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钰正欲随薛锐前行,却不想被绊住了衣袖,回过头却是白露咬着自己的衣衫,不免有些好笑,又安抚了一会,喂了一只白露最喜欢吃的青果才得以月兑身。薛锐在旁又是一番诧异,“这马真是有意思的很。”
“它平时也不会这样粘人,今日也不知怎么了。”阮钰无奈道,脸上所现却满是溺爱。
“这天色有些晚了出去更是不便,还请衍少这就动身随我出宫吧。”
阮钰点点头,终于还是离开了马厩。
出了雨润楼,行至停在不远处的马车前,两人先后上了车,随后薛锐便拿出一件薛府的仆服递给阮钰示意他换上。阮钰接过,随即明白薛锐的用意,便坐在一边开始更换。待月兑下外衣,只剩白色裹衣时,不经意抬头时却见薛锐正定定的看着他,眼神却是有些古怪,许是这车厢内太过昏暗,看不真切。
“衍少快些换上吧,莫要着凉了。”说着竟帮他穿起衣服来,那手指若有若无的几番碰触叫阮钰浑身不自在,忙推却道:“我自己来就好,多谢了。”
薛锐浅浅一笑,便收回了手。
“薛少将,我若出了宫又该如何回来呢?”阮钰便整理着衣襟边问道。
“晚些我命府上送点东西进宫,你随来人一道进来就行了。你该知道五皇子的母亲淑妃是我的姨妈吧?”
阮钰点点头。除去皇后,论宫里权势最高的妃子,自然是这位将门后代之女。虽她本人和五皇子并未得多少恩宠,却因她的哥哥乃是大司马薛大将军。自是无人敢小觑。连同薛锐等一应族人,出入皇宫自是比一般人方便许多。而身世最可怜的却是四皇子淳于谦,他的母亲本是前朝宰相的长孙女。却十几年前患病离世。皇上将他托与三皇子之母丽妃照料。因此皇子中,他与淳于昊感情最为深厚,从小形影不离,满十五岁才分别赐了宫殿。而淳于谦从小就温文儒雅,卓显君子之姿。倒是深得皇上和几位大臣的赞誉。
阮钰此时心里却难免有些忐忑不安。他与薛锐并未有何交情,此番同行未免有些鲁莽。但不如此,怕他是难有其他机会出宫,虽他和张志不过一面之缘,但得知他希望自己能前去探视,他却不能不去,不然他如何安心。私自出宫即便被发现了,大不了挨一顿板子就是。
薛锐见他满脸愁容,暗暗发笑,又安抚道:“衍少不必担心,一切有我。”
阮钰听闻虽并未释怀,却也朝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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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马车行至宫门口时,车外传来侍卫询问之声:“车内所乘是何人?”
车夫大声回禀道:“自然是薛少将,难道连这都认不出吗?”。
“小的也是秉公办事,忘薛少将海涵。”说完就要上去掀起车帘。
阮钰不免有些心慌,也不知这侍卫认不认得他的模样。正慌乱无措时,薛锐却忽而靠近,在耳边轻说:“得罪了。”直叫他惊得瞪大了眼睛……
侍卫一把掀开帘子之时,落入眼底的却是两个抱做一团的身影,背对他的正是薛锐,他回过头有些恼怒的看着那侍卫:“怎么,有事吗?”。说着却将身下那穿着薛府仆府的少年护在了怀里。那少年的脸颊早已绯红,直埋首与薛锐臂弯……
侍卫哪敢多看,忙抱拳行礼。退了出去。
马车于是又平稳的行驶了起来,直至远远离开了皇宫。那侍卫才深深的呼了口气。
“你怎么了,脸色这样古怪。”
“他娘的,真是倒霉,怕是要长针眼了。”
“怎么了?”
“哎-不说也罢,这些达官贵人不就是这么个德行么。”
另一个听闻笑了笑,自然是一脸恍悟。
要说薛大将军的长子薛锐,少年英勇,年纪轻轻就随他父亲出征。立下了许多功勋。也不知是不是应其常年出征在外,不近多了,却深染喜男色之癖好。虽被他父亲时常因此事责罚,却依旧死性不改。若是玩玩倒也罢了,偏年过二十仍不肯婚娶。这着实是薛家极为头疼又不可诉说之事。而这家丑偏偏因薛锐张扬放纵的个性闹的人尽皆知。更有许多貌美男子自愿参军,妄图攀龙附贵。此事被薛大将军知晓,直气的拍断了桌案,命收兵之人见到有几分颜色的年轻男子一律不准进薛锐旗下。这事也可谓是大迳一大趣闻。此即怕是那薛锐正在马车里与哪个美少男云雨行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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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之中,阮钰终于推开了薛锐,虽知他是为了避开侍卫探察,可刚才他却差点误以为真,拼命的低档,甚至还蹬了他几脚,如今想来实在是羞愧,只怪他已经吃过淳于甄和淳于昊的苦头,倒有点十年怕井绳了。
“抱歉。”
“抱歉。”
两人竟异口同声。顿时双双愣住。薛锐更是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阮钰也终于忍不住扬起了嘴角。要出这皇宫原来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