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颐闻言,含笑道:“那就麻烦乔先生了。”说完,吩咐双喜准备笔墨纸砚。
乔郎中本就是一个十分认真的人,洋洋洒洒地写了一篇子,都是些食物的禁忌相克之处。
宝颐接过来一看,不由暗暗咋舌,前前后后一共得有百十来条呢。没看出来,乔郎中对吃的东西还颇有研究。不过,仔细想想也对。
俗语说得好,病从口入。作为一位济世救人的大夫,除了会治病,更得会防病才是。
按着,乔郎中的吩咐,宝颐特意列了一张科学营养的食谱,规划起王仲熙的每天的饮食。
晚饭时,宝颐瞧一桌子的清淡小菜,满意地点了点头。
王仲熙则是吃了几口,不解道:“好端端的,今天怎么吃素了?”
宝颐一边盛汤给他,一边含笑道:“今天,乔郎中特意交代的,让我注意一下你的饮食。”
王仲熙张嘴喝了一口她喂的汤,继而笑道:“光吃蔬菜,不顶饿的。”
宝颐夹了一块鸡蛋喂他,和气道:“其实,补充蛋白质的话,有鸡蛋就足够了。”
“蛋白质?”王仲熙从没听过这个词,不禁纳闷道:“那是什么东西?”
宝颐呵呵一笑,连忙岔开话题道:“没什么,快点吃饭吧。俗话说的好,食不言寝不语。”
饭后,两人一同回了房,宝颐从书架上找了几本书准备念给王仲熙听,免得他觉得无聊。
门外的下人,见他们两人有说有笑的模样,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自从,王仲熙生病之后。西院里的气氛,有好一阵子没这么平和了。
是夜,太夫人半倚在榻上闭目眼神,吴妈妈正在一旁替她收拾床铺。
片刻,捂好被子的吴妈妈起身道:“老太太,你歇着吧。”
太夫人微微睁眼,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淡淡道:“我还不困,你过来陪我说说话吧。”
吴妈妈应了一声是,抬步走到老夫人的身后,轻轻地帮她按摩头部。
“昨儿,我听说宝颐那孩子请了一位师傅为仲熙诵经作法,有这事儿吗?”。
吴妈妈闻言,神情微滞,手上的力道却不敢有丝毫改变,生怕太夫人察觉出任何的异常。“回老太太的话,确实有这么回事,”
太夫人点了点头,接着问道:“请的是哪一位师傅,你可曾认识?”
“奴婢认得,三少女乃女乃请的是善水师傅。”吴妈妈故作平静地回道。
“恩,这个法号,我倒是听你提起过。”太夫人的语气平淡,当是平常一样的问话。“明年开春的时候,你陪我去一趟净慈寺,让我也见见那位师傅。”
“是。”吴妈妈眉头微蹙,恭敬地应了一声。
这会,太夫人也觉得乏了,便摆一摆手躺回到床上休息了。
吴妈妈轻手轻脚地退下去,站在屋外暗自叹了口气。果然如此,和自己所想的一样,老太太到底还是多心了。
现在,她不得不为宛小姐做下一步的打算了。
城郊沈府。
这天晌午,沈良辰坐在屋里脸上带着一丝恍惚的笑意。惹得身边的孙伯一头雾水,心里纳闷道:小少爷今儿是怎么了,自己再那高兴什么呢?
想归想,孙伯伯却也没问,照常打理着自己手头上那点杂事。
须臾,沈振声信步走进来,瞧着坐在窗边发呆的儿子,扭头望向了孙伯伯。
孙伯伯见状,忙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沈振声走过去,发觉儿子的手里正握着一只绣花荷包,立马认出是当日王仲音送给他的。
此刻,沈良辰好似有所察觉,回眸瞥了父亲一眼,脸上顿时微微泛红,跟着将手中的荷包塞进宽大的衣袖中,有点尴尬的起身道:“爹,您回来了。”
沈振声轻轻地“恩”一声,看着身高只到自己肩膀的儿子,不觉沉声道:“明天一早,我要出门办事去,三五天之内便会回来。你和孙伯安心在家。”
“是,孩儿知道了。”沈良辰抬起头来,幽蓝的眼眸在阳光下显得异常晶亮。这不由让沈振声想起亡妻素素,他们母子俩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
沈振声见此,毫无表情的脸渐渐露出一丝温和,点一点头。继而,转身望向孙伯伯,抬抬手道:“孙伯,我有话要交代,你到我书房来一趟。”
“是,老爷。”孙伯放下手中的活计,随着沈振声一起出了屋子。
主仆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沈振声突然问道:“昨儿王家是不是又送东西来了?”
孙伯伯闻言,回道:“是,王家的下人送来了一些滋补的药,老身都收拾在偏厅那屋。”
“早前我听说,王家三少爷的得了眼疾,这会怎么样了?”
孙伯伯摇摇头道:“回老爷,这个老身不知。等往后仲音小姐再来时,我再去问一问。”
沈振声走进书房之后,从书架旁边的檀木箱子里拿出一袋碎银子,递给孙伯道:“这些银子,你先拿着用度,待我跑完这趟买卖,我还能在多挣一些。”
孙伯伯接过银子,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其实家中大多时候,只有他和小少爷两人,每月一两银子已是足够了。不过小少爷的身子虚弱,保不齐还需要些钱来银请医吃药。
沈振声想了想,接着道:“仲音再来的时候,你去托熟识的猎户打一些山味回来。好让她带回去,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孙伯伯闻言,点头道:“老身记住了。”这确实是个好提议,山上的野味,不禁好吃而且非常滋补。想必,王家平常也是不总吃到的。
次日一早,沈振声带着简单的包袱上了路,赶着和城外的几名兄弟汇合。他们这趟买卖是替一户人家送东西到京城,虽然不是顶值钱的东西。但是,跑这一回自己也能挣上一笔小数。
孙伯伯送走了他,回屋见小少爷默默出神,不由上前道:“少爷,您要不要再回去躺会儿。”
沈良辰没吱声,只摇了摇头。
突然,外面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孙伯连忙前去应门,暗想是不是老爷他出门时,忘拿什么东西了。
拉开大门,只见穿着一身浅红色斗篷的王仲音,一边呵着气,一边笑道:“孙伯伯,您老人家还好吗?”。
“呦仲音小姐,您来了”孙伯伯故意说得很大声,希望屋内的小少爷也能听见。
王仲音笑呵呵地进了院子,身后的小厮将马车也赶了进来。
孙伯伯迎着她往里走,果然见小少爷微笑的站在屋门外。暗想,足有两三天了,他都没见着少爷有过一个笑脸。
沈家只有孙伯伯一个下人做事,所以,院子里的积雪还未清走。有些地方的雪下面还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走起来的时候,哧溜哧溜的。
眼看着走到台阶之上,王仲音的脚下却突然一滑,险些就往旁边栽了过去。幸好,沈良辰及时地扶住了她,令王仲音颇为红了脸。
孙伯伯瞧着他们俩人,不由暗喜道,真是有一对犹如花儿般的璧人。
满室馨香四溢。
伏鸿双手抱胸,冷眼瞧着铜镜里的贾醉春,微微扬起嘴角。为何她总是美的,纵使憔悴了几个月。如此一番打扮过后,竟是半分也不输给以前。
贾醉春垂眸不语,拿过桌上的上等胭脂。闻了闻之后,便立马扔到了地上。引得身边的丫鬟被吓一跳,望望地上的胭脂,轻声道:“姑娘,您有什么吩咐?”
“这个颜色不对,太红了。”贾醉春转过头,看见身旁一脸惊慌的小丫头,蹙眉冷冷道:“赶紧去给换一盒桃花红的。”
丫鬟闻言,连忙应了一声,俯身捡起地上的胭脂盒子,一路小碎步匆匆地走了出来。
伏鸿这时还在看她,却听贾醉春开口问道:“你还不走?”
伏鸿扯了扯唇角,故意道:“怎么?还想撵我不成?”
贾醉春透过铜镜瞥他一眼,轻笑道:“不敢不敢,我只是担心一会郎大人来了,见你还在这里会觉得不方便。”
伏鸿闻言,缓缓走到她的身后,冰凉的手指,滑过她的脖颈停滞在肩膀上,“今天,你一定要从他口中套出真话来。”
贾醉春听见这话,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媚笑,只道:“鸿爷放心,我有的是法子,让男人跟我掏心掏肺。”
伏鸿握着她肩膀的手越收越紧,贾醉春暗暗吃痛,脸上却没表现出丝毫的不悦,哪怕自己的肩膀就快被他给捏断了。
伏鸿冷冷道:“你最近变得太听话了,这样会让我觉得无趣的。”
气氛顿时僵了一阵,贾醉春假装没听见,举手轻瞄着自己的双眉,一言不发。
伏鸿见她不答,脸色一僵,伸手钳住她的脖颈,引得她的眉毛被画出一撇。
贾醉春放下画笔,望向伏鸿的目光颇为古怪。“鸿爷,您到底还让不让我打扮?郎大人,马上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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