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老兔子证实了我心中那个最严重的可能性——阿墙是流产了。
这个事实让我备受打击。我以为在我这个现代人的带领下,部族应该不会再出现啥非正常死亡事件。但这个早夭的小生命、我最幼小的族人,却在我的带领下还没有见到这个世界就消消的离去了。
我颇为内疚的看了看被老兔子绑竹席上被老兔子治疗的阿墙。老兔子的万年治疗手段——绑人在什么板儿上,然后塞一大嘴巴的药。
塞完药,老兔子也不嫌脏,径直的把握着药泥的手伸进阿墙的。阿墙疼得脸通红,一边挣扎一边‘呜呜呜’的惨叫着。莫非这就是原始状态下的手动刮宫?我满头大汗。有些备不住想要把老兔子拉开,结束她那野蛮的、惨无人道的救治方案。但咱以前又没学过妇科,就是刮宫这词汇也是陪一同事去的时候无意听到的。谁知道老兔子这治疗方案到底有没有用?
就在我在这边纠结的时候,那边老兔子已经停下了动作。把手放在了阿墙的肚子上,大力的挤压着。
汗!用手掏这治疗手段咱不确定!但这压肚子咱很确定不是啥好的方案!话说小产里面本来就会有伤口啥的,你再这么一挤压,不是增加血崩几率么?我把老兔子拉开,冲老兔子比划了比划茧子多上不少的拳头。老兔子忿忿的瞪了我一眼,吞回了想要抗议出口的话。趁我和她说话解释的瞬间,偷偷的快速再次压了压阿墙的肚子,这才作罢。这厮!我气结!
好容易忙活了一通。见阿墙那憨货居然就那样被绑着睡了过去。其他的族人也各自躺下,很快的睡着。咱有些无语了。难道这状况很常发生么?吹了吹额上的头发,我气呼呼的拖来一张干净的皮子,躺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阿墙小产给我的刺激大了些,剩下的时间里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让我更加郁闷了。索性把熊皮用藤条紧紧扎在胸口,默默的看着火堆中跳动的火焰,脑子里流转着大量乱七八糟的念头。
当太阳投下第一缕阳光时,老兔子爬了起来。见我坐着似一夜未睡的样子,很稀罕的凑脸过来研究了一会儿。无果,扭头做早餐去了。
不过老兔子这么一闹,我倒是回过了些神来。视线转移,最先落到的地方便是阿墙带着暗色血痂的双腿。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流产呢?保暖不够?整理了下自己挂空挡的下半身。还是营养不够?或许乱喝生水不爱卫生什么的坏肚子了?还是直接睡地上受了凉?
把三口竹锅放简易灶上慢慢的炖着,老兔子拿着石刀把阿墙身上捆着的藤条切断——阿墙那厮依然迟钝的睡着。
等阿墙醒了,应该用开水凉温的水洗洗吧?这样看起来好象很不卫生的样子。我起身,用老兔子趁我们出去打猎时做的几口备用石锅煮了些水。“族里还有多少个怀孕的?”随口问了问老兔子。
具老兔子这家伙昨天晚上给我介绍的,每隔三个最热时节(也就是每隔三年夏天),母族都会让附庸族的那些男人来母族进行繁衍的祭祀活动。而今年正好就是应该这四年来的第一次繁衍活动。前面三年,部族里只活下来一个小男孩。所以今年我便宜老娘便多增加了一些人进行繁衍祭祀活动。然后我的这些族人里才会有孕妇。
随着老兔子的指点,我数了数,五个!苦笑!我一共就才16个青壮年,老兔子这一划拉,竟生生的划拉了三分之一人到怀孕那块儿。孕妇这么多,咱还能做个啥?
就连朱福那厮都是孕妇!话说那货一直还在我面前上窜下跳来着。唉,啥话也不说了。为了避免再次发生阿墙这种事情,看样子我得想个什么办法了。
找了一洞穴深处的横向边缘。这地儿离水远,湿冷气要小那么一些。找了些这几天出门收集的小石块,平平的铺在地上。再把笋衣光滑的那一面铺在石子儿上,盖了四五层篾条编制的竹板。这样应该可以起到一些防潮的作用了!等白天把她们睡的草垫拿到洞口去晾一下,再弄一些干的枯竹叶。这样应该比直接垫草垫睡地上暖和的多。
然后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平时保暖。我抓了抓头,拖来皮子存货。先用我身上的熊皮做实验。话说咱用捆得用了这么久,实在有些不爽啊!用手里的尖尖‘猫牙’在皮子上打了几排孔洞。将剥皮时划开的腿部毛皮两端孔洞用藤条……藤条太硬了。我把藤条撕成细条,然后再把细条搓成一条略有些硬的绳子。用这绳子把孔洞绑了起来。然后把毛绒绒的那一面翻到里面穿上……
呃,很不错!这连衣裤的熊皮大衣虽然看起来有些臃肿,腋下有些拖沓。但总的来说,比用藤条捆在身上要强得多。下半身也不走风了,很暖和。
我的‘熊皮大衣’让初醒的族人们感到相当的好奇。她们一般都是用藤条胡乱把兽皮捆身上的,还第一次看到这种手脚全部遮住的衣服。
我得意洋洋的走来走去,在族人面前显摆了个彻底。
一边的朱福很心急。获得我的同意后,剥下自己身上披的兽皮,用猫牙在我的指点下打了几排孔洞。就着我用剩下的绳子,笨拙的穿起孔来。
这家伙的手没有阿墙的手巧。我心里定下结论,不知不觉眼睛再次投向睡竹板儿上,身边满地断藤条的阿墙。要是早点时间注意到这些,阿墙也不会小产吧?我又开始内疚了起来。
接过老兔子递来的竹笋丝肉沫汤,三两下喝下了肚。看着放食物处再次缩水得只剩骨头的野猪,待族人们吃完饭,也没等她们做好兽皮衣。没用老兔子对我说,我便对族人们挥了挥手,“打猎去!”
“打猎去!”族人们单纯而憨憨的应和着,两三口咽下嘴里的食物,跟着我出了洞穴。
洞穴下面先把给母族送信去的竹板等五人给送走。阿墙和老兔子留在了家里,我带着剩下的七人大摇大摆的向竹林深处走去。
对了,咱昨天还弄陷阱了来着。也不知道那陷阱有没有陷到猎物!想到这里,咱很期待的带着族人们回到了出发处。按着昨日踩出的断笋痕迹向前走去。
还没有走到陷阱处,老远就听到前面貌似狼一般的呜咽声。真的抓到猎物了!我眼睛发亮,也没有去想陷阱周围会不会有受伤野兽的同伴。两三步跑了过去。
陷阱处大滩血迹,一片狼藉。
浅坑边缘处深插的竹矛歪歪倒倒。有几块地方的竹矛不翼而飞,留下几滩暗红色的血迹。两只似狼似狗的生物在陷阱的不远处躺着。一只僵硬的伸着腿,竹矛深深的留在它的月复部,自陷阱出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而另一只躺在死掉的那只身边。前腿肩胛处插着一根竹矛。同样从陷阱出拖出长长一道血痕来。
但它还没有死。眼睛定定的看着死亡的那只犬科生物,嘴里不断发出呜呜的呜咽声。在看到我的时候,它挣扎着站起了身来,一边向死亡的那只呜咽着,一边对我发出“吼吼”威胁的低吼。
我当然不会惧怕这站起来都摇摇晃晃的犬科动物!冲上去,一竹矛砸在了这兽的腰上。那未知犬科动物被我砸得高高抛起,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再也没有了站起来的力量,就连眼底的光芒,也渐渐的黯淡了下来。
我是不是有些冷血了?我模了模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