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第三节刁难
青松和虎头分别居于东跨院的左右两厢，春娇来寻青松，到是有些出乎青松的意料：“妹妹怎么这时到我这里来？可是今日练箭有什么明的么？”
春娇笑着摇了摇头道：“是来和大哥商量点事的”
青松道：“喔，什么事，方才在母亲那里却没提起？”
春娇道：“母亲担心大哥，于是打算立春去庙里给菩萨上上香，救菩萨保佑大哥能顺利破了那个案子因此，我忽然想起些事来，因此来问问大哥。”
青松把妹妹让进了屋里，道：“不知春娇要问大哥什么？难道是关于今天大哥说起的那桩案子么？”
春焦点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不过也不完全”
青松道：“妹妹有什么便请问吧”
“大哥说，因城里有好几户人家都走失了女孩子，因此有人怀疑这个女子也是走失的人，可是那些走失了女孩子的人家却没人认得死去的这女孩子，对么？”
“正是这样。”青松点了点头。
“那凭什么说这个害了的这女孩子的人人便和走失女孩子的案子有关呢？难道单凭她们的年纪差不多这一点，就能断定了么？这两者间似乎并没有必定的可能啊就算两案是同一人所为，要用什么来证明呢？”春娇把疑点说了出来。
青松道：“虽然如此，可是那些捕快是这样说的啊”
春娇道：“那大哥难道要把两件案子做一件来查么，要是两案之间完全没有联系，那岂不是越查越乱，永远也查不出来么？那些捕快毫无根据的推测，随口就把一件走失案和一件凶杀案联系起来，这毫无道理啊”
青松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嗯，妹妹说的十分有道理，那以妹妹之见，大哥应该如何做呢？”
春娇道：“我觉得，这两件案子先不能当做一件来查，眼下当务之急，县令大人是要大哥查出人命案子，因此，大哥千万不能被那些捕快的话所迷惑，而将精力用错了地方，大哥先前说要和萧大哥他们商量，这完全可以，只不过，却千万不能兴师动众的去打听走失女子事，因为至今，还没人发现这些走失的女孩子的蛛丝马迹，可见她们应该还活着，可若是一旦被凶陡查觉有人再查他们，只怕会威胁到这些被人藏起来的女孩子的安危，反而不美了。”
春娇仔细的看着青松的表情，见他若有所思的边听边点头，神色十分严肃，这才又道：“再说县令大人已经设下三月之限，大哥自然更应该把这桩人命案放在首位，不要被那些捕快的话所误导，因为如若不然的话，挨罚的却是大哥，到时县令大人恐怕也要怨大哥办事不力了”
青松听了，认为很有道理，道：“妹妹说的果然不错，是我急切贪功了”
春娇见大哥明白和肯定了方向，这才放下心来，又道：“不过大哥放心，其实若是两案之间若是真有关系的话，只要查出了这件人命案子，那其她女孩子的消息，也就自然水落石出了眼下最要紧的就是，不知大哥打算从何查起，又打算怎么查呢？”
青松摇了摇头道：“仵作说，这女子不过死了半日，我想这女子应该就住在那附近，我想应该先查查这女子的来历，看看她有什么仇家”
春焦点点头，又问到：“大哥想的没错，只要查到这女子的来历，恐怕就不难查到是什么人和她有过节，又或许是出门被人劫杀，就如我们去建州时，经过那个村庄之时，遇到一伙想要强抢车马的村民么？我觉得大哥不防多从没头没脑个方面去查，一是直接查这女子，因为她毕竟只死去半天就被人发现了，那么凶案发生之时定然离她被发现之处不远，说不定，县衙的人查案的时候，那歹人就藏在人群之中，看官府有没有发觉他呢……”
青松听得眼睛发亮，大受启发，道：“说的不错，正是如此，还要查查那附近都有些什么村庄，有什么一惯偷鸡模狗的小贼，我们到那时，那女子也不过死了六个时辰左右，大白天的就被人害了，难道就真能没人看见？就算没人看见，总会留下些痕迹的只要查到一样，再寻迹暗访，只怕不久就能真相大白的”
春娇见青松比方才在曲氏处一脸茫然的样子一扫而空，知道他心里一定会慢慢有所计较，这才放下心来，道：“大哥说的不错，象这些情况只要捉住一二处，只怕那害人者就要原形毕露了”
青松心中有了底，道：“……大哥这些日子只怕多数时候都要在外头了，娘跟前，要你多多照应才是”
春娇笑道：“这是自然，大哥还用和我客气么？不过，立春那日，大哥若是也能陪娘一起去的话，她一定会高兴的。”
青松想了想道：“嗯，娘她以前最喜欢带着我们两个去集上给爹爹送做好的豆腐……只是如今……唉……自从她病愈后，却一直没出过门，我早该带她四处走走，散散散心的”
“……这也不能怪大哥，娘身子才了，自然也不该过于劳累，何况新年伊始，大哥也有许多差事，自然对家里的事也就不大顾得上……正好，还有一事，趁这会儿和大哥打个招呼”春娇想起让汝娘的父亲找地找铺子的事来，于是和青松细细的说了说。
又道：“这也不为别的，家里如今开销比以前大了，若是不想办法生些息，只怕不久就又要过艰难的日子了虽然娘说要买地才好，可是种地虽然是长远的打算，只是生息却十分慢，毕竟不管种些什么，都至少要几个月才见收成，还要时时侍候着，家中更本没有人手，租出去，若是又碰上个旱涝的，只怕是要颗粒无收，因此我觉得到不如先置上几间铺子，自己打本，做些小生意只怕还来得稳妥些，就算不做生意，便是租出去，也比种地来的快，等以后手头富余些，我们再慢慢的置上些田地，大哥觉得这样可好？”
青松笑着搔了搔头，道：“妹妹于这些营生事上比我强的多，我只晓得出力气干活罢了如何安排都听妹妹的便是”
春娇被青松夸得有些不好意思，道：“只是娘似乎不大愿意，只怕还要大哥劝几句，娘她最肯听大哥的话了，我们也不是不买地，只是眼下必须先想办法，使得开销和支出能够平衡，等以后慢慢再有盈余之时，我们再去买地也就是了”
青松不大听得懂春娇后面几句话，不过明白妹妹指的是家里的开销大了，赚的不够花的多，要先赚钱，再做别的，于是道：“娘我来劝，铺子你让人寻便是，只是要全都拜托妹妹一手操办，我只怕是抽不出什么空来了，现在衙门里有司文案的人，我们也打过交道了，也算是熟门熟路，办起事来一定不会有什么滞肘的。”
春娇二件事都和青松说明白了，兄妹又说了些箭术上的话，春娇见窗月光白白的照在了窗棱上，知道时间也不算早了，遂起身告辞，经过正院时，见曲氏的院子已经落了锁，知道她已经歇下，便带丰汝娘回了自己院子……
还没进院门，正撞见从前院回来的桔娘，只见她抱着一个草黄色皮子的帐本，身后跟着个叫巧芝的丫头，手里托着桔娘习字时用的沙盘。
桔娘一边走，嘴里还在一边念念有词的，神情却显得有些疲倦的样子，见到春娇，面露欢喜的迎了上来，道：“妹妹从干娘那里回来么？干娘可歇下了？”见春焦点头，桔娘又道：“我正想着你呢你回来了正好，今天坠儿教了十个字，我记了一天了，也不知记对了没有，坠儿还说明日就要考我呢一会儿你帮我看看，可记得对不对呢”说着，拉上春娇直奔自己的屋里。
春娇看着桔娘在沙盘上一个字一个字的写着，虽然笔触有些笨拙，象个孩子似的，但却十分的认真的样子，心里默默的赞叹着，嘴里也毫不吝啬的夸奖道：“姐姐真是聪慧，这些字全都写对了你看，其实识字一点儿也不难”
桔娘脸听了高兴的感叹道：“果真都写对了么？可把我累死了，我记了一天啊这学识字比学女红针线活可难多了还是妹妹聪明——能写会算，如今又和青松大哥他们学箭了，我……我也想学呢”桔娘红着脸，最后一句声音已经几乎微不可闻了。
不过春娇还是听清了，故意笑道：“那你是要跟我学呢？还是跟陈大哥学？”
桔娘一听，立刻晃了晃脑袋，有些不情愿的道：“……跟……自然是跟你学啊”
春娇嘿嘿的笑了几下，也不去接话，却道：“今天我可累了几身的臭汗，非得好好洗洗不可，若是有人肯在立春日前能学完一百个字，说不定我大哥愿意再收个徒弟也不一定”说完坏笑了几下，桔娘听了通红了脸，转身在春娇的脸上不轻不重拧了一把，却对汝娘道：“睢你家姑娘，知道我笨还叫我这个目不识丁的人在立春日前识一百个字，这哪里是识字，这是填鸭子呢”
春娇却一本正经道：“姐姐真是长进了不少啊，连目不识丁都说出来了，说不定不用等立春，一百个字就学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