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难为 第一卷 嫡女出嫁 第一百零八章 旧识?

作者 : 清波满月

王将军?

王守一?

不!

不!

他是风轻飏!他是风轻飏!

一晃眼已经五年了。他的面貌变了,身材变了,气质变了,他的坚持也变了,但是我怎么能认不出他?他可是风轻飏,他是我的少女时候不敢追逐的梦想……

“轻飏哥哥,你去了很多地方,能告诉我哪里最漂亮吗?”。

“轻飏哥哥,我娘亲又教了我一套剑法,我练给你看!”

“轻飏哥哥,自由是什么样的感觉?”

“轻飏哥哥,你要走了吗?你要去哪里?”

“轻飏哥哥,你把我的八哥带上,你走到哪里就把它带到哪里,就好像我跟着你走遍五湖四海。”

“轻飏哥哥,你走的时候,记得和我打声招呼,虽然我不能和你一起去,但是我可以去送送你。”

……

到最后,他还是不告而别了。

如瀑的黑发从肩头倾泄到腰部,无任何发带束缚。因为他不喜欢束缚,他的衣服都是白色的,月牙白、米白、藕白、荔枝白……腰带斜斜系在腰间。他喜欢白色,他说这是最纯洁的颜色,最自由的颜色,不受任何杂色涂染禁锢。

与他相识是在三月的河畔。

二月份淅淅沥沥的小雨直到下到三月初才停止,衰草枯叶腐烂,与泥土融为一体,青草开始冒头,点点绿意就像铺在鹅卵石上的青苔,这一里一小片,那里一大片,还有那害羞的石蒜打出粉女敕的花骨朵。

春天的脚步停在树梢,在枝头洒下小米粒一样大的绿苞。春风捎带着未来得及去退去的寒意,轻轻地,拂动他的衣摆。那一刻,我仿佛看见翠屏绣架上的春意图活过来了。

他的腰板停止,轮廓俊朗,眉毛秀气,唯有眼睛里些许沧桑,化去些许不食烟火的遥远距离。

他说他从最南端过来的,一路上靠着双脚的力量踏遍了半个中国,到了江南。他欣赏江南的迷人景致,于是要在这里歇歇脚,等到看完之后再继续往上走,到中原去,到北地去。到东北区,到更北的地方去,没有人能阻拦他自由的步伐。

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三个月之后,他走了,无声无息,就像来的时候一样。

六月的风吹过之后还能扬起几条垂柳,扑在脸上还能让人感到燥人,连风儿经过都能留下夏天的气息,可是他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有一个空荡荡的茅草屋,那也是在他来之前就存在的。

湖中的荷花举着伞样的华盖,红红fen粉的颜色高高低低躲在荷叶之中,夏风经过,掀起一片的娇羞美艳。

三个月的光阴里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三个月里,我们一起看青草冒头、长大,发展成一匹绿茵茵的毛毯,三个月里,我们一起见证光秃秃的柳树长发、梳成绿油油的辫子;三个月里,我们看着荷花从一个稚童发展沉亭亭玉立的少女。看着她们穿上美丽的嫁衣嫁给夏天。三个月里,我们看着湖泊里的蛙卵变成小蝌蚪,小蝌蚪长出四条腿,蹦到草地上,最后尾巴消失……

原来见证我们有三个月时间的有这么多东西,可是空荡荡的茅草屋里却无半点他的气息,一切都好像我自己的一场梦,一场在茅草屋里的关于春天的梦,一场关于自由与留守的梦。他要自由,所以他走了。我有责任,所以我继续留下来,封存一切关于自由的梦想……

可是风轻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怎么成了王守一?是什么拉住了他自由的脚步?

不对!他不是风轻飏,他是王守一,我是司徒家二少女乃女乃!

我回过神,发现司徒御宇一直盯着我看。

心头猛然一跳,司徒御宇知道所有的事情?怎么会呢?王守一不是司徒孟泽的人吗?

我看向司徒孟泽,他终于无法继续淡定下去了,他的眼睛里已经明显显示了杀机。

王守一不是他的人,他是司徒御宇埋在司徒孟泽身边的一颗棋子。

我想起迎亲队伍在中原遭抢的时候,我被一群司徒孟泽派人假扮的土匪掳掠到山上,有个虎背熊腰的黑衣蒙面人指点我下山的路,他还说自己不配做我的朋友,他就是站在这里的王守一。

“王将军,你抓着个老太婆做什么!快放了他!”二夫人怕得浑身颤抖,厉声对风轻飏叫喊。

我刚才的注意力都沉浸在回忆之中,现在才发现风轻飏并不是一个人进来的,他手里还提着个年过五十的老妇人,那老妇人手脚发抖,浑身战栗。

“王守一。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快带着这个人出去!”

司徒御宇也排斥他进来,要把他往门外推。王守一不动如山。

又是一场好戏,我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事情会朝哪个方向发展。

这个稳婆就是当初替大夫人将云筝接生出来的那位,替金蕊接生完之后,三夫人告诉我她又失踪了。我让若锦帮忙向灵凤套话,证实她是被二夫人关在灵凤郊外的山庄里。

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司徒御宇,是希望他能够在关键时候将当年的事情抖出来,将二夫人彻底踢出局。没想到司徒御宇最后还是不忍心,为了不让他父亲的病情恶化,他宁愿自己被二夫人他们设计,也不愿意将大夫人当年难产的真相说出来。

但是王守一没有他这么多的顾虑,他定是带人攻占了灵凤的山庄,将稳婆带出来救我们一难。不知那批财宝的下落如何,王守一转移了那批财宝吗?

王守一将稳婆一推。

稳婆摔倒在地,急忙爬着跪下,额头不住地往地上磕,“元帅饶命,元帅饶命,大夫人不是我害死的,是二夫人,一切都是二夫人指使的,她让奴婢在接生大小姐的时候拖延时间。是二夫人,都是二夫人,所以……所以……”

元帅的脸绷得紧紧的,额头青筋暴跳,他没有说话,双手紧紧抓着拐杖,凌厉的眼神射向二夫人,杀机毕露。

二夫人推开司徒孟泽的扶持,跌跌撞撞地走到大厅中央,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大笑,声音尖利如鬼狼嚎叫。

“司徒霸天。你最爱的的人是我杀死的!袁素兰这个贱女人就是我的杀的!她罪有应得!凭什么!凭什么她刚进门就可以得到你全部的宠爱!我从十岁就开始跟着你,袁素兰这个女人进门的时候,我已经服侍你十年了!十年!我把我最美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你,你给了我什么?你把你的笑容、快乐、宠爱都给了她,留给我的只有嫉妒、伤心、痛苦和夜夜的孤枕难眠。你知道我的痛苦吗?”。

二夫人由笑变哭,斥责变成了申述,我的心儿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这是爱错人的最大悲哀。

“她出生名门,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我只是一个只知道洗洗涮涮的小丫头,我比不过她,我认命!可是同样是你的儿子,为什么你要这么偏心!”

二夫人厉声控诉,“从来你的眼里都只看到司徒御宇,你的眼里有放过孟泽吗?司徒御宇出生的时候,他一刻不消停地抱着他到处转悠,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你司徒霸天的种,从小到大,你有抱过孟泽吗?孟泽也你的儿子,你当爹的为什么这么偏心!”

司徒孟泽去拉失常的二夫人,“你累了,回去休息,这里交给我。”

“回去?为什么要回去!”二夫人大力拂掉司徒孟泽的手,“我好不容易今天痛痛快快说一回!我一定要说!”

二夫人哈哈大笑地打开门,将门外站立着的目瞪口呆的几个夫人全都拉进议事厅。

“司徒霸天,你问问,你问问你的女人们每天晚上能不能睡好觉!”

元帅没有回答她的话,手握成拳头抵在唇边咳嗽。

二夫人拉起司徒御宇,将他拉到几位夫人的面前,哈哈大笑道:“乖儿子,你问问,你的这几位娘床头上都摆着什么?”

这几位夫人起初是诧异、害怕,当二夫人提到她们床头的摆设时,都神色古怪,四夫人和七夫人更是涨红了脸。

“你不问?我来告诉你!”二夫人指着面前的一群夫人们,亢奋地笑道。“她们的床头上摆着灵位。摆着你母亲亲的灵位!”

二夫人说一阵,哈哈大笑一阵,“让一个死去十五年的人夜夜与我们相伴,让一个已经死了十五年的人从地府里爬出来生活在我们身边,乖儿子,你去问问她们晚上能不能睡得安稳……”

二夫人一会儿叫,一会儿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大家都吓得脸色惨白,七夫人首先跑出去了,四夫人也急忙跟着跑出去。

“啪”的一声传来。我转头,看见元帅将手中的拐杖给捏断了。

门口传来叫嚷声,红梅不知道什么过来了,挺着个大肚子,从外头走进来,艰难地走到议事厅中间跪下。

“求元帅原谅,奴婢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二少爷的,是奴婢自己丈夫的,是二夫人指使奴婢这么做的,求元帅饶命!”

我心头猛地一跳,更加慌张,是谁让红梅过来?是谁让她这么说的?

没错,我是要她将脏水泼回到二夫人身上的,可是不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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