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昘眼看芷若怒极反笑,脸色大变,揪心不已,半响之后和声说道,“芷若,你我何苦如此相互难为……我既倾心于你,便要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却不想这般偷鸡模狗……”
周昘有些气馁的松开了芷若的手。
“周大人既然不喜欢这般,就不要这般不就了了。倒像是有人逼着你,何苦来?”芷若转身便要离开。
周昘见芷若断然要走,不禁摇头冷笑,“没想我周昘素来行事果断,雷厉风行,到头来却栽在一个没心没肺,无情无义的女子手中,如陷泥沼,不可自拔,只是那人却将这真心弃之如履,我却还不忍割舍,如今落得这般田地,真正是笑话。”
芷若走了几步听周昘如此言语,一时难忍悲戚,躲在树后无声落泪。
片刻之后,四周一片寂然,芷若探出身子,发觉周昘早已不在,顿时咽呜出声,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方才不是厉害的很么,如今哭成这样给谁看。”头顶上忽然响起了周昘冷冷的询问。
芷若一惊,立刻站了起来。“谁哭了?”芷若抹了一把眼泪。
周昘哼笑一声,并不作答。
芷若越发胸闷,“没错,我是哭了,我就哭了,喜欢上一个自以为是,刚愎自用,心冷血冷的男人,还要被他说没心没肺。如此冤屈又无人可诉,难道还不许我哭,你要笑便笑,我便叫你看个够,笑个够,如此你可满意了,解恨了?”
芷若话毕哭的越发厉害。周昘终于看不过,将她一把抱入怀中,“莫要再哭了,有什么冤屈告诉我,我替你做主便是,那周昘虽看着聪明,其实里子就是个呆瓜,你不说,他便是想破脑袋也不知道的。”他顿了顿,“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肯将你我之事告于殿下,你是担心殿下不同意么?”
“若是你我二人彼此有意,殿下怎会不成全?”
“那你为何还如此?”
“我没有说不愿意,只是不是现在。”
“为何?”
芷若叹气。“亏你还是殿下的左膀右臂,朝中重臣,如何连审时度势都不知晓,迳王这两年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众人都知道他不过是强撑着等太子回朝,而现在也是全然将军务政务交付于殿下打理,难道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此际殿边的必须是全然忠心于他的人,他的饮食起居也需要有人把关,即便是殿下要我走,我也不会离开,何况为自己的私情……我等得,难道你便等不得,却还要像个孩童般来和我闹脾气?”
“原来是这样……”周昘展露笑意,“倒是我无理取闹了。着实小瞧了你这丫头。”
“哼,是了,你该当何罪。”
“是周昘有眼不识女中诸葛,只因你在殿边服侍多年,情意自是深厚,我往日便一直吃味,而你却偏偏不将你我之事告知于陛下,倒是叫我魔障了一回,好不惭愧。”周昘赔笑道。
芷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怒了努嘴,“活生生一个周小人,以后我可再不叫你周大人了。”
两人相视而笑。总算雨过天晴。
“求之不得,我也最烦你叫我周大人,宁愿再你面前做个小人。”说着便要附身亲吻。
忽而芷若一把忽然芷若推开了周昘,朝他打了个眼色,两人对视一眼,各自了然,随即周昘猛的一个转身扯开了植物的遮挡。而所见的只有茂密的枝叶在微风下轻轻摇晃……
——————————————————————————————
奴才们个个气喘吁吁,为首的已经说不上话,只抬手对几个人指了指,示意他们往另一边寻找。那几人会意,正要转身向前,阮钰却突然出现。
“衍,衍少主……”
“你们在找我?”
“小的不敢。”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敢不敢的?”
“是,小的斗胆,但是若是将衍少主跟丢了,万一小主了有个闪失,小的便是九命猫妖也万死不辞了。”
“噗——”阮钰忍不住笑出了声,“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小的斗胆……”
“好了好了,我也逛累了,我们回去吧。”阮钰不等那奴才再说出什么古怪的言辞,便挥手阻止,然后转身原路返回。
“是是是。”奴才们缓过气心中自是求之不得,个个乖顺的跟在阮钰身后。
“周将军是不是经常来宫中?”
“衍少主说的是周昘周将军?”
“正是。”
“回小主子,周将军却是经常来宫中与殿下商讨事宜。并且他还有殿下亲赐的令牌,可在宫中出入自由。”
阮钰点了点头,又忍不住笑了笑。见那一干奴才正狐疑的打量着自己,便又问道:“什么令牌,我怎么没有?”
“这……这……”那奴才将阮钰打趣故意难为的话给当了真,正思索间,只听方才九命猫妖的答道:“衍少主不需要什么令牌,殿下有令,这华明宫中您便是出入自由。哦,不对,只有入自由。出得殿下他的许可。”
“谁叫你如此多嘴多舌。”为首的奴才唯恐阮钰听闻不悦,厉声阻止了那奴才的后文。
“这我倒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我在宫中也有特权。呵呵。”
奴才们见阮钰不但不气恼,反而开怀,更加狐疑,“衍少主如此,真是多日不见,如隔三秋,真叫奴才们刮目相看。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九命猫妖被同僚警告后,倒是安分了下来,一行人原路返回,不久便到了书阁。
小安子等人见阮钰回来,都松了口气,上前告知道,“方才殿下回来得知衍少主不在里头,很是不悦,衍少主快些进去吧。”说着便将阮钰请进了殿,随即关了上殿门,“殿下倒是有许多个忠心事主的手下。”阮钰回过身摇头轻笑,却见殿中一片寂静,只有烛光点点。散发着淡淡的檀香。
阮钰缓步向前,只见淳于甄一手托着额头,低垂着脸,好似在看什么文书,连他进来了都未曾察觉,自是诧异。轻步走近后才发现原来淳于甄睡了过去。觉得十分稀奇,便安静的坐在一旁看他,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果真是睡着了。阮钰嘴角微扬,却发现淳于甄双眉微皱,眼帘之下泛着淡淡暗沉之色。又见那一桌的文书奏折,思及方才芷若所言之事,淳于甄最近定是十分疲惫了,不免有些忧心,转身拿了一条披风轻轻盖在了淳于甄身上,不想那披风一触及淳于甄的身子,他便醒了过来。
“是你?”淳于甄像是逮到小贼般,死死拉住阮钰的手环,将他一把拽入怀中。
“跑哪玩去了?可叫本殿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