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把青松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把自己打扮成了个男子的模样。
不知是不是良心发现,她有些阴沉的看了看青松,咬了咬唇,又让阿离取了床上的被子来盖在青松身上,自言自语地道:“老天保佑,让我和蕃公子比翼双飞!从此月兑了这人间地狱,无边苦海!阿离,东西你可都收拾好了?”
那阿离听了,忙点了点头,又从床下和床顶各拖了个包袱出来,流水帐般的说了几句又道:“我们藏下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玲珑和阿离抱着包袱,勿勿出了小楼,来到楼后的一堵墙下,等了片刻,见附近没有人,这才在地上减了一块石头朝院外一扔,只听院子外面拍嗒一声,石头落了地,又过了一会儿,墙外传入二长一短的击掌声,玲珑和阿离听到了约好的暗号,激动不已,忙轻声呼喊:“蕃公子,蕃公子!”
墙外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道:“玲珑!玲珑!”
“是我,是我啊,公子,快接我们出去吧!”玲珑激动的声音直打颤,可是墙外一片寂静。
又过了一会儿,墙外又有了点声响,墙头上出现了一个人影,他骑坐在墙上,用力的将什么东西从墙外拉上来,又朝墙这边放下来,玲珑和阿离不敢出声,等东西着地了,借着朦胧的一点月光,二人这才看清楚,这是一架长梯。
墙上的男人轻轻的呼喊道:“玲珑,你快上来啊!”
玲珑一听,赶紧上前,扶着梯子,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阿离也忙跟在她身后。三人都骑在墙头,那个被叫做蕃公子的男人又把这长梯拎起来,放到墙外这边,自己顺着梯子下了墙,然后又回过头来对着墙上坐着的两个人道:“下来吧,没人!”
墙上两个人也小心翼翼地踩着梯子,一个接着一个的下来了,只是阿离下到半中间时突然一脚踩空,失了重心,手上一滑,便摔了下来,下面的玲珑刚刚落地,人都还没站稳,被阿离直接撞在身上,两人一起摔在地上,跌做一团,玲珑被撞得七晕八素,娇声呼痛,阿离顾不得崴了脚,忙去扶玲珑,却起身太快,脚一蹬地,却不慎踢中了那架梯子,那梯子便啪地倒了下来,正打在阿离的头上,背上,身上,又把她砸的跌扑在地上的玲珑身上,两人被长梯压在下面,手慌脚乱做一团,。
旁边的蕃公子见了,忙上前来,搬开长梯,扶起阿离,然后又把玲珑扶起来,道:“小心点嘛!这要闹出动静来,惊动了妈妈,可不得了!”
玲珑被连撞两下,只撞得腰痛股痹眼晕花,回身重重地在阿离身上打了一下道:“都是这个死丫头!”
阿离自己也跌的眼发花,又崴了脚,见没人安慰自己还被打了一下,心里气急,只是又怕被人发现,只得忍着脚痛道:“小姐,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要是来了人,我们可就完了!”
那蕃公子听了忙道:“正是正是,你就不要生气了,回家再说吧!”
三个人扔了这梯子不管,互相扶着,一步一拐地消失在这条巷道的深处,只听那玲珑还小声的道:“好不容易才找到个冤大头,只是这衣服大了点,遇着有心人,怕是……”
青松他睁开了眼睛,见窗外发白,。他想坐起身来,只觉得头昏沉沉的,痛疼欲裂,用力摇了摇脑代,突然想起昨天自己被锁在一个小院子里,还见到一个几乎月兑光了的女人,不由得自嘲一笑,道:“居然做这样的怪梦!”。
他伸手一掀被子,想要下床,却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地上,举头四望,发现正是“梦中”那个女人所在的小楼,吓得他嗖得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
这屋里的灯火不知什么时候早就熄了,只见桌上还摆着酒菜,早已凉透,屋里除了自己连只苍蝇都没有,青松又觉得奇怪,他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拧了一把,感觉有点痛,知道自己并不是在做梦,又屋里屋外的转了几圈,见到自己昨天从家里带出来装着半只红烧鸭的小竹篮,放在桌子的一边,那个装着酒的小葫芦却掉在地上,自己本来穿在身上的冬衣左右遍寻不见。
青松怎么也想不起,昨天那女子抱住自己后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却着急想起虎头还等着自己送粥,顾不得许多,拎起竹篮,揣上酒葫芦,下了楼,来到院子门口。
那院门不知几时已经被人打开,青松急勿勿就要往外走,迎面走来三个女人,见青松衣衫不整的怪样子,都尖利的惊叫了起来,青松见自己吓着了女人,连忙要道歉解释,哪知这些女人却一起掉头跑了个干净。
青松被闹得莫明其妙,只得又继续往外走,才走到半厦处,见到那桥,青松高兴自己没有走错路,连忙又朝那木桥跑去,只听身后有人叫到:“抓住这鸟厮贼,别让他跑了,要跑了他,你们这些龟儿子,就别想要这个月的月钱了!”于是好几个声音嚷嚷道:“抓住他!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青松听得这人这样喊,不知道是要捉谁,回过头去看,只见一群人朝着自己的方向,拼了命的奔过来,他又转回头来看看,见身边并没有第二个人,这才醒悟到,这些人居然是要抓自己,一种野兽般的直觉让他觉得一定不可以被人抓住,不然恐怕没什么好处。
青松将那竹篮里的一碗红烧鸭操起来,朝那群追来的人用力一扔,撒腿就跑,虽然因为天冷,菜汤菜汁早已经冻住了,那竹篮和红烧鸭子仍然如天女散花般飞了出去,兜头就砸在追上来的几人头上身上。
那几人不知对面扔过来的是什么东西,用手拨的拨、擦的擦,糊了一身一脸,后面跟上来的人,有的一脚踩在冻住的汤汁上,滑倒在地,再后面的人也有冲得急了被滑倒的人拌倒的,也有机灵些刹住了脚步的,只这一耽搁,青松已经跑到那院门口了。
只见大白天里,院门紧闭,青松急了,使劲拉开门栓,打开门就往外冲去,刚冲出院门,后面的那群人已经重整队伍,又追了上来,青松见这些人追了上来,又将手中的竹篮向身后的人扔去,然后不极辩清方向,又发足狂奔,那些人大约都不想喝一整个月的西北风,穷追不舍,只见青松只穿着一身中衣,在前面跑,后面跟着一群龟奴打手在后面追,一群人转眼就跑出了小巷,来到了大街上。
虽然才刚清晨,但是,早起上工的人,撤门板做生意的店子,还有一些赶早进城的车马行人,熙熙攘攘,街上已是热闹非凡。
青松衣衫不整,没命的跑着,后面还跟着一群,一看就是打手龟奴模样的人追个不休。一些机灵的人见了都纷纷远远的躲开来,一副事不关已,不想惹事上身的模样,也有那爱看热闹的闲人,纷纷猜测这是演的哪一出。
青松在人群之中左冲右闪,他终究因为怕撞坏人,始终不敢毫无顾忌的冲撞跑跳,而后边那群人却不管行人商旅,一路大声吆喝,见到他们那副横冲直撞的模样,人们都急急躲闪避让,两者间的距离终于渐渐拉近。
追青松的一群人中,跑在最前面的那个,见离青松已经不远了,从路旁一个贩子手里抢过一根挑子,进着青松就投了过去,那扁担嗖的一声飞向青松,正砸在他的腿上,青松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刚爬起来,后面那些人追了上来,一群人将青松团团围了起来,扯住就打,青松闪躲不得,只得用手抱着头,左躲右闪。这群人见青松不还手,拳脚相加更打的厉害了起来。
那几个被泼着鸭肉的泼皮,恨青松污了自己的头脸衣衫,用力朝着青松身上的要害招呼,仿佛要打死他才肯干休。
正在这时,这群人背后响起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只听这声音道:“死猫,小袖子,**鱼、三聋……你们这帮免仔子,又在欺负谁?啊?都活得不耐烦了吧!敢在老子的地头上撒野,我叫你们撒野,叫你们撒野,一群王八犊子,小心老子把你们都卖到盐场去!”
接着便有人哀号起来。这群人一看这说话的人,都停下了手脚,只见四五个差役打扮的人站在外围,其中一领头的汉子黑铁柱一般,手里正挥着鞭子,没头没脑抽过来,鞭子快的叫人更本看不清。
被打的几人连躲都不敢躲,又不敢怒,一个个头上脸上身上上,明显已经挨了好几下,捂的捂、模的模、叫的叫,唉哟哟一片抽气呼痛声。
其中一个声音特别大,不住口的嚷道:“唉哟,熊爷,熊爷你千万息怒,这小子……这小子拐了我们四喜堂的玲珑姑娘,我们这才打的他,并不敢在熊爷您的地头撒野来着……”
这话一出,四周阵阵惊呼:“原来是四喜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