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业城与孙策兵营两个目标撂在一块。稍加对比,不难发现,孙策兵营容易攻取。故众将一致认为应该攻孙策。田兰道:“好,那就攻孙策。不过,我想问问,假若我军不攻孙策,而先取建业,应该如何安排好呢?”
于禁道:“建业城如今似惊弓之鸟,昼夜防备。故我军只能正面强攻。”太史慈道:“倘若在平时,倒可以派些士兵混入城中,然后里应外合。但建业城早已关闭了城门,这一计,是行不通的了。”
郭图却道:“二位不可气馁。正所谓世在人为,还是有办法可想的。孙策军队在白天攻过建业一次。黑夜里,孙策军队还没有攻过建业。而建业城又昼夜防备,这至少能够说明,建业城内的守将认为,孙策军队乘夜进攻建业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假如我军以夜幕为掩护,自城南绕道城东,对建业发动强攻。那么,建业守军必定认为。我们是孙策的军队。建业城四门紧闭,阻断了细作的混入,却了同时阻断了消息的进入。我军南渡东善,建业城应该还不知道。故此,莫看建业城四周均有防备,实际上他们防备的只是孙策一军。他们不知道孙策将会进攻何处,因而才四处防备。我军一攻东门,他们就知道了,目标只是东门。故尔西、南、北三处的防守必定松懈。看上去,建业城内的士兵很多。东门吃紧,尚不足以让他们抽调西、南、北三处的士兵。但西、南、北三处士兵精神上的松弛,却是确定无疑的。在这种情况下,我军再偷袭西、南交界的转角之处,定能一举制敌。”
“漂亮,真漂亮,”田兰赞道,“此计漂亮得弃之不用就感觉甚为可惜。其他人呢,还有没有什么补充?”
张昭道:“吾与子纲,不擅军事。作战方面,仅能从大局上提出看法。公则所说,乃具体方略。我二人没有补充。”
田兰道:“那就这么办好了。立即安排,争取今夜就行动。”
……
田兰这边的士兵,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无论是集合、行军,还是做其它的事情,都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因而速度往往会比一般的士兵高出数倍。当下士兵们领了装备。由太史慈,率兵七千,绕道城东。由于禁率兵八千。偷袭西南角。正面佯攻只派七千士兵,是因为孙策的士兵就只有七千。
田兰是有辎重的。不仅有,而且还非常多。前不久,还缴获了曹操的辎重,更是富得流油。孙策的士兵没有盾牌,田兰的士兵有。孙策没有什么弓箭,田兰这边非常丰富。而且,田兰还有神臂弓,还有神箭手太史慈。
如今太史慈就到了城东的远处。太史慈知道,这个位置,实际上处于建业与孙策军营的中间。假如两边一齐出来交战,自己就会月复背受敌,极为不利。但这样的事情却不大可能会发生。建业城这边,本来就是固守城池。在拥有优势兵力的情况下来,都没有出城与孙军交战,那么,在这样的个漆黑的夜晚,就更不会出城了。孙策那边,倒是急于求战。但是今晚的动静,并不是发生在孙策军营的旁边,而是在建业城的城下。五六里之外的孙策军营。在静静的夜晚,倒是能够听到动静的。但他们听到动静之后,会怎么想呢?这一定是建业城的诡计。因而孙策的军队,按照正常的估计,也不会出营前来。
……
太史慈没有整队,就这么命令士兵缓缓向城墙方向移动。在建业城墙之上,火把通明。东城这边,更是亮如白昼。很快,太史慈的士兵就被发现了。
发现敌情之后,士兵们大喊呼喊,很快,值守的士兵都打起了精神,并有人迅速下了城墙,去通知城内的薛礼。薛礼迅速调集士兵,上了城墙。而此时,太史慈这边正在整队。
太史慈是故意拖延时间的。这是因为,太史慈这边是佯攻,是要吸引敌军有效兵力的。转眼间,太史慈见到城墙之上,士兵大增,再一细瞧,出现了一员武将。这员武将,想必就是守城的指挥官。
太史慈先没有驱动士兵,而是单骑来到距离城墙两百步处,朗声道:“城内何人,胆敢出来一战?”城上薛礼道:“尽管前来攻城,休得废话。”太史慈取下神臂弓,拉了五次,抬起。往薛礼瞄准,噗的一下,就射了出去。
由于太史慈说话在先,因而薛礼看到了太史慈挽弓搭箭的动作。薛礼是有盾牌的。虽然薛礼不相信太史慈能够将箭射得这么远,但还是为防万一,举牌挡了一下。谁知,盾牌一举,噗,箭矢射穿了盾牌,自薛礼口腔射入,打落数颗牙齿之后,又从后脑穿出,针于城楼墙板之上。
就这一下,薛礼被射死了。城上士兵大乱,不知道如何是好。太史慈并不知道射死的乃是主将,依然让士兵缓缓接近城墙。城墙之上,开始有人发射阻敌。但因为薛礼突然死亡,士兵大乱,射箭的人也就不多。而田兰的士兵又是武装到牙齿了的。在盾牌的保护之下,无一伤亡。
过了一会儿,士兵前进到与城墙相距一百步的位置了。士兵们停止了前进,开始构筑盾阵。一个个盾阵形成了坚实的堡垒,让城墙上的箭雨失去了作用。然后。盾阵后的弓箭兵开始向城墙上面攒射。城墙上面的守军开始出现了伤亡。
……
薛礼死了,城内的实权派人物就剩下了三人。一是张英,这是跟随刘繇的寿春武将。一是笮融,是曲阿太守。一是陈横,这是本地武将。这三人都有资格问鼎最高统帅的职位。自刘繇被扔出东门,跌死在城下之后,一直以薛礼为首。而薛礼的建业,也的确挡住了孙军。因而薛礼居于上位,三人都无话可说。而今,薛礼已死,这就不同了。这三人就都有了机会。
与三人关系相近的士兵分别通知了三人。这三人的所在,正是南北西三门。而今,孙策进攻东门,倘若东门失守,南北西三门守住也没有用。而城外,在他们看来,除了孙策军队就没有旁人了。因而,一是要守住东门,二是要顺便争取一下职位,因而三人都赶到了东门。
笮融先到。一上到东门城墙,就有相熟的士兵叫笮融伏低。然后说,薛礼是被对方的武将于两百步之外射箭,射穿盾牌之后毙命的。笮融看了一下薛礼死亡的位置,看到了城楼墙板上只露出一小截的箭矢,感到了死亡的威胁。而这时,陈横也到了。
陈横跟笮融一样,也过来看了一样。两人对望一眼,都有些害怕。张英到了,却没有过来查看。张英先骂了士兵几句,让士兵们加强射击,抵抗城下的弓箭。
笮融、陈横、张英的到来,太史慈都看见了。前两员武将,一上城墙,太史慈这边还没有瞄准呢,就低下腰了。此时,神臂弓的箭矢已经不多。太史慈不能用神臂弓去射击普通士兵了。因此,注意的就是对方的武将。直到张英上城,太史慈一看,这倒是个机会。立即瞄准,一箭射出。张英都没注意,就被射穿了脑袋。
张英死了。但由于笮融、陈横还在,东门城墙上的守军没有更加混乱。但也没有不混乱。只能说,跟前面的混乱情形差不多。就这样,在与城下的对射之中,伤亡倒不是很大,却一直没有占据什么优势。城下太史慈这边,如果要派云梯登城。此时已是时机。只因为负责的是佯攻,士兵们的云梯就是做做样子,而并没有抬上去。
……
太史慈这边扛着云梯虚张声势,于禁那边就不是了。于禁听到东门的动静之后,再等了一刻钟左右,然后率士兵出发。到了建业城池的西南角,缓缓接近。城墙上面没有反应。于禁立即命令,架设云梯,攀登城墙。
西南角,既是西面也是南面。在城池防守严密的时候,这样的地方就会有双层防守,是属于比较难攻的地方。在城池防守松懈的时候,这样的地方就属于两不管地区。西面的守军认为应该由南面负责,而南面的守军则以为西面守军已经管了。
士兵们很顺利地登上了城墙。在这转角的附近,城墙上面已经没有守军。于禁命令,留下五十人防备西面,其余人等,全部往南门杀过去。
城墙上面作战,由于受到城墙宽度的限制,最前面交战的,往往就只有几十个人。那几十个人的战斗力就非常的重要。交手一战,若胜,则勇往直前。若败,则严重影响士气。田兰的士兵在这方面基本做到了人人出色,人人都相当于半个武将。曾经的甲队,一千人就把平原军队三万人杀了个落花流水。而甲队,在田兰的部队里,仅仅是一个番号,而并不是精选的士兵。丙队,及其它队的士兵也具有同样的武艺。仅仅是后面于禁操练的一万五千士卒,因为时日尚短,要稍稍弱上那么一点点。
此时,冲在前面的就是丙队的士兵。士兵们犹如御风而行,守军完全不能延缓其前进的步伐。很快,南门就失陷了。斩杀敌军两千余人。剩下两千多守军蹲在墙边,抱头投降。于禁留下士兵看住了俘虏,然后把士兵调整了一下。一路仍然顺着城墙杀往东门,一路自城楼旁边的石阶进入城内。准备接应东门佯攻的太史慈入城。
……
建业城内,兵力总共有三万二千余人。但却不是每面城墙上面都有八千,然后四八三十二。每面八千,只是一个平均数。实际上每面只有五千。而且这五千还不是随时都在城墙上面。他们只在有了动静,有了敌情之后,这才全体上到城墙,形成每面五千的格局。
每面五千,共花去士兵两万人。东门这边,由于孙策在东边远处扎营,那个两千的尾数,就放在东门这边。因此,东门常规守军是七千多人。剩下那一万人,在城内军营之中,作为机动之用。他们将在最紧急的时刻,投入到最需要的地方去。
于禁的八千士兵上了西南角。五十人防备西面。其余人杀往南门。南门清理完毕,而西门那边却因为缺乏将领指挥,而没有过来看。那五十人也干脆撤走了。八千人,顺城墙杀向东门的只有一千人,还是丙队的士兵。留下一千人照看俘虏,其余六千人都下了城墙。其中,又由甲队士兵突然前,另外两千人随后,三千人杀向东门。另外三千人,迅速搜索城中重要建筑,并及时予以占领。
城中留有一万士兵的军营很快就被发现了。对于这一万士兵来说,城墙上面传来的打斗之声是没有意义的。他们只是后备,而不是第一时间上阵的士兵。因而他们一点都没有惊慌。很多人还在做着黄梁美梦,另外一些人则在等待着长官的命令。
田兰军队的建制跟田润是一样的。就比如这八千的突袭队。将领虽然只有一人,但却能够一分为三。三处都有人指挥。这是因为,田兰部队的中层将领有实权,能够叫得动士兵。而建业城守军则不是这样了。就那么几个将领,准确地说,现在就只剩下笮融和陈横二人了。除了这二人,其余人都不能调动和命令士兵。于是,城内军营内的一万守军很快就被缴了械,成了俘虏。
看守俘虏,是不需要多少人的。尤其是在军营这样的地方,只需要将俘虏兵赶进房中,一个人就能看守一屋人。在南面城墙上面,是一千人照看两千俘虏。因而军营这边迅速通知了南面城墙,将那两千俘虏押解进城,赶入营房之内一并看守。
于是,军营这边又能够腾出三千人手了。这三千人就杀向了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