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看了眼疤脸女人匆匆离去的背影,阿赫迈特心中暗叹此人定有不堪回首的悲苦往事,一个年轻的女人,脸一旦被毁,她的生活就将与幸福再也无缘了。大
此时此刻阿赫迈特.塞泽尔站在街上感叹着这名陌生女子不幸的一生,怎料几天后,他又一次遇到了她……
圣城底比斯的主干道无论何时都有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本地人、外乡人在这里或赤脚短衫、或长袍革履。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还夹杂着一股动物身上特有的腥.骚(味道,那是从骆驼、驴子和牛的身上传来的,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即使只是为数不多的几只牲畜也还是搅动的四处的空气异常浑浊。
揉揉鼻子,伊莲顾不得擦去脑门上渗出的细细密密的一层薄汗,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冲人群里探去,那个冒牌神使正装模作样的给一个肩上起紫红色疹子、不停咳着嗽的男人医病。
“不会又是个托吧?”撇撇嘴,伊莲有些恼火地看着病人,心情满是不悦,眼前这个有着快餐面一般长发的女人,这些天已经医治了不少病人,这些个病情好转的患者,携朋带友的跑来感谢这神棍也已不下七、八次,每次都大张旗鼓的吹嘘这个冒牌神使给的药是如何如何的灵验,手法是如何如何的轻柔,心地是如何如何的仁慈,不愧为来自太阳国度的神使。大她蓝伊莲对这些溢美之词早就听的双耳起茧掉渣,她一点都不相信在这种落后的地方能有什么灵丹妙药包治百病,或是有什么土方子可以药到病除,在她的眼里那个快餐面头发的女人所做的一切就是至科学、医学于不顾,不择手段的行骗,根本就是个活生生的神棍。
“你说什么?”双眼一刻也未离开前来求医的患病男人,马修心不在焉地搭了句。
“我说那个跳大神的在医治的人不会是个托吧。”
“不像,”瞧着男人身上的疹子,马修摇摇头,“这个男人看起来真是病了,而且还病的不轻,你看他两眼充血、不断咳嗽,走路有气无力、肩、背上多处都起有紫红色疹子……”
“希望那个装神弄鬼的女人能真的把他给医好。”伊莲喃喃。
“哦,希望神祇能够垂怜他,不要被那个冒牌货给医死了。”诺吉美站在两人的后面,当听到这个男人真的生病时,她好心的做了个祈福的动作。
“不过有些奇怪,这症状……”
见马修紧紧皱着眉头,伊莲心不由地跟着紧了紧,“难道真的是疫症?”
“说不清楚,有些像,呵呵,不过说到疫症,你的脸更像。大”斜了斜身边的女孩子一眼,马修倒抽一口气暗想:这丫头似乎一点都不在乎那张看起来颇为吓人的疤脸,居然还天天顶着这张脸游逛在街上。或许她真的以为自己打扮成这样就没有人认出她来,可事实上,早在第一天她跑来他的住处时,就让人给盯上了:
“深夜来访必是急事,不知道祭司大人……”
“我们也不用兜圈子,我知道妮菲尔塔莉就躲在你这里,也知道诺吉美会来会和,现在我要说的只有一点,不要让她出事,同时我也会派人暗中关照,别让我发现她作出什么有损埃及利益的事来,否则,纵使有摄政王子说情,我也绝不手软。”
正想着几天前的事情,突然一声尖叫在身边响起。
“天啊,这是疫症,是疫症,这个女人得了疫症。”一个年轻的妇人抱着个一两岁大的孩子,撕心裂肺的冲露出半个疤脸的伊莲惊叫不止,随着这不绝于耳的惨叫声,周围的人群如同炸开了锅般,混乱不堪,只一瞬在伊莲的周围就形成了一个圆形的无人地带,仿佛石头落入水中产生的涟漪般,人群一圈一圈的后退着。
“好像是说我呢。”伊莲一脸无辜地看看马修。
“这位姑娘不过是脸被烧伤而已,并非疫症。”马修眼见有人开始捡地上的土块来砸伊莲时,挺.身n挡在女孩身前言辞凿凿道:“请大家不要惊慌,不要有过激行为。”
“你说这些是没有用的,快带这位姑娘离开吧。”商人阿赫迈特.塞泽尔瞧了眼这个马修,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正是埃及大富商加麦尔极力想收做养子的人,只是没有想到经过上次在孟菲斯的一面之缘后,居然这么快在底比斯又相见了。
“是你。”
“是啊,”对上马修略有吃惊的眸子,阿赫迈特处乱不惊的笑笑,“这位是……”
“马修,我总觉得那个男人病的很奇怪。”
“你是说症状像出血热?不会了,那个病应该不会出现在这么早的年代。”摇摇头,否定着自己的话,马修拽拽女孩,希望她能早点抽身离去。
“姑娘的话其实不无道理,这个男人的症状确实有些问题。”阿赫迈特突然点头附和着,“刚才我也看到他的模样了,我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早在几十年前,曾经有一场瘟疫席卷阿肯那顿法老统治的太阳王朝,当时人们的身上就是相继出现紫红色的丘疹。”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需要将这个男人隔离起来。”不容争辩,伊莲迅速瞟了两人一眼,“马修,麻烦你想办法通知政府准备隔离区,这位……”
“我是商人阿赫迈特?塞泽尔。”
“恩……阿迈……赫……,唉,塞泽尔就请你帮忙疏散一下人群。”
“姑娘你……”
“我去把那个男人带离那个神棍身边。”
“这……”马修不大赞同,“没有疫苗,你也是不能幸免的。”
“正是因为大家都不能幸免,所以,才不能让他感染那个神棍,天晓得现在这个神棍每天会接触多少老百姓,那将是多么大的传染源啊。”
“蓝姑娘…………”不等马修再开口,伊莲头也不回地往身上起着紫红色疹子的那人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