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话说到这个份上,东西我就收下了。”
蔡五爷稍微瞄了一眼盒子里的东西,继而扭头望向江淮,沉声道:“剩下的余数,二爷也交出来吧。”说完,他把那张字据重重地往桌案上一拍。
此时,江淮骑虎难下,却不敢反驳,只得悻怏怏地回屋拿出血玉。至此,这场风波算是得以平复下来。
蔡五爷临走时,望了望站在角落里的沈振声,不禁觉得有点眼熟。不过,终了也没想起是在哪里见过。
见他离去,江淮犹如泄了气一样的坐回椅子,闷着头不说话。不知道是在心疼自己的血玉,还是在懊恼丢了面子。
宝颐和王仲熙对视一眼,两人脸上皆是松了口气的表情。
江海瞥一眼在旁一言不吭的江淮,暗暗摇头。“王家出的银子,咱们一定得还上。往后,你也过去作坊帮忙吧。”
王仲熙闻言,连忙摇摇头道:“岳父大人,您这话严重了。”
江海坚持道:“不行,亲兄弟还需明算账呢,更何况,王家也是刚刚恢复元气,每一文钱都来之不易。”其实这次,若不是因为江元氏偷偷给女儿写信,他根本就不想让宝颐知道这事。心想,自己砸锅卖铁也要保住这宅子和作坊。
如今,王家帮江家解了燃眉之急,他心里一半高兴一半担心。生怕,因为这事让女儿,以后在王家抬不起头来。
王仲熙劝说半天,江海还是执意写了一张借条给他,惹得他这个做晚辈的红了脸。
“好女婿,回头您把这个替我带给王老夫人,就说我江海日后一定会去亲自道谢。”
王仲熙本还有些犹豫,但见宝颐偷扯了下自己的衣摆,便恭恭敬敬地收起来。
傍晚时分,江元氏特意准备了一桌酒菜,将沈振声也请了过来。
席间,江海听得王仲熙的讲述,不免又是一阵心惊肉跳。江元氏更是一直紧紧攥着宝颐的手,又惊又叹,暗想,女儿这不是从鬼门关外走了一圈吗?
宝颐怕他们担心,连忙岔开话题,招呼着大家好好吃菜。
晚饭过后,江元氏唤了宝颐过去说话,母女俩手执着手,良久,她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你自己的积蓄不多,这会又因为家里掏了个空。以后,岂不是要让你受委屈。”
宝颐闻言,笑了笑道:“娘,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我不在乎。再说,就算散尽了也可以再挣回来。”
江元氏摇头道:“你一个妇道人家,不可随意抛头露面,怎么能去挣什么钱?”
宝颐微微一笑,挽着母亲的手道:“这点我知道。不过,容我想想,总会想得好办法的。”
“你这孩子,又想起什么高调?”江元氏不解思索道。
宝颐闻言,好似若有所思,片刻之后才笑了笑,“您别操心了,我有分寸的。”
须臾,宝颐从父母的房间里出来,便见堂哥江风生领着一位女子,缓缓走过来。
再一细看,那女子竟是莺歌。只是此时,她一身朴素的妇人装扮,头发也高高挽起。
宝颐微微有些意外,看看她又看了看堂哥,方知他们是怎么回事了。
“宝颐,好久不见了。”江风生还是那般亲切温和,而莺歌则是福一福身道:“大小姐好。”
宝颐闻言,连忙尴尬地摆了摆手,“莺歌,你别唤我小姐了,如今都是一家人了。”
莺歌的脸上微微一红,还是,十分恭敬地点点头。
“大伯和大伯母休息了吗?”。这时,江风生开口问道。
宝颐摇了摇头,“还没呢,堂哥可有什么事吗?”。
江风生微微低头,语气惭愧道:“因为我爹的事情,大伯他们都费不少心。我是特意过来替我爹来道谢的。”
宝颐闻言,微微沉吟,看了他们两人一眼,道:“希望二叔他能记住这次的教训,往后好好生活。”
江风生尴尬地笑了笑,便领着莺歌一前一后的往屋里走去。
杂事了结,宝颐有意早点回去,毕竟,沈振声一直担心自己生病的儿子。
秋雨绵绵,顺着屋顶上的瓦片兜转成水流,依次落地砸出水花。
沈良辰天天卧病在床,更兼着连绵的寒雨,大夫也吩咐不要随意走动。开始时,陌生的环境让他无所适从,幸好有孙伯守着他,方才能让他安心不少。而王仲音也是每天必到。
沈良辰看她来时,总会稍微觉得放松一些,却依旧很是沉默。两人常常一起静坐大半日,一句话也不说。
这会,沈良辰正和衣躺在床上,举目看着窗外。
门外有人来报:“四小姐,三爷和三少女乃女乃回来了。”
王仲音听罢,连忙放下手中的绣活,扭头望向床边道:“我且看看去。”
孙伯跟着走过来,温和道:“少爷,老爷回来了。”
沈良辰闻言,依旧静静看着窗棂上的雕花出神,不言不语。
孙伯看着他,再次探询道:“少爷。”
片刻,沈振声风尘仆仆地走进来,径直走到床边打量着安好的儿子,着实地松了口气。
为了答谢,王家又备了些银子给他。可沈振声并没有收,只准备尽快带着儿子回家。
临走时,王仲音终于把早都绣好的荷包,递给沈良辰道:“这个送给你。”之后,便有些脸红地跑开了。
太夫人见此,心下明了,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
转眼过了十余日,宝颐仍然帮忙打理着东院的杂事。若是得了空闲,便会想想自己的计划。
刚用过午饭,就听门外有人急匆匆地跑进来,气喘吁吁道:“三少女乃女乃,大大少女乃女乃好像要生了。”
“啊?”宝颐怔在那里,算了一下日子道:“这才刚过了七个月啊。”
那丫鬟也着急,连忙回道:“大少女乃女乃,保不齐是要早产了。”
宝颐连忙起身道:“赶紧找大夫和产婆,还有去通传大*女乃和太夫人一声。”
事关重大,早产的风险不可小觑,稍有不慎大人和小孩都会有事。
须臾,这一消息,就让王家上下忙成了一团。
宝颐赶到之时,江凤玲捂着肚子半倚在床上,痛苦申吟。为了怕她会着凉,宝颐又命人在屋里点了个暖炉。
江凤玲面色如纸,几绺鬓发散乱在耳边,疼得满脸都是汗,身上的首饰发簪都被丫鬟小心翼翼的摘了下来。
宝颐见此,也不知该怎样安抚她,只好小心凑到她的身边,轻声道:“姐姐别怕,产婆马上就来。”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大夫与产婆急急赶来。两人凑近床边片刻,探得探,看的看,方才对视一眼,神色俱是为难。
大*女乃见他二人如此,不免双手合十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保佑她们母子平平安安。”
一条温水浸湿的毛巾,伏在江凤玲地额头上,产婆遣开了其他的人,只留三四个婆子在旁边帮手。
宝颐和大*女乃侯在外间,只听里面的江凤玲的喊痛声,一阵高过一阵。两人不禁心惊胆颤地都坐不住。
太夫人本想亲自来的,但听得江凤玲的情况不妙,便吩咐了吴妈妈过来帮衬,自己则去祠堂里替未出世的孩子祈福。
过了好半天,一个婆子才端着水盆走出来。大*女乃忙问道:“里面情况怎么样?”
婆子闻言,回道:“产婆说,孩子的胎位不正,恐怕一时半会儿还生不下来。”
大*女乃捻着手中的黑玉佛珠,皱眉道:“这可如何是好啊”
果然,江凤玲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想必,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她也快要没劲儿了。
这会,时间过得很慢,屋里的下人们都屏息而立,留意着屋内的动静儿。
忽地,江凤玲犹如崩溃地一声喊叫过后,大家听见了婴孩微弱的哭声。
大*女乃眉心微微一动,还未来得及多反应,便听屋内产婆欢喜道:“恭喜大*女乃,贺喜大*女乃,得了一位小少爷。”
宝颐闻言,顺势跟着松了一口气。
片刻,产婆抱着裹好的婴儿出来,笑盈盈地递给大*女乃过目。
孩子明显还不足月,以至于和普通的婴儿想比小了不少。而且,连肤色也要略微深些。
大*女乃看着孩子,又是高兴又是担心,开口问道:“大少女乃女乃可安好啊?”
产婆点点头道:“大少女乃女乃并无大碍,只是生产时耽误太久,体力有些虚月兑了。”
大*女乃闻言,吩咐下人道:“赶紧去给大少女乃女乃擦擦身,让她好好歇一歇。”说完,亲手把婴孩交给了身旁候着女乃妈。
女乃妈见势抱了孩子下去喂女乃,而大*女乃也领着宝颐赶去给太夫人报喜。
宝颐扶着大*女乃的手徐徐步出,待行至院子时,便见匆匆赶回来的王仲宣。
此时,已为人父的他,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紧张的神情,望向大*女乃道:“娘,一切都好吧?”
大*女乃微微一笑,点头道:“你媳妇给你生了个儿子,快进去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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