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交代完毕,便听见敌军往这边行进,易清宁喊了句口号,便带着他们小队冲到前面,接着许多小队也冲了上去,我带着我这个小队夹在中间冲过去。
敌军人数太多,天又黑,没有久,我们小队就和其他小队就被冲散了,我们红着眼睛,见到敌兵就砍,杀出了一条血路,之后往白虎山方向飞跑,还好十个人中没有落下一个。
及至到了安全地带,我们十个人才能坐下来歇一歇,等到天亮的时候,才发现大家浑身上下都是血,浑然是个血人,看着怪恐怖的。有士兵听见溪流的声音,向我报告,我见各士兵蠢蠢欲跃,于是便批准了,让他们都去将身上的血迹洗洗,我替他们放哨。
我背靠着大树坐着,死里逃生的滋味,真的不敢回首。士兵们在远处嬉水的声音传过来,我却不禁开始担心,其他小组的情况怎么样了,到底能不能一起逃出来。正想着,一个士兵兴奋地从那边跑了过来,衣服湿透且凌乱,我连忙转过头去。
“军师,我们碰到第三组的兄弟了”
“有没有伤亡?”我激动地站起来问道,又不好意思地转过头。
“二十个人,没有重伤和死亡的,有几个受了轻伤”士兵很高兴,正如我现在的心情。
“嗯,好”我低着头,笑答道,“你们去休息一下,待会儿一起去白头山”
士兵高兴地答应下,走到我旁边,好心道:“军师,你身上也脏了,去洗洗吧,你听那边,多热闹”
我窘得脸上发烫,连忙拒绝,“不了,我在这里坐坐就好,你去吧”
“不行,军师,您一路上带着我们冲杀,您最累了,去洗洗吧,我替您站岗,我肯定会把眼睛瞪得圆圆的,绝不偷懒”
士兵不识趣,还要推我过去。
我又窘又急,只好摆出头领的魄力,命令他去洗澡。
士兵嘟嘟囔囔地走了,“军师真是个好人,宁愿自己累了也不愿让我们来替……”
我苦笑不得,坐回到原位。不一会儿,刚才走了的那个士兵又回来了,塞给我一壶水,然后陪着我一起坐着。
“军师,您也姓苏?我听说司徒府的二少女乃女乃也苏……”
原来是想问我和‘苏采秋’有什么关系的。我笑了笑,说道:“听说司徒府的二少女乃女乃是江南苏阀的大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打了个太极,将问题抛给了他,真的将他给蒙住了,抓了抓头发,笑说道:“小人姓山,大家都叫我阿生。”
“娶媳妇了吗?”。我见他笑得腼腆,也到了做爹的年纪了。
说起媳妇儿,山生更不好意思了,呵呵笑了半天,才无限甜蜜地说道:“成亲一年了,娃儿还没有,等我退伍回家了,我们再生娃,我们家住在山区里,祖辈都是打山洞的,我娘子娘家就跟我们家隔了条小路。”
我羡慕道:“原来从小就青梅竹马呀,真幸福。”
山生红了脸,呵呵傻笑,“也没啥幸不幸福,她看我上眼,我看她上眼,就凑在一起过日子呗”
士兵们在小溪里洗完澡,也歇息够了,于是我们便又重新赶路,在路上碰到前来接我们的成华,得知易清宁一队和另外两队的人马均到了白头山,人数没有少,有一个受了重伤,其他几个受了伤,军医们正给他们包扎。
一个士兵翻身下马,把马匹让给我骑。
我回身看去,跟着我来的士兵也都是累得精疲力尽,我与他们一起经历了生死,又怎么好在这个时候自己骑马,抛下他们走路?于是便谢却了。
成华见我不骑,于是马上下马陪我一起走,这些跟他来的士兵见成华下马,自然也不敢再骑马,于是也纷纷下来。
这样也不是个办法,空着马背不骑,反而去走路,不是傻瓜吗?我挑了几个受了伤又看起来很疲惫的士兵,让他们去骑马,接着带着大家一起往白头山走去。
白头山之所以叫白头山,是因为它山势很高,山顶上有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就像山的白头发一样。远远就能看见半山腰的城墙,知道司徒阀的大军都在那里屯扎着,大家心头都松了一松,气氛也活跃了许多。
白头山山势陡峭,特别是半山以下的岩石,就像被宝刀削了一刀,笔直光滑,连鸟儿飞到那里也找不到着脚点。白头山中间有个人工开凿出来的山洞,约三个人高,两辆马车宽。
成华扯了扯我的衣摆,示意我往上头看。
我抬头,隐隐约约看见城墙上头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只是旁边都有士兵看着,我不能冲着他招手,只好用一个大大的笑容表示了一下,也不知道他看见了没有。
进了城门,成华先安排这些士兵去吃饭,然后领着我穿过几个厅堂,来到一个房门前站定,敲了敲门。门打开了,司徒御宇站在我的面前,成华知觉地退下。
关上门,司徒御宇就紧紧地把我拥在怀里,久久不松开,直到把我憋得喘不过气来,他才松了手,“让你受苦了”
我摇摇头,不让他碰我,“相公,我好脏。”衣服上的血混着汗水,发出一股恶臭。
司徒御宇抱起我,往屏风后走去,那里有一桶洗澡水候着,看得我格外激动,除镇那个地方缺水,我都好久没有好好洗个澡了。
“知道你爱干净,都给你准备着呢”司徒御宇轻笑着,放下我,抬手要解我的衣襟。
我伸手按住。他知道我误解了他的意思,笑点我的鼻子,解释道:“小傻瓜,我现在也没有那个心思,只想将你洗得白白净净的,伺候你吃得饱饱的,然后让你上床睡觉去”
我摇头,安慰道:“相公,我不累的,我自己可以。”
他执意地拉开我的手,解掉我的衣带,月兑下战衣,再月兑掉里衣,拆掉绑胸的绷带,当他的手贴着我的肌肤伸向肚兜的时候,我还是有些不习惯,连忙走了几步,背着他月兑掉了肚兜,再解下裤子,匆匆踏进了浴桶。
我舒服地趴在桶沿上,司徒御宇手拿巾帕帮我擦背。
“幸好没有受伤,听说你们在途中遭到伏击,真的吓死我了”
我笑斜他一眼,懒懒嘲笑道:“亏你还是元帅,这么点就被吓到了你母亲子我哪有这儿容易受伤?”
“是,娘子你最厉害了”司徒御宇笑着附和,与我开玩笑,“以后娘子可要罩着为夫呀”
我点头,懒散地应了一声,热热的水汽冲上头脑,多日的疲惫全都涌了上来,我趴着桶沿上,困得闭上了眼睛。
“那个易清宁,你打算怎么办?”
“嗯?”我浑浑噩噩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他问我什么,很快就被瞌睡虫拉去和周公下棋了。
醒来时候,已经天黑,我躺在穿上,衣衫完整,肚子上盖着一条薄被,房里亮着灯,司徒御宇坐在桌前看书。
我揉了揉眼睛,从床上起来。
“醒了?饿了吗?”。司徒御宇起身,抱我从床上起来,再放到凳子上坐下,将食盒打开,里面的饭菜还冒着热气。
“你这么抱着我走来走去,我都觉得跟我跟笑儿一个样了”我笑道。
司徒御宇也笑,揉了揉我的头发,“那又怎么样?就算你和笑儿加在一起,我也抱得起来,我是男人,是你的丈夫,是笑儿的爹,就是你们的依靠”
我拿起筷子,喝了口菜粥,惬意地眯上了眼睛,吃了几个月的饼,总算尝到了米的滋味。
“哎,说说笑儿长得啥样。”
说起笑儿,便勾起了他想女儿的心,每次一空闲下来,他就会问我这个问题,前后加起来不下五十次。
“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小耳朵,小胳膊,小腿,总之是个小人儿。”我敷衍着说道,又喝了口粥。
“别呀”他不满地拉我的袖子,“你一个月前不是这样说的,你说她是单皮眼,眼睛黑溜溜的,像我。”
我翻了个白眼,“拜托,小孩子长身体是蹭蹭地往上窜,我都已经三四个月没见到她了,咋知道笑儿现在怎么样了”
“那你就讲讲你离家之前的样子,我好奇嘛孩子从出生到现在我都还没看见,我可是孩子的爹”司徒御宇与我瞪眼。
我在心底长长叹了口气,真是怕了他了,只好扬起笑脸,笑道:“弯弯的眉毛,像两道弯月,像我;乌溜溜的眼睛特别灵活,一看就知道是个机灵的孩子,像你;笔挺且小巧的鼻子,长大后肯定像你;小巧的嘴巴就像樱桃一样,像我,总之,整体看起来,活月兑月兑一个你的缩小版”
“当然”司徒御宇笑得很得意,“那是我的女儿”
我翻了无数个白眼,在孩子还没出生的时候,他的心中就已经想好了孩子的模样,每次只要我的描述与他的模板有差别,他都会让我重说。我的笑儿哪是这样的?我刚离开的时候,她才两三个月大,头上有黑乎乎的疙瘩,眼睛还不能完全睁开,一闹脾气就哭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