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旅途,江小河过的极为舒心。她敏感地发现,江枫对她的态度有了极大的转变,再也不是像以前那般,以师父长辈的姿态说话,现在完全是平等的,商量着行事。
这可是极为关键的一步啊!关键到以后是否能成功晋级成江枫的准女友。
江小河收拾着手上的烤肉,心里还在美滋滋的。回想这一段路以来,江枫虽然和她言笑如常,却在夜间休息时格外注意距离。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和那天早上一样,在面对她的时候很有可能会再硬起来咯她一下……
她大口地吃着肉,喝着汤,心里开始唱歌:我要、我要长大快点长大…….
江枫从树林处回来,正看到江小河气吞江河地大吃特吃,不由地喷笑了。拿起留给他的那份,坐到江小河身边,笑道:“慢点吃,小心噎着。不够的话,我再去抓。”
“够吃了!”江小河努力咽下口中的食物,扬起灿烂的笑容,脆声道:“我要快点长大!”
江枫被那笑容闪的一愣,又被这话说的一呆,顿时有些不自在起来。不由地微微朝后挪了挪身子。
江小河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抬头看向前方,吃着东西含糊道:“师父,前面不远处是个村子吧?咱们今天去不去那里留宿?”
江枫想了一下,立刻点头:“好,咱们吃完就去。”他忽然觉得现在和江小河两人相处,心里有点热地不自在。或许人多的地方会好的多。
江小河收拾完东西,忽然侧耳聆听片刻,与江枫对视一眼,两人立刻同时朝树林奔去。刚才那丝风声带来的正是痛苦的申吟声。他们在路上也遇到过不少,常是在路上某些原因受伤的路人,或者是被野兽袭击的猎户。
奔了一阵,两人忽然同时住了脚。齐齐闪身躲到一颗大树后。
江枫尴尬地看了看江小河,发现她正兴致盎然地探头查看,顿时松了口气。忽又觉得不妥,想伸手拉她回来,耳边又听到几声申吟,伸出的手又缩回去了,貌似无意地拍了拍身前衣摆。
江小河也不用他拉,已经缩回头了。她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一副经典的野战活春、宫。那女子声声的申吟和男子沉重的喘息,告诉了她,他们是多么欢愉…
她也觉得尴尬,低着头不敢回首去看江枫的反应,佯装无事地抬眼四顾,悄声道:“这里的果子不错哦!咱们摘几个尝尝吧!”
江枫喉咙里含混地应了一声,抬脚就走。
却在此时,女子哭泣地声音响起:“土哥,我死而无憾了…可惜了咱们的两个孩儿…以后可怎么办啊…”
“水妹,谁也不能分开咱们!咱们死了,下辈子还做夫妻。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现在也顾不上他们了….呜呜….”男人的声音很果断,结尾却忍不住痛哭失声。
江小河住了脚。
“都怪你那个糊涂的娘!还有你那个傻哥。为什么要把咱们逼到这个地步!咱们死了,他们就开心了?就舒服了?我好不甘心啊….”男人很快止了哭声,愤怒地指控。
“就是,咱们也是正经夫妻。为什么我哥守不住嫂子,就非得让我也离开你….我也不甘啊….咱们的虎儿、草儿啊….”女人拉了嗓子哭了起来。
“唉!说到底,都怪我没本事…当初连累了妹子换亲,幸亏换了你来,咱们和美的过了这么几年。要是我有钱,能给你傻哥再娶个媳妇,他也不会因为我妹子跑了,非得逼你也回去了….可哪里能挣钱啊….”男人的声音很是沮丧。
“土哥,你都尽力了。这两年你东奔西走的,吃了多少苦,看了多少白眼,我能不知道吗?挣点钱都给我娘了,她还拿上吊逼我回去,我傻哥还要砸死虎儿草儿来逼我….都怪我不好….摊上这样的娘,这样的哥…土哥,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别说这样的话。你是我媳妇,知我疼我,给我生了一儿一女,让我过了这几年舒心快活的日子,我死了也无憾了….虎儿草儿就留给他们女乃女乃照看吧….我下辈子要投个好胎,再不让你受苦了….”
“土哥…咱们这就喝了卤水吗?我好想再看看虎儿草儿啊….”女人的话泣不成声。
江小河站直了身子,和江枫对视一眼,点点头,江枫跨出去的腿忽而又缩了回来。那对夫妻身旁忽然窜出来两个人影。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你还是老娘生的吗!竟然在这里偷人!傻儿,还不过去捆了她回去!把那个野男人打走!”一个彪悍的老妇声音格外响亮。
“你个不要脸的,我打死你,勾引我妹子!我妹子是用来给我换亲的!你有本事再弄个妹子来,再来勾我妹子!滚,我打死你!”粗愣的声音随之响起。
“你别逼我了!你再逼我,我就喝了它!”
江小河探出头,正好看到衣衫不整的女子举起了一个小陶瓶。
粗壮的老妇上前一巴掌扫过去,小陶瓶顿时落地身亡…
“你他娘地敢威胁老娘!吃了雄心豹子的啊!看老娘打不死你!你这个贱人!”老妇左右开弓,打的女子顿时扑倒在地。
躲着傻儿的汉子顿时怒极,使劲推开了傻儿,瞪着老妇喝道:“她是你的女儿啊!你怎能这么打她!你还有良心没有!”
“你他娘地跟老娘说良心?!换亲、换亲,唤来的亲呢!我闺女被你在这日弄,你妹子呢!你他娘地良心呢!是谁没良心?你以为老娘是好欺负的是吧!”老妇上前又踢了女子一脚,示威地看着汉子,不屑道:“你妹子跑了,换亲就没了!我闺女就不再是你媳妇了!她是我女儿,是老娘我身上掉下的肉,老娘我高兴打,高兴踢,关你娘地啥B事!你有本事抓你妹子回来啊!送她回来,这贱人就是你媳妇!”
汉子闻言哑然呆立当地,傻儿上前又拍打起来。
“你别打他!你自个混,没本事留住嫂子,干嘛打他!嫂子给土哥换亲嫁给你,本来就委屈的很,她有了好出路怎能再拉回你这个火坑!你这个混球!”
女子披头散发地扑上去拉傻儿,却被老妇一把揪住头发扯了回去,赏了几记耳光,骂道:“他再没本事,也是个带把的!你这贱人,上赶着让人日,丢尽了老娘的脸!让老娘在村里咋有脸去见人!你想逼死老娘是吧!你就是想看着老娘上吊是吧!老娘先打死你!”
江小河看的气愤难忍,这世上竟然有这样的娘亲,这样的兄长?!倒怪不得这对苦命鸳鸯想要寻死了….
她从怀里模出一粒药丸,伸手递给了江枫。她的内息是有了,但还只会能被动防御,不具有主动攻击弹弓般的功能,江枫倒是可以。
江枫接到手里,刚抬起手,忽然从一旁草丛里窜出一条黑影,恶狠狠地扑向那名老妇。老妇抬眼一看,顿时惊的没命地大喊:“哎呀!狼来啦!哎呀!傻儿,快!快打它!哎呀,我地个娘啊!”
傻儿却比她跑的更快,话都来不及说,飞一般地逃跑了。那狼也很奇怪,扑倒了老妇后,只是冲着她汪汪地叫,并没有撕咬。让那老妇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江小河定睛一看,那汪汪叫的狼可不就是小灰么!顿时大喜,伸手扯了下江枫的衣袖,领头冲小灰奔去。
“小灰!”小灰闻声立刻箭一般窜来,一人一狗扑做一团。
“呵呵,可找到你们了!”一名少年突然从一旁大树上跃下,正是许久不见的江小狼。
他朝着江枫恭恭敬敬地见了礼,退后了几步,冷漠凌厉地板了面孔,默不吭声地站在江枫的身后,双眼只盯着与小灰嬉闹的江小河。一旁的汉子和女子一脸的尴尬,低着头相互帮忙收拾着衣衫头发,通红着脸不敢抬头。
江小河和小灰亲热一阵,无意中瞄见他们的窘状,忽然想起江小狼跃下的树,抬头看了一眼,不由暗笑。
他们呼哧呼哧的时候估计没想到有人可能在这么近距离的俯视吧!更不会想到远处还有她和江枫旁观…可见这野战可不是随意玩的,不知道哪地方躲着眼睛呢……旁观者会是什么心情?
她看向江小狼不禁一笑,少年冷傲的脸顿时赤红了。
江小狼这几年变化还真不小,身材拔高了许多,站在那里比江枫还高上一些。脸部的线条更见棱角,眼神里的犀利却被隐藏了起来,冷静而又幽深。江小河挑挑眉,再次相信这个社会的人的确是发育的偏早。他今年也就十二岁吧,竟然已经有了魁梧大汉的规模,看上去和她前世十八、九岁的人差不多。此时通红着冷脸站在那,浑似铁血少年装清纯,说不出的别扭。
江小河不禁又笑了一笑。
“师弟,几年不见,长的好快啊!要不是师父在这,我都不敢认了!怎么好像十年没见了一样!”
江小狼被她笑的站不住了,索性清了清嗓子,正正经经地开始寒暄。
“恩。师兄说的是。要不是有小灰在这,我也不敢认师兄了。怎么师兄从狼变成熊了!还是会爬树的熊,真厉害哦!”
江小狼的脸顿时更红了。
江枫被二人逗的一笑,扫了眼双手相握的那对鸳鸯,道:“暂缓叙旧。这位壮士,你们可有什么打算?”
汉子忙红着脸抱拳行礼,道:“这次多谢相救。我们…”他无奈地看了眼媳妇,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忽而把脚一顿,站直了身躯,毅然道:“虽然暂时没有法子,但我绝不能这么放弃。不会再去寻死了!我一定得护住我的媳妇孩子!熬也熬死那老乞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