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难为 第一卷 嫡女出嫁 一百三十章 死别

作者 : 清波满月

八夫人原来是来看热闹的,在我到来留香苑之前就已经回去了,七夫人被几个婆子绑住手脚,三夫人和四夫人站在一处高声议论。

三夫人:“祖宗家法,改不得,说沉湖就得沉湖”

四夫人:“算了吧,她这是初犯,而且令牌也找到了,就放了吧,要不然打几个板子出气得了。”

三夫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一就有二,若什么事情都讲情面,还要法规做什么?一定要沉湖”

四夫人:“以前也有丫头们偷窃,都是撵出府邸了事的,她怎么说也是司徒府的七夫人啊”

三夫人:“正因为是七夫人,所以才要严加惩治。当主子的手脚不干净,以后还怎么管教下人”

四夫人:“可是……”

三夫人:“四妹,你这个当家主母才当上不满十天,就出了这等丢尽司徒府颜面的事情,这次不严惩,往后再出现这种事情,你这个当家主母情何以堪?”

四夫人:“以后我会把令牌看管好了,不会再发生类似事情,这次就便宜了她吧。”

三夫人:“四妹,你当这个家才几天?就已经有人不把你放在眼里,明目张胆地偷取当家主母令牌,这次若不严惩,你怎么在司徒府的各房夫人少女乃女乃们面前树立威信?你这次放过了她,会让大家都以为四妹你这个当家人是好欺负的。”

四夫人:“这个嘛……”

三夫人:“四妹,你这人心地好得不得了,可是人善被人欺,关键时刻,你可不能心软哪”

四夫人:“我……”

我提步上前,笑呵呵地插进话,“三娘好威武,咋一下看,不知道的外人还以为咱们司徒府的当家主母又换了呢”

四夫人闻言疑心顿起,警惕地打量三夫人几眼,警戒地移了几步与她保持距离。

“哟,是我们的二少女乃女乃呀”三夫人见到我就没了好脸色,“您不是闷在定风阁坐月子,不再理会府内的俗务了吗?”。

我呵呵笑了笑,反击道:“听闻有人想要谋权篡位,所以采秋就是身子再不济事,也要爬出来看看。”

四夫人又悄悄移了几步,往我这边靠了靠,一脸戒备地看着三夫人。三夫人涨红了脸,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大家都同住一个屋檐下,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网张三面留一面,凡事不要做得太绝的好,相信七娘也是一时糊涂才拿的令牌,既然已经找到了,就饶她一回吧。”

四夫人点点头,低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说完看向被众人钳制得动惮不得的七夫人,“今儿就暂且饶过……”

三夫人站在旁边冷笑,“四妹,你可要想清楚了,今天下午你放过了她,晚上就有可能有人会去你房里再偷,那可是当家主母的令牌,如果在你手上弄丢的话,别说主母之位,就是你这条命,怕也是赔不起。”

四夫人浑身一战栗,要说出口的话也顺势吞回了肚子。

“犯了什么样的罪,就要受到什么的样的处罚,四妹你无须愧疚,这是她应得的下场。”

“我……”四夫人慌得有些六神无主,“我去问问二夫人,她经历的事情多,总会知道怎么办的”

四夫人手扶一个丫头匆匆忙忙走了,看起来倒像是落荒而逃。

“这个胆小鬼”三夫人鄙夷地嘲笑。

我转头去看三夫人,她的眼睛里满是戾气,看着有些瘆人。她这么聪明的人,不会不知道这件事的真实情由,这件事情只是四夫人一个试探罢了,因为七夫人性子倔,所以她栽了,三夫人却抓着这个小辫子不放,完全将七夫人往死里整。

“司徒季朋走了……”

三夫人侧头看我一眼,咬牙狠狠道:“我知道”

我叹了一气,“你就这么不甘心?儿子都走了,你还争这些做什么?”

“争我这些年受的屈辱这些年我在司徒府受的屈辱,我儿子在这里受的屈辱,我要通通还回去”三夫人咬牙切齿,手掌握成拳头,又松开,如此几次,转头笑看着我,“你也不用自视仁善,我们要的东西都是一样的,比的就是先机和狠心”

晚间四夫人从统娇院那里回来,便直接将我们都唤进了厅堂。

当初我刚进司徒府的时,成亲第二天敬茶,厅堂上下摆了十几把椅子,全都坐满了司徒家的老爷夫人少爷小姐,而今坐在这里的只剩下了四个人——四夫人、三夫人、八夫人、我。岁月真是最荒谬的东西,才不到两年的短短功夫,司徒府人丁就已经寂寥成这个样子。

四夫人端坐在主座上,像模像样地端起茶盏喝了口水润润嗓子。

“我已经决定了,七夫人偷令牌之事兹事体大,怎么说也是司徒府的七夫人,元帅生前也多有宠爱,沉湖是万万不行的,还是明天找族里的长辈们商议一下该怎么做。”

“不行。”

“不行”

同时开口的是我和三夫人,我们两人均愣了一下,我让与她先说。

“我们司徒家是整个北地的统领,往大了说,那也和皇族无异,哪有皇帝家的事情容得上大臣们插嘴的失人不能失了架子七夫人罪大恶极,一定要沉湖”

四夫人放下茶盏,将当家人的架子端得足足的,抬头示意我说话。

四夫人刚才那番话,应该是二夫人教她的,而且见她神色已经没有周旋的余地,多说无益,我便摇摇头,“一切听从当家主母的意思。”

这声“当家主母”唤得她格外高兴,当下喜笑颜开,“那就这么决定了,暂且将七夫人关押在柴房,等到明天族里的长辈们都聚齐了,再商量怎么发配她”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无论七夫人有没有偷窃当家主母的令牌,都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二夫人要四夫人召族里的前辈们候审七夫人,她到底按着什么心思。

回到定风阁的时候,门房兴匆匆送来一封信。是司徒云筝的手笔。

自从云筝嫁入慕容阀之后,便会每个月往家里寄一封信。成亲后的生活,由最初的不适应到渐渐尝到情爱的滋味,她这条路走得倒也顺顺利利,慕容二少爷对她挺好。

云筝此次来信说自己已有两个月的身孕,慕容二少爷宝贝得不得了,天天将她困在房里不得出去。信里言辞有羞涩的甜蜜,不知为何,看起来竟有些阵阵心酸涌上心头。都说雾里看花才是最美,都说知足方能常乐,难道是我自作聪明了?以为只有了解透彻了才能触模到对方的心底。结果,是我作茧自缚了。

事情到了午夜变得毫无转机——七夫人上吊自尽了。

赶到柴房的时候,只见火把通明。七夫人的尸体已经被搬了下来,只剩一条白绫从房梁上垂挂下来,像一只没有生气的惨白的手。看管的管事妈妈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地求饶,说自己不小心睡着了。

八夫人没有出现。三夫人过来看了一眼,回去了。四夫人是最后到的,急匆匆赶过来的时候,只看了一眼七夫人惨死时候伸舌瞪眼的样子,就“扑通”一声昏倒在地,于是大家又是叫大夫,又是抬人,一片混乱。

我揉了揉额头,强按住汹涌而来的疼痛感,一边吩咐人将七夫人抬回留音苑沐浴更衣,一边吩咐另一拨人将四夫人送回引蝶院,请大夫过来瞧瞧,同时又下令在场的下人不得对外宣扬此事,若有人问起,则只说七夫人是暴毙而亡,违者处以拔舌之刑。

因为事出突然,一切准备都没有,所以又要命人缝制寿衣,又让人天明时候去棺材铺买口好棺材,又要请人写讣告……到了天明也没有忙完,我实在有些吃不消,于是去引蝶院看望四夫人,怎么说她也是司徒家的内当家人。

四夫人已经清醒,就着丫头的手在喝压惊茶,听见脚步声吓了一大跳,脸色煞白煞白的,双眼无神。

“我……我没想到她会寻死……我……”

我让服侍的丫头关上门出去,然后走过来坐在床边的小凳上,“七娘丧事在即,红白相冲,只能委屈而二小姐的婚事往后挪几个月了。”

四夫人低垂着眼,怔怔道:“这是自然。”

“你快些好起来吧,七娘的事情还等着你处理呢”

四夫人脸色更加惨白,微弱地应了一声。

我坐了一会儿,起身要走,听见身后若有若无的声音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我叹了一起,转身去看她,“你这个玩笑着实开得太大了。”

“什么?”四夫人心虚地四处乱瞅,不敢承认,有气无力地顽抗,“你说什么……我……我不懂……”

令牌其实根本没有被偷走,只是她想假借找令牌之名给司徒府各房一个下马威,却碰到了倔强的七夫人,于是她诬赖令牌是七夫人偷的,本来只是打她几下子出出气,却让三夫人寻找了机会将事情闹大。其实只是一场类似争风吃醋的纷争,却搭上了七夫人的性命……

罢了,这样的事情,以后还会重复上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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