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旁边的床铺已经冷了。看来他已经离去多时。想起昨晚的亲密,仍不觉脸红心跳。
将自己周身捂了个遍,高声叫翠屏进来。
房门推开,进来的不是翠屏,而是一脸神清气爽的司徒御宇。
“醒了?”他轻笑着走过来,坐到床边。
我忙将被角拉得死死的,不好意思看他的眼睛,于是转头盯着帏帐上的一枝红梅,“麻烦相公帮妾身把翠屏叫进来。”
“不用!”他一口拒绝,笑道,“为夫服侍你就行,热汤已经弄好了,为夫抱你去洗洗!”
“不……我等翠屏……”
不等我说完话,他便连着被子抱起我,还恶作剧似的低头。我忙紧闭起眼睛。他温热的唇贴着我的眼角吻了一下,抵着我的额头轻笑。
“累吗?还痛吗?”。
脸颊又不受控制地烫起来,我连忙摇头。
没留神就到了寝房后面的浴房。
“让翠萍进来吧!”我巴巴地望着他,请求道。
他将我放在地上站稳,裹紧被子,轻点我鼻尖,笑道:“我做的事我负责!”
我低着头埋在他的胸前。不敢抬起,着急他怎么愚钝到这个地步。无奈地双手揪着他的衣摆,低声解释道:“相公虽为妾身之夫,终是男女有别……”
他一愣,接着爽朗地大笑,轻揉我的耳垂,暧昧地笑问道:“都已经圆房了,还这么害羞?”
随着他手指的触模,只觉得手脚一阵酸软,我窘得伸脚踢他一下,气道:“快去!”
“遵命!”他大喝一声,眨了下右眼,喜滋滋地出去了
没一会儿,翠屏进来了。此时我已经浸泡在浴桶之中,沐浴的汤水混加了些药汁,却有股玫瑰花香的味道,很好闻。
“小姐,二少爷怎么这么狠,瞧你身上红一块青一块的,还有好地方吗?”。翠屏心疼地埋怨道。
傻翠屏,我该怎么跟她解释昨天晚上的感觉呢?迟早有一天她也会体味到的。我看魏牙对她也挺好,如果两个人能走到一块儿,倒也是美事一桩。到时候将翠屏和魏牙的奴仆身份给除了,他们的孩子也就不用做家生子。
“小姐,一个时辰前二夫人派彩玉姑娘来请你过去一趟,不过知道你和二少爷没起身后,她也没留下什么话就走。估计没什么大事情。”翠屏一边用柔软的巾帕擦拭我的身子,边禀告道。
算算日子,估计是为了姑妈回司徒家的事情,瞒了这么长的时间,二夫人总该告诉我实情了吧。
我站起身,让翠屏取块干帕子来,擦干身子,穿上衣服,嘱咐道:“等我走后,将司徒娇杏请到定风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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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找我果然是为了姑妈回司徒家探亲的事情,她们的马车已经驶到北地境内,十天之内就会到达,同行的还有慕容家的大少女乃女乃。
“我也是才收到消息的,事出突然,让人一点准备也没有,采秋可要帮二娘。”二夫人略带着急地说道。
“二娘放心,媳妇定当竭尽所能帮助二娘。”我笑着分析道,“首先要准备迎接的仪仗队,库房这些都有现成的,倒也好办;再是安排远客住宿的厢房,媳妇看溶月楼旁边的南凌院挺好。还是姑妈以前住过的地方,不如打扫一下,摆些古董盆景之类的,再将院子里的花木收拾一下;
“当然最重要的是每日的餐饮,姑妈在北大长大,且又是自家人,简单些没关系,但是同行的还有慕容大少女乃女乃,如果太简单,就跌了我们司徒家的身份,如果每天海参鱼翅一类的,又怕人家吃得厌烦,所以需要下功夫准备。”
二夫人重重舒了口气,笑道:“听采秋不慌不乱的安排,我这心算是踏实下来了,要不这事就全权交给你处理?”
我一口应承道:“二娘有很多事情要忙,媳妇分担些二娘的担子也是应该的。”
“那就有劳采秋了,等忙完这一阵子,我多分些补品给你补补!”二夫人笑呵呵地客气道,“元帅可是天天盼着能抱孙子的,你和二少爷可要加把劲才行!”
我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深吸一口气,抬头微笑道,“媳妇第一次办这些事情,就怕弄砸了,二娘可以割爱让彩玉姑娘帮助媳妇吗?”。
二夫人大方地笑道:“你这孩子,就是这么客气!就让彩玉跟着你吧!另外再把七夫人房里的段蓝调过来协助你,她是楚地的人,和慕容大少女乃女乃是老乡。在食谱上应该能帮得上你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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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定风格,司徒御宇已经回军营,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丫头们都被我差到楼下去,屋内只我、四夫人和司徒娇杏。因为之前在楼上等我回来等了将近两个时辰,又不知道我找她什么事情,司徒娇杏坐得慌乱,四夫人也有些不自在。
“四娘、二妹,喝茶!”我微笑着以手示意,“这是上好的碧螺春,二娘前些天刚送我的,四娘和二妹尝尝,比你们院里的茶叶好很多。”
“那当然……那当然……”四夫人讪笑着端起茶盏,只抿了抿唇便放下了,试探着问道,“采秋你找我们娘儿俩有事吗?”。
我摇头微笑道:“媳妇是找二妹,并无找四娘。”
“那找娇杏有事吗?是不是娇杏什么地方冒犯了你?我这里代她陪个不是,采秋你大人有大量,就……”
不等四夫人说完,司徒娇杏便强撑着蛮恨说道:“求她做什么!我又没有把柄在她手上!”
我浅笑着站起,缓缓走到司徒娇杏面前,静静地看着她。
终是年纪小些,又和她的娘亲在楼上等了这么长时间。她害怕地往后仰了仰,嘴里还是不肯认输地嚷道:“不准这么看着我!”
“采秋……”四夫人紧张地站起来,舌忝了舌忝嘴唇,“你……娇杏她不懂事,若有得罪的地方……”
“四娘,”我转过身,笑对着她,说道,“不懂事,不代表就可以目无尊长,不分尊卑。”
四夫人一愣。嗓音抑制不住颤抖地问道:“采秋……为何这么说……”
我淡淡一笑,回看司徒娇杏由红转白的小脸,缓缓说道:“关于昨天下午我落水原委,四娘和二妹很清楚吧!虽然当时船上虽然一片混乱,但是恰巧有位夫人看见了所有过程。”
司徒娇杏一脸的苍白,害怕得讲不出话。四夫人立马矢口否认,“绝对没有的事情!定是那位夫人看错了,娇杏虽然被我惯得娇蛮些,但是这种事情……”
“四娘!”我提高声音打断她,淡淡一笑,说道,“四娘不相信,我们可以找那位夫人对证,如果四夫人连那位夫人的话也不相信,我们可以将当时在甲板上的夫人们一一找过来查问,总有人知道的!”
四夫人终于泄气了,愣愣地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我都知道,大小姐再怎么不得宠,毕竟还是司徒家的嫡女,二妹如此容不得她,若是按照司徒家的家规,可不是跪钉板这么简单!”
“你到底想怎么样!”司徒娇杏“嚯”地从椅子上站起,恶狠狠地盯着我,不理会她娘亲暗扯她衣角的举动,苍白着脸骂道,“不要以为抓到我的小辫子,我就怕你,事实上,你也只是不过从江南嫁入我们司徒家的一颗棋子,不要太得意忘形,小心乐极生悲!”
“二妹说错了!”我微笑着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转身对四夫人笑道,“我并不是要拿着这件事情不放,只是想让四娘看清自己的立场。”
四夫人眼珠子乱转,有些心神不宁,看来她很明白我的意思。却故意装糊涂问道:“什么立场!”
“四夫人,你不同二娘、三娘,她们都有儿子撑腰。就是不务正业如三少爷,等到他行过弱冠之礼,也可以在军营中担任军职,领军饷,赡养三娘。可四娘你呢?共处了这么多年,四娘已经了解二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二妹嫁了平常人家,二娘还会善待您吗?”。
四夫人看着满脸迷茫的司徒娇杏,沉默着,没有说话,脸上开始出现动摇的神情。
我接着说道:“如果女儿嫁得好,四娘在司徒家的地位就会高上一层。全燕都的豪门世家都比不上东北的慕容阀来得显耀。二娘的意思是要将大小姐嫁过去,这些天她的行为表现得很明显,想必四娘也看得很清楚,现在唯一可以帮助你们的,应该只有我了。
四娘打量着我,不相信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我笑道:“原因有二。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和二少爷都不希望大小姐嫁到遥远的东北,所以能担此重任的也唯有二妹了;第二、我当然也不会白白帮助你们。此次求亲的是慕容二少爷,他是慕容大少爷的胞弟,手中握有慕容阀四分之一的军权,我希望二妹能在将来必要时候助二少爷一臂之力。”
司徒娇杏不屑地瞥了我一眼,没有吱声,四夫人倒是欢喜地应承道:“这是当然!如果采秋你能帮我们这一回,我们母女两以后都站在你这边!”
我淡淡一笑,拿起桌上的毛笔,沾上满满的墨,递给司徒娇杏:“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司徒娇杏不屑地转过头,当做没有看见。四夫人讨好地对我笑笑,硬拉着司徒娇杏过来,强把毛笔塞在她手里,催促她照着我说的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