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路归人 第三卷 第四卷 第七节 欺人太甚

作者 : 糖心布拉

第四卷第七节欺人太甚

钟牙人不迭口的答应下来,引着春娇出了厅。出了厅没行多远,见到方才那个少年,那少年见了两人,忙从另一间小厅中说了两句什么,从厅里走出两个人来,正是青松和虎头。

两个见了春娇都微微一惊,那钟牙人已经开了口道:“两位客人,让你们久等了,我们可以走了,这位小哥也想去看看那个货栈。”

春娇忙装做不认识青松两人,笑着拱了拱手道:“二位大哥不介意吧!”

青松和虎头听钟牙人说离开一会儿,却转眼把妹妹领来了,又听他称呼春娇小哥,又见春娇不与自己二人相认,当然也知道此时不便相认,便也把到了嘴边的“妹妹”咽了回去。

五人出门,少年扬手招来一輌骡车,五人坐着骡车,直杀向目的地。朝南曲曲弯弯的行了三刻钟,又朝东行了五六里,来到东南城门楼子,到了城门,五人下了车,少年打发了骡车,几人步行出城,春娇看看周围,居然是当初下船进常州的地方,冬天的萧索并没有把这里变得冷清,和夏天时一样的人来人往,热闹繁忙,道:“原来不是在城里!”

“这里虽然不是在城门里,可比城里只强不差。”钟牙人他指着远处的城墙,笑mimi的道:“常州城近在咫尺,老钱王有过令喻,常州东南门,行人免税,商货往来,一律只收五文,因此商人们都喜欢来常州做生意,比别的地方要繁华的多,又有水路相通,更是理利的很!”他的语气中带着自豪。

春娇几人对此并不太清楚,不过是稍有耳闻,于是并不接话,只是点了点头,看看附近大大小小自然形成的商圩,知道钟牙人所言不假。几人跟着他,一头扎进了商圩的人流中,穿过一些街道,拐了几拐,行了有四五条街的样子。

一栋和商圩建筑完全一色的黑灰色,二层砖木混合的旧楼,静静的立在眼前,没遮没拦,和热闹的商圩比,这里安静的有些格格不入,黑灰的木楼看起来破旧的很,但仍看得出当年建起来的时候,一定也曾风光过。

几个无聊的汉子缩在墙角,见了走在前面的钟牙人,其中一个黄脸瘦子站起身迎了上来,冲着他咧着嘴一笑,这一笑比哭还难看,道:“老钟头儿,你来了!这是带着人来看地方么?”说着打量起青松三人。

钟牙人点点头,一搓牙花儿,道:“是啊,你们东家呢?”

黄脸瘦子领着几人往木楼里走去,边走边道:“病了!”

钟牙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唉,作孽……”

进了木楼,迎面是一圈柜台子,饶过柜台,穿过一道门,众人忽觉眼前豁然开朗,木楼的后面竟然是一进阔落的大院子,居然还有一道单独的楼梯直通木楼的二楼,原来从里面和外面都上不去,只能从这里上二楼。

院里沙石铺地,停放着几堆有些散乱的木材堆,这些木材都不算粗大,最粗的不过碗口粗,而且已经不多了,大多都不过是些中下等的材料,木材堆上还覆着未化的积雪,显然是已经停放的时间不短。

再向前穿过院子,又是一进库房,这个库房就简陋的多,连屋顶都用的毡子、竹瓦稻草等材料凑的,库房的本体也是粗木板子,只是建的十分大,一眼看去足有千坪,放上十几个集装箱的话,一点没问题,里面的墙面也挂满了牛皮毡或稻草编的席子,也许是为了好打扫或便于搬运,这库房的地面的主要位置也铺着了牛毡和草席。

绕过这间仓库又是一片空地,比那间仓库稍小一些,用碎石泥砖砌的围墙围着,烂泥糊的墙面刷了二道浆灰,有些地方有些松塌,大约是被雨水浸的。

钟牙人道:“就这么多了,客人觉得怎么样?”

春娇一看这地方,十分满意,刚想说什么,身后传来一个颤颤微微的声音,众人转头去看,只见一个满脸病容的大胖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后背,春娇见这个胖子,好险没笑喷了,长的象极那个著名的**电影的香港导演,只是他病庵庵的样子,看来已经掉了不少的膘。

见到此人,钟牙人书步迎了上去,皮笑肉不笑的道:“唉哟,周老爷,怎么这么巧?听说您病了,怎么还跑出来了!我正带着几个客人来看你的货栈呢”又转头对青松几人道:“这位就是这货栈的主人,周老爷。”

三人也和周老爷拱了拱手,算是打过招呼,周老爷却不理三人,对牙人道:“钟老板,多谢你了,只是,这货栈我不卖了!”

钟牙人一听急了,皱巴巴的脑瓜皮摇了起来,月兑口而出地道:“我说,周胖子,你这不是耍着我玩么,一会说卖,我到处帮你拉客人,客人来了,你又说不卖,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啊!”

那胖子哭丧着脸,一脸无耐的苦笑,道:“我也是没办法,本来是要卖的,只是出了变故,这才不得矣,我儿子,叫人给绑走了,那人也不要钱,指名道姓,只要这处货栈,虽说我那个孽障不争气,可我周家也就这条根啊!你叫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叫人绑去,不闻不问么?再说,客人虽然来了,不是还没说买不买么,”

钟牙子听了,虽然气跳脚干着急,可也没有办法,哼了一声,道:“周胖子,你这也太过分了!”就再也说不出什么来,大约是觉得没面子,红着脸对青松几人一拱手,道了声:“几位客人,真是对不住。”竟然一甩袖子,转头走了,那少年见师傅差愧而走,急忙跟在后面也跑了。

春娇三人面面相觑,周胖子却对他们道:“几位,不好意思,小老儿也是逼不得矣!唉,老天捉弄人啊!”说着竟然红着眼圈象个孩子一样,呜呜的哭了起来。

春娇三人本来也想要离去,见他这样反到一时不知如何开口,青松一时想起撞墙自尽的父亲来,也有些伤感,他走上前道:“周老爷,你为什么不去报官,或者能把你儿子救回来!在这里哭终究无济于事。”

周老爷红着眼,抬起头来看着青松,道:“年轻人,你哪里知道啊,可不能报官啊,且不说那些官府的人有没有能耐救人,若是叫那些人知道我报了官,恐怕我儿连尸首都别想再见着了!我真没想到,那个老东西竟然这么狠啊!”

“难道他们不怕王法么?竟然以人命逼?还有,难道周老爷说,那个老东西,难道你知道是何人所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周老爷可肯说与我听听么?”青松捏了捏拳头,对周老爷的痛苦如感同身受,他激愤起来。

周老爷的肩头痛苦的抖了几抖,道:“都是我不好啊!我年轻时也是个穷光蛋,在这一片码头上替人抗活儿,渐渐的做些小生意,积了些银子,买了二条小船,也跑起了水路,慢慢的生意也做大了,娶了媳妇,生了儿子,这个货栈就是生儿子那年买下的地,建起来的,我生意也越做越大,后来,这片地方越来越热闹,我x着这个货栈也赚了不少钱!因此引了不少人的眼红,他们有的想用高价收买,有的干脆用些见不得光的段,只是这个货栈几乎是我半辈子的心血,不论如何,我都不肯让出去。”

“只是偏偏我那糟糠去的早,于是我怜他无母,又怕再娶的不能贴心的对他好,加上平日我只顾着生意,对他过于溺爱,失了管教,结果他被被诱了去赌,还上了瘾,欠下无数赌债。”

“我总觉得家大业大,输几个小钱无所谓,于是每次他欠下赌债,我都不曾对他有片言责怪,因此他越发胆大,直到他输红了眼,欠下了五六千两银子,我哪有许多现银,不得不把家里的房子和生意都散了个干净,才替他还完欠债,只留了城外的这处货栈和几只小船。”

“本打算,就算吃苦受累,有了这些,不顾辛苦,若是有机会,也还可以东山再起,就算极倒运,也可以卖了,到乡下去,替儿子娶个老婆,买几亩薄田,也还可勉强渡以过余生,只是到今日,我才知道,这一切并非是我儿的错,而是我那几个老对头早就对这个货栈垂涎已久,几次想花高价从我这里买去,我宁可低价卖与别人,都没答应卖给这些家伙,别人见了只得作罢,只有那郭家的老货不肯罢休,竟然设下这圈套绑了我儿去,要我用这货栈换我儿一条性命,要我十天之内将这货栈让与他,还请了黑道的人撑腰,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我就是再来这里看上最后一眼,以后是再也看不到了!”

青松几人听了,这才明白事情的经过,三人都对周老爷非常同情,青松虎头更是气愤,青松道:“这简直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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