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雪歌的恨意,却不曾想到雪歌会这般直白的说给他听。
手上的剑斗得更厉害,脑子里乱作一团,最后却也只是无力的问道:“如此,我也是你的仇人,你又为何要救活我,难道是想留个对你最无威胁的凤氏后裔见证凤家还能荒唐到什么程度?”
雪歌低头抚琴,并不介意脖子上已经显出了浅浅的血色,婉转的声音衬着潺潺的琴声飘进他耳中,“有些事,九殿下不知道会活得轻松些。”
他终究弃剑而去。
有些事,因为不知而好奇,因为知晓而惶恐。
有些人,因为不懂而错看,因为懂了而畏惧。
他懂雪歌,因为懂他而惶恐畏惧,却又无法撇开,他知雪歌是他的救命稻草,雪歌尊他一声九殿下,那在他耳中无异于一个讽刺,他与雪歌甚至连平等都谈不上,谁才是真的殿下,只他们自己明白。
蓝玉已经离开,凤九心思还在澎湃,雪歌只救当救之人,不过是故意提点他的罢了,对于雪歌来说,这世上的一切只分可利用与不可利用的,凤仙桐如此,小十七也不例外。
或许物是人非,本以为生死相随的情谊终究敌不过现实的残酷,可还是无法忽略他知道她即将回宫那一晚的夜不能寐,也品尝了父皇将她当做一件物事儿讨好墨羽的痛彻心脾,仙子般的女孩长大了,果真要嫁人了,要嫁的却不是那年的哥哥,而是嫁给最恨凤家的人……
纷纷杂杂的片段一时间挤得脑子一蹦一蹦的痛,凤九伸手按住太阳穴,佯装洒然的走出屏风,遥望着蓝玉离去的方向,撇嘴道:“我便知道传言不可信,凭他一己之力,如何能月兑开张方碧那老妖婆的手段。”
雪歌拿了卷新账册翻看着,慵懒的应道:“九殿下既已确定雪歌还没死便回吧,湿风浸体,对九殿下来说尤其伤身。”
凤九摇头苦笑,总也不自觉的想在雪歌面前念叨了小十七的好处,即便亲见了他的冷酷,却不免心存侥幸,希望他高抬贵手,放过小十七一马,父债子来还,没理由让一个被抛弃的公主担着。
只要雪歌点头,凤九相信,墨羽会渐渐接受兮若,那年她稚声稚气的说自己是碧桃花的仙子,娶她的人会慢慢忘了恨意,如今墨羽对她的态度也不同了不是么他也要相信那个传说了——只要雪歌不插手
他想得好,奈何事与愿违,雪歌并不喜欢有人搅扰他的棋局,所以关于兮若的话题,每每起个头便会被雪歌不动声色的岔开,或许雪歌当真纵容他,若然换个人站在雪歌面前说三道四,怕早被雪歌宰了吧。
道一句保重,凤九顺着暗道离去,许久,倚着躺椅扶臂的雪歌放下手中账册,略略偏过头,一双银眸潋着莫测的情绪望着屏画上的彩凤,久久,嘴角勾了抹冷笑,喃喃道:“果真不同。”
凤九离开后,一身白衣的纪柳柳从另一侧密道口走了出来,到雪歌面前盈盈一礼,恭谨道:“公子今晚便出府么?”
雪歌拿起账册,淡淡道:“这卷看完便走,原本是七天的行程,不过张方碧想借此时机让凤仙桐擒住牟刺,临时将行程更改,至少半月才能回来,过来服侍你的人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只要留在帐内便可。”
纪柳柳点头应是,雪歌停顿了片刻,才又开口道:“你可听过去年的状元易孤松?”
这一句问得纪柳柳委实没什么准备,一双媚眼中萦着愕然,不解的望着雪歌,心底竟涌起一丝惴惴不安来,想着这是不是雪歌对她近来了解的人脉抽考,深深的吸了口气,将她所知晓的完完全全的说了出来:“易孤松,母易氏,蜀地名门之后,父不详,因其母未出阁便诞下骨肉,原本当以猪笼浸之,易母之父不舍,高价收买了个死囚代之受过,送易氏母子远走他乡,易孤松五岁那年,易老爷以膝下无有子女之名,将他母子接回府中,广而告之,其母子乃他乡流丐,易孤松之父死于恶疾。易孤松十岁之时便尽显锋芒,曾有蜀地第一才子之名,初次入京便得高中,名副其实。”
雪歌玉白的手指轻叩着躺椅扶臂,点头笑道:“不错。”
纪柳柳吁出一口气来,笑吟吟的对着雪歌,媚声道:“公子是考柳柳近来可曾用功?”
雪歌依旧温文的笑,将视线转到账册上,头也不抬的回道:“果真是个可塑之才,不为我所用可惜了。”
纪柳柳身子微微的颤了一下,随后不解的出声,“可是先前公子就知道这人了,为何现在才要收他?”
雪歌翻过一页,淡淡道:“锋芒太过,总当收敛,能屈能伸者才可用之。”
纪柳柳愣怔了许久,之后静默的站在雪歌身侧直到他看完了所有的账册。
雪园外愈发森然,偶尔能听见远处的梆子声,远在天边似的,雪歌在纪柳柳面前覆上了铂金的面罩,那一刻他不再是十四公主府的玉雪歌,而是北辰宫的轩辕尘羽。
纪柳柳迷茫的看着他的身影没入无边暗色,知道他去做什么,她却无力阻止,只求无辜的人不会因仇恨而伤,也求锦槐能安安稳稳,更求,他会达成夙愿,有真心实意绽开笑容的那一日。
翌日天明,因着春雨的静涤,满目新绿葱郁,让人心旷神怡的,墨羽依旧是在兮若的房间里过的夜,不过也只是相安无事的抱了她一整夜。
早晨起来的时候,兮若见到自己窝在墨羽的怀中,很是心惊肉跳了一回儿,他没有蹂躏她,还一脸春风的望着她,让她很是惴惴。
早饭的时候看见满脸倦色的赵香容,兮若突然给墨羽留宿她房间找到了合乎情理的解释,她想墨羽大概是纵|欲过度,以致局部地区功能失调,最近无法人道,却又害怕被人讥笑,因此留在她房间里掩人耳目,也知道她断然不会出去四处宣扬他的‘无能’——恩,色胚就是色胚,被人唾弃色|欲熏心没事,可被人说不能人道简直就是天大的丑闻。
自打兮若找出她自以为的解释之后,她再看墨羽的时候就忍不住偷偷的翻白眼,被墨羽撞见一次,她若无其事的转开视线,嘴角却噙着畅快的笑意,那笑容令墨羽呆了呆,即便知道她那眼神没啥好算计,但是见到她的笑,他竟自动自发的忽略了她那白眼,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色不迷人人自迷吧。
赵香容本就是寄放在墨府中的人,墨羽当她是个摆件,上次画舫带她不过是张扬张扬他的风流,此去路远,委实没必要带着这么个累赘,不过墨羽给兮若的解释却是赵香容怀着他墨家的子嗣,他没了一个骨肉,这个可是万万不能出任何闪失的。
当着正室夫人如此呵护妾室,实在不是个好夫君该干的,不过兮若听了这个答案之后却点了点头,她觉得墨羽或许也没她想象中的那么冷血无情,柳柳也提到过墨羽的外冷内热
但是兮若对墨羽难得的好印象还没持续一刻钟就被彻底推翻了,出了墨府正门之后,兮若竟看见了偎在马车里的‘纪柳柳’——那个刚刚堕了孩子的可怜女人。
最初看见的时候,兮若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之后见锦槐对她虚弱的一笑,兮若顿时炸毛了,她一手掐腰,一手指着锦槐问墨羽,“这是怎么回事?”
墨羽被她突然而至的怒火搞得有些模不着头脑,不过依旧自命风流的笑道:“此去路途遥远,本将军总要带点解闷的。”
兮若更怒,“她将将没了孩子。”
墨羽笑得更开怀,“那不是正好,本将军与她**之时,倒也不必再有顾虑了。”
他想得美呀,以为她莫名其妙的怒火是吃醋了,他只知道女人可以用来**,若他高兴,女人还可以用来生孩子,可是他却忘记了,一旦小产之后,女人还必须好生将养,当然,锦槐更不必将养。
所以兮若那巴掌向他甩过来,他还没回过神来,那巴掌真狠啊,他愕然的捂着脸,听她破口大骂道:“你这禽兽,她因你而失了骨肉,你不心疼她也就算了,如今还要如此作践她,她果真有眼无珠,不然怎么就看上你呢?”
她当着那么多人打他,实在太卷他颜面了,所以他很快举高了手,她却也只是仰头毫无畏惧的瞪着他,瞪得他底气不足,最后霍然收手负于身后,为了不损颜面的补了句:“本将军念在你心系本将军的柳柳夫人,一时糊涂,不与你计较。”
他对她这样好,还为她找理由,她却不领情,反倒丢给他一个十分鄙夷的眼神,然后拎了裙摆向锦槐走去。
这个蹬鼻子上脸的女人,他发誓背过人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教训她,愤愤的回身,却瞥见莫桑低头模着鼻子,似乎极力克制着。
墨羽脸色比方才更难看,怒道:“莫桑,你很闲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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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介就素报应啊报应
~~~~(_《)~~~~伦家一直觉得自己很亲妈,只是偶尔稍稍折磨折磨小若若,可素,就介么一小折磨,就遭了报应鸟,前天晚上,脸上冒了小红疙瘩,伦家觉得没啥,昨天,身上也出鸟,杯具滴那个痒痒啊,痒痒到心里去鸟,啥都干不了啊,早早吃了药就呼呼了
容易咩,也才小小滴动动手脚,就被诅咒鸟,介素天谴咩,⊙﹏⊙b汗
今天安安分分滴补更,求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