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令牌
孔溪和科林都是练过功夫的人,因此目力耳力极佳,虽然黑衣人极尽轻声,但他们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神情具是因为黑衣人的要挟而冷肃下去,眉目攒起,神色尽是担忧,一看就知道他们都是知道这件事的。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我?”邢朵没有责怪谁的意思,只是淡淡的,问出此时此刻她该问的一个问题。
“我……”科林自是不会对邢朵做出任何回答,可是孔溪却不能将这质问一般的问题抛之脑后,然而,无论如何,此刻的他都无法组织起解释的言词。“邢儿,相信我……相信我,我是为了你好……”我已经问过你,可是你说你不喜欢孩子,我了解你,不喜欢的决对不会留下,因此,我不能告诉你。
简单的一句解释,在此情此景中,孔溪在邢朵面前无论如何也是讲不出口的,他希望,希望即使自己不解释邢朵也能够理解他的苦心。
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很不好,真的很不好,邢朵很是气愤,所以气愤道:
“我相信你。”即使是气到极致,她邢朵,也选择了相信孔溪,孔溪却因为此而张着嘴巴许久也合不拢,他真的无法相信,邢朵已经信他到了如此地步。
“邢儿……”
孔溪刚想深情地来段煽情戏码,立即被怒喝黑衣蒙面人的邢朵截断:
“好了死太监,你到底跟不跟我去”妈,又被人给骗了,今天不他祖母的把你这没的给骗死,老娘就把这孩子生下来
⊙﹏⊙b汗~这毒誓听起来为啥子那咩别扭捏?
死太监……呃,是黑衣蒙面人,人家啥时候说自己没下面哩,乱给人家起小名儿是一件很容易丢小命儿的事情。
黑衣蒙面人被邢朵的断喝震得一愣,趁着这个空档,邢朵向科林使了个眼色,只希望他此时能够懂得自己的意思,然科林看到邢朵那微不可见的眼神,却似真的未看到一般,除了麻木,一点表情也没有,邢朵一时心中不知自己这番做法究竟是对是错。
耳根虽然有些发麻,但黑衣人很快就恢复如常,掇着邢朵的胳膊也没说同意但也未否定就带着邢朵飞离了此时众人正停驻的一间青瓦屋顶,不一时功夫,众人就随在黑衣人和邢朵的后面来到了俄亚宫门处,却是停下不再前进。
邢朵疑惑,去看黑衣蒙面人,黑衣蒙面人的目光却不在她的身上,而是穿过她直直射向和孔溪并肩而立的科林。
“皇上,叫您的禁卫们让路吧。”声音高昂,很明显是在给躲在城墙暗处的禁卫军们警告。
科林不同于孔溪,这一路上,他的目光从未离开过黑衣蒙面人,而不像孔溪只是紧张着邢朵,因为他比孔溪更了解这个黑衣蒙面人。
科林抬臂一挥,宫门立即敞开,夜晚寂静的墨空之中突然响起宫门开合而产生的凝重肃穆之声,瞬时惊起一众已经沉睡在这无人黑夜的心。
顺着阔敞开的宫门,黑衣人挟着邢朵倒退进皇宫内道上,一步步,都经过他缜密的算计,他知道,他此刻不能输,因为梦想此刻还离他遥不可及,既是如此,怎能失败。
邢朵被黑衣人拖进内宫,层层宫殿环绕,即使邢朵在这里呆了那么久,此时她也不得不迷惑于自己身处的位置,迷惘一瞬被黑衣人捏在喉处冰冷的手指击溃,剩下的只有越来越浓厚的惊悸。
平静已经不复存在,被挟持的时间越长,心中的焦躁越盛,直到把那仅有的平静打得溃不成军。
“把你的手拿开,我都喘不过气来了。”随着钻石花圃的临近,黑衣人捏着邢朵的下巴也是愈来愈紧,到了此时,邢朵已有些出气多进气少。
听见邢朵的要求,一直跟在不远处的孔溪立即怒吼:
“不许对邢儿不利”语未落,人已经向着黑衣蒙面人的方向急速奔来,同时掌心御起内力,但奔到一半的身形却被一旁的科林截住。
“你这么做会对小朵更加的不利。”
小朵?孔溪本来就已经愤怒,听到科林这么称呼邢朵,一时心中更是怒不可遏,想出手挣月兑截住自己的人,但因着此时的境况,思来想去科林的说法并无错处。
平静了一下过于激动的情绪,孔溪重新将视线投落在邢朵身上,却听挟着邢朵的黑衣人冷笑道:
“孔大影主,您不一直是冷心冷情的么?见你如此还真是难得呐。”接着就是他不可忽略的狂笑,特别是对邢朵来说,更是无法忽略这笑声,女乃女乃的,都快把耳朵震聋了,笑就笑嘛,为嘛子非要加上点内力呢。
被黑衣人这么一说,孔溪也觉出此时他的失态,立刻运功调息,才默默将心中的芜杂拔出。
很快,众人就已经来到了钻石花圃处,钻石花圃已经照着邢朵的意思修缮完毕,通透的墙壁,人站在外面也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的一切。平坦的土地,似已经被翻垄过,不知道有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思撒下种子。
见花圃周围平静得连一根毛掉地上都能听见,邢朵心立时就沉了下去,去看科林,科林的脸上除却麻木还是没有其它的表情,难道他真的没有领悟到自己的意思?如果那样……甭说毛掉地上听不见了,一会儿恐怕连自个儿脑袋掉地上也听不见了。
话说自个儿脑袋掉地上还能听见那还不见鬼了。
“说吧,令牌藏在哪了?”黑衣人捏着嗓子以一种高傲的姿态问邢朵,尼玛的,你一死太监还敢跟某高傲,再高傲某让你下辈子也丢了。
“……在……”邢朵现在真的有些后悔自己适才的做法了,还不如就此将令牌给他,何必弄出这些将自己置身于危险的边缘呢?“在……在……”
黑衣人被邢朵的犹豫一瞬激怒,危险地眯起双眼,瞳孔之中爆射出杀戮的颜色。
“你在骗我。”依旧高昂的声调,同时捏在邢朵喉咙上的那只冰冷手掌瞬时收拢。
“放开她,我知道你要的令牌在哪里。”听到这个清冷且掺杂麻木的声音,邢朵就知道,科林还是明白了她适才那个眼神的深意。
“你知道?”黑衣人嘲讽一笑,随即低眸询视邢朵:“他知道吗?”
邢朵想也不想就点头,黑衣人却笑得更是惨烈,险些把窝在树洞里过冬的鸟儿冻成肉冻。
“合起伙来骗我是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科林的关系?林,你什么时候和这女人如此好,连这么重要的事情她也能告诉你?”
毛?黑衣人唤科林啥?林?天呐我的天呐邢朵下巴又掉了。
“小林,你不会和他是一伙的吧?”虽然被掐着脖子,但过度的惊讶,还是让邢朵不得不聚集起身体最后的力量惊问到。
科林脸色一瞬变了,他的脸本就苍白,此时也只能更加苍白,连同眼睛,也因为盛的东西太多,而不得不闭起,可这个模样在众人看来,无疑是他的默认。
不不可能即使现实已经摆在邢朵的面前,可她依旧不能相信这一切是科林同黑衣人共同导演的一场戏。
不,不会的……
孔溪也很惊讶,可以说,在场的人除了科林和那个黑衣人,即使是科林的那些禁卫,也不得不惊讶于他们皇上的默然。
“你放开她,我知道你要的令牌在哪里。”经过久久的静默,科林再次睁开眼睛,却没有看邢朵一眼,连同一个解释或是请求原谅的眼神也没有。
“你真的知道?”此次黑衣人的语气要比适才好许多,没有嘲讽,但也月兑不去对科林的蔑视。
科林点头,从黑衣人处挪开目光,那视线直接垂落在了邢朵的脖颈间,是的,自从得到令牌的那一刻起,邢朵就把它穿了丝线挂在脖子上,那令牌本就不大,挂在脖子上也不重,若不是此次黑衣人来夺回,自己恐怕一时间已经忘记它的存在。
黑衣人因为是和邢朵一样正对着科林,所以他只知道科林是在盯着邢朵,并未发现他其实一直盯着的是邢朵的脖颈,眼中逼迫瞬即加深。
“在哪里?”黑衣人冷声问。
“在……”科林故意拖长了声音,黑衣人一时被分散开注意力,邢朵垂头照着黑衣人钳住自己手臂的那只手狠狠咬了下去,黑衣人不察吃痛,瞬即放开,得了空,邢朵拔腿就向着钻石花圃另一侧奔去。
孔溪突见如此变化,本就在暗处做着营救邢朵的一切准备,此时也不需多加考虑,随着邢朵奔出的方向维护在一侧。
只这不到一眨眼的时间里,事情已经完全月兑离它的轨道,邢朵逃出黑衣人的钳控,而科林也已告诉令牌所藏的位置。
即已知道那令牌在邢朵的脖子上,黑衣人不做细想便也飞奔出去追捕邢朵,邢朵感受到身后越来越沉重的气压,也不管脚下是否有路,得了落脚处就往前奔,黑衣人见此,饱含内力的一掌对着邢朵的后背就拍了出去,本来是想将她打倒在地再行搜身,结果他忘记了这花圃的另一端就是俄亚最大的沼泽地,邢朵堪堪受了这一掌不说,还不偏不倚地就向那硕大的沼泽中央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