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花开 第一卷 初见 第一零一章 以命相换

作者 : 紫筱恋喜

与他这样的肌肤之亲却也算不得是第一次了,他的探究比之从前多了份玩味,可兮若心中分明,那么轻易月兑口的爱意和看似激烈的热情,无关风月。

他的舌尖懒散的滑过她的下唇,勾出她无法遏制的轻颤——他的眸、他的怀,就连他的舌也是冰冷的,她感觉不到一丁点属于人该有的生气。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均匀轻缓的脚步声,转过弯路,竟乱了两个步调,随后恢复寂然。

兮若回过神来,猛然使力推开拥着她的雪歌,连回头看看那人是谁的勇气都没有,沿着来路跌跌撞撞的跑开。

回眸顾盼,滑落胸前的一缕银丝随风轻扬,舞上他日益透白的脸庞,雪歌抬手轻轻拂下那缕银丝,精致柔美的指尖若有似无刮过玉润的唇角,待到兮若的身影消失在小径的尽头,才回会头来,对着来人如沐春风的展颜轻笑,淡声道:“雪歌见过九殿下。”

凤九还未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愣怔的看着眼前一日比之一日妖艳,却也一日比之一日飘渺的雪歌,半晌,才不安的开口,“那是小十七?你对她……”

不等凤九将心中的疑惑问完,雪歌便用满溢深情的声音截断了他余下的问话,“雪歌一直以为只要自己愿意,这世上便没有所谓不可掌控的局面,如今方知错得离谱,虽识得雪歌的人皆言雪歌无心,可雪歌却在不知不觉中将十七公主摆在了慎之又慎之处,待到了然,却已无法控制自己对十七公主的满月复渴求,先前总觉得这一生定将活得百无聊赖,很是无趣,不过上天怜见,此等悲凉残生还能遇上十七公主这般美好的女子,既是如此,雪歌便不会再亏待自己,管她是否嫁为人妇,管他墨将军如何爱她,纵然极尽手段,雪歌绝不错失,哪怕以性命相换。”

如此言之凿凿的情深意重让凤九险些信以为真,可惜那双银色的眸依旧波澜不惊的回望着他的审视,凤九一阵寒意,默不作声的垂了头,正对上了小白偏着小脑袋盯着他的那双圆眼睛,心蓦得一抽,急忙回过头望向不远去那丛茂密的花团,果然瞧见一抹踉踉跄跄疾奔而去的艳红身影。

他与雪歌皆有非凡的耳力,又是顺风,隐约能听见撕心裂肺的断续狠话,“蓝玉,只要你帮本宫除了那贱人,本宫还你自由……”

凤九已经控制不住身子的寒颤,转过头来对上了雪歌漫不经心的笑脸,咬牙道:“方才你去立政殿见张皇后,是从前方过来,小白却一直在我凝阴阁前后徘徊,我知它极有灵性,先前张皇后为了支开仙桐,命她亲自到凝阴阁北面的鹤羽殿拿东西,我还奇怪,小白极其厌恶仙桐,从来离她远远的,如何会逗留于此,现今算是明白了,它是你遣来给仙桐引路,目的就是让她看见你对小十七的‘深情至此’,以性命相?,这样的话,你怎么可以这么随意就说出口来,你当真这么恨小十七?”

相对于凤九的激动,雪歌依旧云淡风轻的笑,低头看了一眼小白,淡淡道:“至少雪歌有一样没说错。”

凤九心头复又一跳,口气依旧生硬道:“什么没错?”

雪歌自嘲的笑了笑,“并非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像雪歌算计中的那么好掌控。”

凤九一愣,“有你掌控不了的事情?墨羽爱上了小十七?”

雪歌抬眼望向北方,漫不经心道:“他爱不爱凤兮若对雪歌来说全是一样容易处理,可惜那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所有,有些计划自当顺势而变,之前雪歌只不过想让十四公主略有芥蒂,如今,下味猛药,才会立竿见影。”

凤九又开始颤抖,讶异道:“什么孩子,难道、难道是小十七有了身孕,怎么可能,当初墨羽命人给她灌过避孕的药汤,且还一直给她下毒,怎么会有孩子,即便有,也该掉了。”

雪歌突然转回头来,银色的眸子阴寒乍现,看得凤九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雪歌的语调却是平淡无波的,“北夷轩辕氏,子嗣寡薄,且不说寻常女子无法诞下轩辕氏血脉,便是诞下血脉,也无法避免每一代必出一个异胎,北夷开国君王便是由轩辕氏异胎长成,为人狠毒暴虐,白骨堆山,污血汇河,铺就北夷大统,大业初成不足三载,爱上一名舞姬,不顾其出身低贱,愿立为王后,大婚当晚,舞姬于其酒中下鸩毒,却不知其不畏毒,翌日得知舞姬乃其灭族部落公主,寻他为父和未婚夫报仇,王大怒,下诏将其余部三万众赶至校场,男者活剐,女者凌虐致死,架巨鼎蒸煮幼儿,场面残忍至极,有劝谏者,与待罪之人同处,执行者从校场出后,为噩梦所困而死者不下数十人,囚于地牢中舞姬得知族众受其所累,嚼舌而亡,王获悉赶到,只见尸身,大伤,迁怒旁人,却不知谁人相告,欲以整个王都陪葬,将尸身缚于身后,一路行过,触目所及,残尸断臂,王弟宅心仁厚,下令制服已失心智的王,后闭月乌云散去,王渐渐清醒,立于城头下诏禅位于王弟,并立开国祖制,世世代代,异胎长成者不可承王位,遗诏立下,解下尸身抱于怀中,跃下城楼毙命,之后接连五代异胎皆做过大肆屠戮,是以传说中异胎所长便是恶兽投生,如受诅咒一般,每代必出异胎,于母月复内不畏百毒,出生后存异貌,即便没再有过滔天的罪恶,却不容于世。”

凤九愕然的听着,直到雪歌言罢,才颤声道:“你说小十七月复中是轩辕氏这一代的异胎,那不是更好办,以你的本事,我不觉得你没办法对付那个胎儿,打掉他之后,一切还是一样的。”

雪歌勾唇笑笑,淡淡道:“异胎虽不可承王位,却有护国之责,以冷硬手段担着恶名,保国之基础,北夷王轩辕烊因不舍王后受辱,逼走其兄,是以落得国破家亡之果,九殿下,若你是我,可会除掉这个孩子?”

凤九微微挪了挪麻木的腿脚,讷讷道:“难道你……”

雪歌不甚在意的浅笑,“雪歌之母当年曾饮药堕胎,却终未将雪歌落下。”

凤九听出了疑惑,结巴道:“难道除了下毒外,还有确定异胎的办法?”

雪歌微微摇头,“母后不想留雪歌,乃因雪歌并非轩辕烊之子,轩辕烊虽逼走雪歌之父,终究不舍伤害母后所出,是以,雪歌会照拂他孙儿一命。”

这一时的混乱让凤九有些担不住,这样机密的事情雪歌以前从不与旁人道,今日却要将前因后果向他说个明明白白,实在古怪,想了半晌,却也只是喃喃叹息道:“你虽与墨羽为异父兄弟,却为其尽心尽力,如今你当着我的面害我一双妹妹,撼我国之根本,就当真确信我不会出卖你?”

雪歌的笑没有丝毫改变,口气也是一派悠闲,“你不会出卖我?”

凤九追道:“何来如此自信?”

雪歌视线复又飘向北方,轻道:“可还记得十七公主之母因何获罪?”

提到安思容,凤九心头一动,沉吟片刻,小声应道:“毒杀皇子?”

雪歌摇头,“凤华雄爱安思容甚于那个冤死的皇子,他会赐死安思容,只因嫉妒,擒获宋国师,他并不为自己辩解一句,当初刑部以为宋国师是因凤华雄内定了罪名才沉默,可九殿下该明白,这世上不存无因之果,无头之风,他会沉默,只因当时那个传闻是真的。”

凤九蓦地心悸,攥紧了拳头,老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十七她,她当真是宋国师的女儿?”

雪歌银眸中不见情绪流走,对上了凤九的视线,一字一顿道“十七公主的确为凤家血脉,安思容一生只有凤华雄一个男人。”

凤九已有些沉不住气,试图从雪歌眼底提前找出答案,却一无收获,雪歌顿了片刻,直接给了他答案,“当年与宋国师有私情乃是九殿下之母。“

虽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却还是无法接受,连连摇头:“怎么可能,你怕我出卖你才要如此胡乱编排,我母妃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雪歌不疾不徐的接口道:“雪歌从未骗过九殿下,九殿下先前问过雪歌,为何救你而不救其他殿下,今日雪歌便坦言相告,若无宋国师,便无今日的雪歌,宋国师与九殿下之母本是指月复的未婚夫妻,奈何皇命难违,不得已分开,后九殿下之母回府省亲,与宋国师有过一夜*缘,九殿子羸弱实乃人为,在与宋国师这一夜之前,凤华雄已两个月未曾翻过九殿下之母的牌子,而九殿下之母回宫后,又是两个月不曾见过凤华雄,这种事乃欺君重罪,恐累及九族,自是不敢私保九殿下,可千方百计得到的堕胎药却因分量不足,九殿下侥幸得了一命,随后凤华雄得知九殿下之母有了身孕,堕胎的药不敢再轻易使用,若未曾经过几次摔爬滚打的意外,外加用特别的办法在九殿下只七个月的时候强行生产,今日的九殿下也不会如此羸弱,当初九殿下之母若要七月生产,你母子二人只能选其一,九殿下之母选择把机会让给九殿下,所以,你活下来了,典史中有记载,因其母妃身子虚弱,是以九殿下虽足月却似七月早生之儿,九殿下可去查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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