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说到那青年被塞在邓军医的草药大筐里让马给驮走了。一路上,他心中暗自思量,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这时,就听见周围所过之处乱哄哄的,有跑步声,说话声,有喊叫声,还夹杂着一些争执声,还有人时不常地和外面这个老头打着招呼,有男有女。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马忽然停住了脚步,估模是已经到了目的地。青年人不知为什么,感觉好像松了一口气,自己一直像个弯腰的大虾似的跟筐里蜷着身子,那滋味难受不已。
只听有个男人开口喊道,“邓军医好。”
那邓老头也应声开口了,“我说你们二位小兄弟,想是也知道早晨咱们大营出事了吧。奉大将军令,各营正在集结按照花名册点人,周营官让我来替俩位兄弟看管里面的人,让你们先回去集结报道。”
老头刚说完,刚才开口那男人回道,“多谢邓军医,我们兄弟刚才就得着信了,正愁没人来给差遣,月兑不了身哪。”
另一个人补充道,“我俩本来就是借调来的,出了这么大事,再加上我们营昨天还丢了俩人,我俩得赶快回去,有您在我们就放心了。”话音一落,只听到两个脚步声哒哒哒哒,急匆匆渐渐跑远了。
又过了一会儿,周围变得十分寂静,老头儿把自己的药匣子拿了下来,往青年人露出的那一小截上又续了些草,摘了藤筐锁在马鞍子上的锁扣,一手把藤筐提了起来,紧走几步,闪进了一个帐篷。
“邓伯伯,你来看我呀,还没到饭点哪?”青年人只听到一个少女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娃子,看你闯下的祸,这个藤筐老夫放在这里了,你好生给老夫看着。算是将功折罪。”
“邓伯伯,别这么凶嘛,你这个装草药的筐怎么这么大呀,而且,看起来好奇怪。”
伴随着这句话,是一对双脚落地的声音,轻快极了,似乎是有功夫在身。那脚步好像正在向自己这边移动。
“小丫头,给我趴回去,告诉你,这几天,你把这大筐给老夫看好了,不许再出差错。”
“邓伯伯,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呀,告诉我吧。”那少女嘻嘻的笑着说。
“刚才各营集结点厶的事情你知道了?全是你这个小妮子惹的祸,这个人是一个目前不能暴露的人,老夫命你想一切办法,保护他这几天的安全。”
“啊。”那个小姑娘惊奇地叫了一声,“什么人呀,我保护的了吗?我看看,让我看看。”青年依稀感觉那少女好像要伸手拔开些草儿一看筐里的究竟。
就听“哎呦”一声,紧接着是“好疼呀,要我做事还那么凶,你个坏爷爷。哼。哪来的一个大活人,还冒热气哪。”少女开口道。
青年根据这声音推断,估模着是那少女的手被老头挡了回去。
“小丫头,别乱动,捡的。”
“邓伯伯,你骗人,我听说过有捡猫,捡狗的,没听说过有捡人的,怎么可能?”
“小丫头,这次可不许胡闹了,这个人关系到好几个人的死活。搞不好,连你爹和你哥哥都要被连累进去。”老头子沉沉道。
“哦,那我听你的,我就看好这里面的人,不让别人发现他对吧。”少女问道。
“正是。”老头回道。
“那要看几天?他会不会被饿死,而且,万一有人发现我说什么。”
“看几天听我的,你装几天的伤就给老夫看他几天,饭老夫来送。没有什么万一,不许有一个人发现他。小丫头,老夫素来知道你的通天本领,想来,这事情对你这么机灵的孩子,自是一件易事。”老头话音一落,青年人忽然感觉头皮有些发麻,这老头,不是连哄带骗的使唤这小姑娘吗。
“邓伯伯,算你有眼光,我对我自是小事一桩。不过,你用这个筐装人,这个人要是这么缩着身子待几天,会死的。嗯,我不管了。逮着个活的会犯错,逮着个死的,我不是更错吗,不管了,哼。”只听那小妮子发嗔,一下子窜回去了。
邓老头发话道,“老夫真是要被你气死了,啰嗦。总之你看好就是了,除了老夫,任何人来问起这筐,都说是你的伤口不小心化脓感染了,我去附近采的草药,来给你现磨草药敷伤口。切记,老夫先走了。”
青年人心里一阵子嘀咕,这么一个早晨,从小胡子大哥倒手给了军医老头,现在自己又倒手给了一个陌生的小姑娘,命运够多舛。
说着,只听蹭蹭蹭地一阵脚步声帘子一掀开,那老头好像真走了。
“呵呵呵,咦,人走了,让我看看捡了个什么人。”
那青年只觉得痒痒的,好像几个手指在乱动,然后那手指忽然缩了回去,“啊,恐怖啊。”
青年心中一阵害羞,那小姑娘又开口了,“喂,我说你怎么这么没有公德呀,你在里面待着我不管,可是,你可不可以不要把你,嗯,嗯,那个朝着筐口呀。”
青年在筐里憋了个大红脸,想叫又叫不出来,因为卡在筐里,想冲破穴道也冲不开,本来自己的功夫就一般,这下可完蛋了。
小姑娘踢了一脚筐子,青年只觉自己像个不倒翁一样,晃了下。
“坏人,我基本肯定你是坏人了,看本姑娘一个飞脚把你踢出来,再把你揉成面球踢,哼。”说着,就感觉那姑娘在运功,蓄势待发……
“嗯”青年人一着急。居然冲开了部分的穴道,发出了一个嗯字。
“你会说话呀,唉,也怪我,你是不是被人点穴了。可是,你这样,那个朝外,我怎么给你解开呀。不然,你等等,我把筐放倒,然后把你扽出来好不好?呵呵。”那姑娘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还挺得意。
青年人都要被憋死了,不但是身体不得动弹的麻木,更是心里的气愤。他忍不住在想,外面这女孩子怎么这么啰嗦呀,好麻烦,快点把自己弄出来不就行了。
“我要放筐了哇,别吓着你,我要放了啊,我真放了。”
“彭登”一声,青年人只觉得身子被震了一下,紧接着,两只小手在他蛋上一阵摩挲。
他心想完了,怎么会遇到这样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想着想着,他皱起了眉头,鼻子中也忍不住发出了呜呜声。
只听“唉”的一声叹息,紧接着就是一个大巴掌,猛然间不期而至,打得自己的蛋生疼。
那姑娘气鼓鼓地开口了,“我说你这个臭小子,本姑娘现在是看怎么对你下手,在哪下手,才好把你扽出来,莫以为本姑娘要占你便宜,白痴,我不管啦,哼,好心当成驴肝肺。”
“嗯,嗯。”青年一听,千万别不管我呀,我真会死的,于是用尽力气哼了两声。
“臭小子,我这回可是要救你的,我先和你说清楚,如果不碰你那里,就不能把你弄出来,不弄出来怎么给你解穴,我又没学过怎么点那里解穴,再说了,你吃什么好吃的了,比烤羊腿都肥,好肥呀你,你卡在里面了,你知道吗?”。
青年已经用尽所有力气了,现在只有在筐里缩着的份了,再也发不出哪怕一个声响。
“你怎么不说话了,臭小子,你憋死了吧,哇,你这么快就憋死了,罪过呀罪过。我这就帮你出来。”说着,那姑娘一只脚蹬在了筐边,两只手也不管那么多了,两把抓起青年屁屁上的肉就往外拉。
“一,二,三,走之!”青年只觉两把小铁钳子一下子卡在了自己的肉里,随着这声响,只听“哎呦。”一声,那姑娘似乎是摔在地上了。
“呵呵,好玩,好玩死了,出来了,终于把你弄出来了。成功耶。”那姑娘的声音欢快极了,紧接着,就听她一翻身站了起来,又是“嘎嘎嘎”地几声笑。
“我说,到底是谁把你塞进去的?太好玩了,哈哈哈。”说着那姑娘的小手在青年人后背上轻轻点了两下。
那青年人只觉浑身的经脉立刻就通了,他打开了蜷缩着的肩膀,用力往上伸展了一下双臂,只感觉那筋络骨骼,仿佛被束缚了几千年,忽然间舒展开的感觉太奇妙了。
他在筐子里待了一路,腿也麻了,他用双手疏通了一下两条大腿的肝经,胆经和肾经,一下子就站起来了。
青年应声回过头,只见一个眯着眼睛,笑意盈盈的女孩子正在歪着头上下打量着自己。
她身上裹着个大了至少两号的大棉袄,头发有些凌乱,脑门和脸蛋子上还有几缕灰了吧唧的土嘎巴印子……
但是,即使如此,也挡不住她的天生丽质,再配上那天真无邪的笑容,别有韵味。
青年心中的一腔怒气和怨气,在刚才自己从筐里被扽出的那一刻,已经消失大半了,忽然间又看到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姑娘站在了自己面前,那些不愉快,似乎一下子就灰飞烟灭了。
看着这个邋遢又淘气的女孩,他心中不禁疑问起来,面前这个少女到底是谁?可是,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人还有资格去问别人是谁吗?想到这,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喂,你说话呀,本姑娘救了你,至少免得你受这藤筐之苦了吧,你怎么也不说个谢字?嗯?难道你是个哑巴?”说着那女孩子杏目圆睁,朝青年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