘也都露出疑惑和担心的神色,放下碗筷跟着出了屋。

出屋来正看见从院门外歪歪斜斜地闯进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来,这人胡子拉渣,醉眼朦胧,步履不稳的样子,正追着一个先闯了进来的一个女人要打,这女子见屋里有人出来,忙连爬带颠地跑了过来,将自己藏在青松和虎头身后。

那个醉汉追上来正撞在青松身上,撞了个趔趄,见青松是个男人,伸了手指出来指着青松的鼻子道:“你是谁,给……给我让……让开。”

青松冷冷推开这醉汉的手指道:“这位兄弟,你喝醉了!”

那人听了身子拧拧着,脖子埂埂着,一只手拍了拍胸脯道:“我没醉,谁说我醉……醉了,你……不让开,难道,你是这个贱人的姘头么?”

青松听了好笑道:“我与这女子根本就不认识,你休要胡说,这是我家,你要闹回自家闹去!”

那男人听了,歪了歪身子,朝青松后面那藏着的女人,呵呵一笑道:“还说不是姘头,不是姘头,她怎么别处不去,偏跑来你家?还躲在你身后?”

青松听了有些怒了,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跑到我家里来闹什么?再不出去,我就不客气了!”

那男人听了哈哈一笑,二话不说便抡起拳头,对着青松就是一拳,青松没相到他说也不说就动手,虽然想退开躲闪,可是后面站着个女人,青松一个躲闪不及,被拳风扫到了下巴。

青松本来今天心情很好,却莫明其妙被人闯进家里来闹事,非常生气,可是对方是一个醉汉,又不能一般见识,便和虎头两人将人一扭推了出去,把人推出了院子,道:“下次不管白天黑夜,家中有人没人,这门都得插上,省得不相干的人乱闯。”说完刚想关上门,却想起好象还有个人没出去,回身一看,果然看见那个挨打的女人还站着,才想起来要把她赶出去,便走上前拉着一张脸道:“毋那妇人,你也出去,你们两口子吵架怎么跑到我家来吵,真是晦气!”

那女人听了,吓得跪在地上扯住了青松的衣襟直哭,一边哭一边道:“不要不要,我本是建州通判的小妾,被人陷害栽赃,被家里的主母卖了给人,又被人转卖到这里,又被这个姓胡的买了回家,可是他家大娘子好生厉害,我自从被他买了来,每日洗衣劈柴,好不辛苦,若是一日有半点不好,还要打骂,来了不过月三个月不到,打早不知挨了多少。今日那厮吃醉了,一回来就打,实是被打得狠了,才跑出来,见满处只有你家的院门是开的,这才躲了进来……”

听说她是建州的,且又说的十分可怜,青松挠了挠头,为难道:“可你躲在我家算怎么回事啊?你家大娘子脾气不好,你更要小心侍候,多加奉承才是,这样跑出来,难道以为能跑得掉么?再说,你躲得过一时,也躲不过一世啊,要不我让我妹子送你回去,你好好和你家大娘子认个错,也就安生的过日子吧。”

那女子听了这话,十分失望,却仍然嘤嘤地啜泣着,拽着青松的衣襟不肯松手。

虎头在一旁看着,虽然也不满这女子赖着不肯走,却因她是女人,自己又不好上前拉扯,只能傻站在一旁看着。

桔娘和春娇站在屋门口看得清楚,也听得明白,桔娘见到那女子扯着青松不放手,心里生出一丝莫明的烦躁和不悦,她咬了咬唇,走上前来,一把打掉了这个女人扯住青松衣襟的手,冷冷的道:“你这人好生无理,怎么无故闯进人家家里来,还拉拉扯扯的不肯放手,难道你没听到我大哥说的话么,你还是快些出去吧!再不出去,我们可就对你不客气了!”说着便站到了那女人和青松之间,一副你再敢死缠着就叫你好看的样子。

见突然冒出个小辣椒来,这女子似乎有些犹豫了,她见院子里所有人都是一副:如果自己再不走就要硬赶的架势,只得一步一蹭的出了了院门。

关上门,四人又回到屋中,大家被这件事一搅,本来都挺高兴的兴致一下子降到了谷底,四人草草吃过饭,青松与虎头便去休息,好等晚间去码头守夜。

桔娘和春娇取了钱,关好门,来到肖大娘子家,打算取订好的布,并顺便打听下刚才发生的那件事。

肖大娘子见是她们姐妹两,这个矮小的妇人愁苦的脸上舒展出几条笑纹来,听她们说是来取布的,便又热切了二分,三人前后进了屋,见肖静书正坐在织机边的窗前,捧着本书正在念念有词,混似不知屋里进来了人。

春娇和桔娘倒难住了,不知道该不该上前见礼,倒是肖大娘子先开口打破了这个僵局:“书儿去我屋里取那几匹布来。”

肖静书专心读着书,并没有听清肖大娘子的话,依稀听到母亲呼唤,转过头来向他母亲看来,眼睛的焦距有些模糊地口里道:“娘在说什么?”春娇站在肖大娘子身后,见他那一副书呆模样,不由掩口窃笑。

听见肖大娘子又把话说了一遍,肖静书这才反应过来,见春娇窃笑的样子,他红了红脸,放下手里的书,起身进屋里去取布,那间屋子连门都没有,只垂着一道靛色的布帘,一看就知道这布帘是肖大娘子自己织的,看起来有些年的样子。

春娇见到那本书,拿起来一看书皮,居然是《礼记》,肖大娘子见春娇拿书看,脸上露出一丝异色,上下又打量了春娇一回,不动声色道:“曲二姑娘识字?”

春娇听了,只是微微一笑道:“认不得几个,小时候父亲教过几个,不过大多都忘记了,这书皮子上二个大字,只认得一个记字,上边这个字却是他认得我,我不认得他呢,我到是想学,,只可惜现在没有人教!”

这时肖静书从屋里抱着几匹布出来,听到春娇这话,心里讶异,呆里呆气的道:“我娘到是认字的,姑娘若是真想学认字,倒是可以问问我娘。”

春娇听了心里一动,笑看着肖大娘子,道:“原来肖大婶子识字的!”

肖大娘子用似是有些不满却又含着几分疼爱地眼神,瞪了儿子一眼,对春娇道:“我一个妇道人家,认得几个字又能如何?况女子认字读书又不能科考又不能出仕,多学些针线才是正经,曲姑娘即是愿学当然也是好的,你不是还要学裁衣么,我也可以教你一些的!”

肖静书听了却十分不服气,道:“圣人有云,有教无类,娘也常告诉我,多少学些圣人之言,就算不做官,也可明辨事非,怎么今天却说的不一样?”

见肖静书犯了呆气,肖大娘子有些无奈,朝春娇嫌意的笑了笑道:“好姑娘,他犯混呢,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我只是说女子认字始终比不得女红要紧,毕竟操持家事,都是女子份内之事、”想了想,又道:“若是姑娘真想学认字,也不拘什么,我挑些简单的教给你便是。”春娇听了,正愁识字的事没有法子遮掩,她眼睛一亮,面有喜色道:“真的么?那我可是求之不得,我先谢过大婶子,大婶子收了我这个弟子,我一定好好的学,大婶子可千万不要嫌我笨拙啊!”

肖氏本来只不过是客气,没想到春娇居然打蛇随棍上了,但她心里对这个孩子似乎非比寻常的喜欢,笑道:“呵,我其实认得的字也不全,只是若是教的不好,姑娘可千万要担待些!”

春娇忙道:“说什么担待不担待,只是大婶子千万不要嫌我笨才好。”

桔娘这时候也上来帮腔道:“我也要学,大婶子可不能偏心。”

肖大娘子有些犹豫道:“不是我不肯,只是,我每日都要织布,书儿读书都靠我一人……”

在一旁的肖静书突然道:“要是这样,若我有空时也可以教一教两位姑娘吧。”

春娇听了,不等肖大娘子开口,忙行了个礼满口多谢道:“这可是求之不得的老师,我们一定会用心学的。”

春娇取了布,将钱交给了肖大娘子,接过钱,肖大娘子也不好多说什么。

肖静书这时才又想起男女之别来,但不知为何心中却并没有一点点后悔,反而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欢喜,不由得心里有些糊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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