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阮钰作答,淳于甄已倾身覆于他唇前,肆意索取,几度缠绵,直至彼此温度混合成一道。
淳于甄边亲吻着阮钰,边伸手探入阮钰腰间,欲解开阮钰的衣袍,阮钰伸手阻止,半响之后却呐呐道:“……我自己来。”
淳于甄嘴角微扬,放开了阮钰。
腰带抽离,衣袍松散,阮钰眼睑轻颤,却是迟迟不动,淳于甄目光越发暗沉,却叫阮钰心中擂鼓阵阵,不禁有些胆怯,忽而又收紧了衣袍,起身欲走,淳于甄哼笑了一声,追了几步便将他按在了书架上,“何时学会了这些欲迎还拒的把戏?”淳于甄抱住阮钰腰月复,抵着他的后径沉声问道。
慌乱之间,文卷被扯的四处掉落,同阮钰一同摔在了地上,“你看你干的好事。一事未完,又滋一事。本殿看你今夜如何收场。”淳于甄打趣说道。
“不要……不要在这。”阮钰双手低在身前,硬木的地板,直烙着四肢生疼,淳于甄灼热鼻息喷洒在后颈,叫他好生羞惭,却只得低声恳求。
“此刻却是晚了。”淳于甄轻咬着阮钰的耳际低声叹息……
一行婢女齐齐守候在寝宫外头,片刻之后,小安子从头出来,朝他们挥了挥手,命她们进去服侍,“都小声点。”
婢女们于拖着器皿朝服鱼贯而入,只见淳于甄穿着松散的睡袍坐在床边,见她们进来便起身站了起来,行至屏风后头梳洗更衣。婢女解下睡袍时,背上的那几道红印直叫她羞红了脸,连动作都迟缓了一些,好在此刻淳于甄心情尚好,未同她计较。
料理完毕后,宫人快步轻行,退出了宫殿,小安子小声道:“禀报殿下,车马都准备好了。”
淳于甄点了点头,又行至床蔓之前,掀开了轻纱,只见阮钰依旧趴睡在床上,沉沉入眠。在晨光之下,散发着宁静的颜色。淳于甄看的入神,小安子却在一旁有些焦虑,“殿下,朝议快开始了……”
淳于甄微微皱眉,只得放下床蔓,“走吧。”
“别叫人吵着了他。”淳于甄边走边吩咐道。
“是。”
软榻之上,阮钰依旧闭着眼睛,睡意深沉。
伴随着愈行愈远的脚步声,宫殿之中越发的寂静,只剩舒缓的呼吸声,高窗上那串悠然轻荡的风铃,发出仿若远古而来的震响,一切美好如斯,二人却未想,这个清晨将是他们各自生命的一道分水岭。冥冥中的得失,宿命的不可抗力,在面临它时,总是手足无措,然而回过身,却发现原来是自己一路行来,站在了这个水到渠成的关口。早在一切开始之前,那水滴未曾料到,在许久之后自己将成为汪洋,是劫是缘,即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
文武百官依次进殿,沿着宽广的青石大道,面容威武的雕龙在两旁依次排开,不断延伸。拾级而上,高耸金琢的大柱让出了一道玄武岩铺成的通道。百官面目严谨,逐次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之上,低头垂目,不敢直视高处那金雕而成的巨幅九龙图。
只听长公公拖长着声音传报道:“皇上驾到——”
伴随着礼乐声势壮大鸣奏。迳王缓步行来,坐在了龙座之上。
“吾皇万岁,万万岁。”众人躬身下跪。
迳王抬手,“平身。”
“今日朝议,众卿有何事要报?”
御史大夫听闻,上前一步报道,“近日河南部几省连番大雨不止,沿江郡县接连遭遇大水洪灾,良田道路俱毁,百废待兴,虽有朝廷下达皇粮救济,却难救根本,臣以为开凿运河,兴修水利,乃是得益子孙后代,万世之举,如今大迳国力昌盛,民心齐齐,正是行大举,利后世之际,遂命人绘制这幅开航运河的工程草图,还望陛下一观,看是否可行。”
“传上来。”
御史大夫轻步上前,将画卷交与长公公手中,再由长公公传到了迳王面前,迳王低头细看,不禁感叹道:“若这运河可成,途径十几个省事,河南至河北将永除旱涝之灾,并连川炀,鲁都等几个贫瘠之省都可便成天府之城,的确是百年之壮举,得益于千秋。”
“陛下圣明。”
“只是这开运之事不同儿戏,不单要花费巨额,还需要调动数千劳工,军心民心皆顾。钦差之选,御史可有推举?”
御史大夫低头道:“臣可命绘制此图的一干治水良师同去河南,协助工程,但钦差之位,却还需朝中商议而定,臣不敢越权。”
迳王点了点头,思索片刻,“那么众卿可有人选推举?”
殿中不禁窃窃私语,许久却都未有人发言,迳王不禁皱起了眉头,“难道我大迳人才济济,却还选不出一位前去治水的钦差大臣?”
“父皇,儿臣有一人可推荐。”淳于谦上前一步说道。
“哦?那人是谁?”
“车骑将军周昘。”此言一出,殿中安静了下来。周昘一时睁大了眼睛,不明所以的看向不远处那个风度翩翩的身影。
“周将军?”
“正是,周将军曾是兵部侍郎,对大迳各地地情民情,了如指掌,又曾跟随过太子出征漠北,立下汗马功劳,在军中威信极高,百姓之中也极富盛名,若是此次开凿运河由他前去监护,定可上传民心,下达圣意。和军民之力。成旷世之举。”
“周将军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全才……”迳王思索道。
“并且儿臣细想,若从朝中行调度前去,不免劳师动众,此刻河南一带为洪灾所困,各地游民散乱,农兵无地可耕,不如父王免去运河开工之地前去做工的徭役,如此既可尽显父王之仁义,又可近地取材,地利人和,四两拨千斤。”
朝中大臣听闻不禁点头称赞。迳王捋了捋胡子,“如此的确是条好计谋,那么周将军可愿出行,担任此职?”
周昘上前俯首道:“如此重任,堪以臣不才之资,叫臣不禁惶恐,但若陛下委任于臣,周昘便是呕心沥血,也定不辱使命。”
“周将军过谦了,朕倒是信得过你的才能。”
“谢皇上。”周昘跪拜道。
迳王点头,“那么此事暂且如此,其他事详,朝后御史大夫于周昘将军一同商议,三日后将计划书交上朝廷。”
“臣遵旨。”
“还有什么事情要报的么?”迳王问道。
礼部侍郎应博仁不知为何,此刻竟然脸上布满细汗,他看了看淳于甄,又看了看迳王,上前道,“臣有事要报。”
“何事?”
“乃是大迳属国,黎国前几日传来的国书。”
淳于甄登时睁大了眼睛,恶狠狠的看向应侍郎。那人却只低着头不看任何人,只将国书递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