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动了吗?我心乱了吗?”。东桐望着眼前这个着急的男子,手愣愣的由着他紧握着。东桐如果此时不是心神大乱,一定能够听到自已内心深处传来的呐喊声音,那颗冰冻已久对情爱不抱有希望的心,现时正悄悄的在熔解,仿佛是好不容易见到一点微薄的阳光,便想灿烂一回。
东桐听崔惜的话察觉到不对劲,这崔惜并不象他曾经说过的那样“东姑娘,我们是好朋友。”,他现在的话分外的暧昧,东桐脸上难得的涌现出浅浅红色。能有男子在女子面前失去常态,对一个女子来说也算得上是种荣幸。不过东桐不是情怀初开的少女,对情爱之事没有那么看重,再说她对西朝的开放风气深有感受,这男女之间明晃晃的表白都不算怪事,何况崔惜如此隐语的说法,说不定是崔惜对许久未见朋友的常用说法。东桐这么一想刚刚张扬的心绪,渐渐平息下来。她暗自轻叹息着扯出给崔惜握紧的手,崔惜说完那话后,估计很快也清醒过来,顺着东桐的力道放开了她的手。
东桐笑望一眼崔惜,年轻俊逸有钱的他,这样的好条件,他又正处在男子最好沾花惹草好时节,这样光景下的崔惜,外面年轻俏丽少女成群,怎会瞧中儿女双全的自已?不是东桐不相信自已,而是东桐觉得崔惜的年纪还无法抵挡住美色的诱惑。而东桐也没心去同许多女子去抢夺一个男人,那样太累。再说就是抢来的男子,还不知他有没有保值的价值,到时不要转瞬间价钱大跌,自已得不偿失还要惨赔出局。
东桐想到这点,暗笑自已想得太多,崔惜一句场面上的话,自已反而为此想来想去。东桐再瞧一眼,笑笑的崔惜,诱人的气质的确吸引人,如果东桐不是有两个孩子,她是真心把崔惜当朋友看。要不这样的一个花样美男子坐在自已面前,眼里向自已传递着诱惑之意,东桐还真有些稳不住自已,想轻浮他的心也会有的。
东桐静静的对崔惜笑笑说:“崔公子,你别这么说,你一向做得极其好。是我这个朋友太差,忙时都忘记要同你说上一声,我在这里向你道歉。”崔惜在听东桐说话之前,他眼里还有闪烁不停的火花,现在他听东桐的话后,他眼里的火花慢慢的熄灭掉,望着东桐的眼光,透露出一种伤心失意的感觉。
东桐瞧着这样的崔惜,觉得自已的心格外的硬。不过东桐历来明白,这样的事情早些处理,总比晚些处理好。崔惜这样的男子很容易让人沉沦,而东桐现在没有沉下去的资本,东桐怕自已陷落下去无法翻身,到时最伤心最惨的就是自已和家人。
东桐上世看得太多,对情爱结局,在她心里只有伤痕累累四个字。她这两世为人,从来没有人,把她如珍宝般对待过。东桐自认为自已是极其坚强的人,可是也受不起一次又一次的失落,她现时最珍贵的就是自已的完整如初的心,这颗心她拼命都会护好它,因为它实在是伤不起。
崔惜可以这么顺手模模东桐,扰乱她平静的心。过后他一旦明白,他对东桐只是一时的迷恋后,他可以擦拭干净这段记忆,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可是东桐不同,从来没有得到过,便不会有这么多感喟,可是如果享受过点点温情,这再失去那便是万劫难逃,这一世都会暗然神伤。
为不对的人付出心,东桐是不会做这般不合算的事,东桐就着这苗头刚刚冒出来,她已将它狠狠的在心里捏死。所有的事情还来得及换底。崔惜瞧着东桐眼里神情飞快的变换,直到东桐脸上再次露出淡淡的笑容,那刚刚泛起的一抹红,仿佛是崔惜看错一般。崔惜的心里觉得疼痛难忍,自已好不容易喜欢上的一个女子,她却把自已坚拒心门外,连一丝小小的空隙都不给自已留。
崔惜初见东桐,觉得这女子长得好看是好看,可是她既然来异人馆找倌倌,还強装什么清高,这实在是假得太过分。后来东桐点他时,崔惜原本不想搭理她,让她自讨无趣走路,可是见到她对自已的摇头又装无所谓时,这才忍不住那口气,想揭穿她虚假本质,便点头应承下来。崔惜记得自已点头后,东桐还是淡淡的瞧他一眼,顺从的跟着他上楼,上楼后她情愿同他端坐桌两边,两人眼瞪眼看着,她并没有同别的女子一般,抓到这难得机会,便会轻浮的动手动脚,她反而是保持距离的对待自已。事后她无任何意见放下银两,下楼和同伴走人。
崔惜觉得这情况很奇异,西城的人都知自已不是倌倌,而自已能应承下来算是奇迹。这东桐的样子明显是不知。果然她第二天再来时,崔惜便觉得她是已知情,不过她分外是故意一样,还是顺手点点自已,她的表情明明觉得自已一定不会应承一样。她点完人后,她的眼光便往别人桌上的免费点心望去。崔惜当时下意识的不让她如愿,竟然再次点头应承。他点头后同时瞧到她眼里惊讶。崔惜再次同东桐上楼后,他心里又不平起来,与她也不交谈,自是恶作剧的与她继续干瞪眼,而东桐竟然神色来中无任何不平,同他继续瞪眼。
崔惜这样同东桐连着斗气好几天后,东桐再来时,她不再点崔惜,她的手随意一指厅里最偏远的倌倌,而那倌倌连着几天瞧崔惜带她上楼,自然不敢点头应承。东桐当时瞧瞧那倌倌不点头,她并不伤心,只是跟侍者说:“我不继续点,我就坐在大厅里看看他就成。”这话听得坐在一旁的崔惜气得咬牙切齿,恼怒不休的望着她。而东桐低垂着头,细细品尝着馆内送来的点心,一边吃一边眼光四下的扫视着馆内的倌倌们,眼光从来不扫向崔惜一眼。
崔惜最气自已当时为啥要不服气,这样好几天后,东桐点的倌倌还是无人点头,她是非常享受的吃着免费点心,崔惜自已坐在一旁咬紧牙关气得半死,而那人是一无所觉。等到东桐再来时,要向侍者点人时,崔惜捉着东桐往楼上他的房间走去,崔惜还记得进房后,东桐第一句话就是:“我的银子要用来生活,我没带太多的银两来。”把崔惜气得胃痛,没带银两来倌倌馆,难道只为了闲看馆内的倌倌吗?他直觉得要收服东桐,当下竟然同东桐说:“你如果有别的东西送我,银子我不要你给。”东桐听后眼一亮,笑笑说:“崔公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用画画来抵你的银两。”
崔惜只想着不能输,当下点头说:“行,只要你那画能够过人目。”崔惜早已打听过东桐的身份,知晓她出嫁前是深锁在房子,独自一人度过漫长日子。听说五小主子从小非常能干,,想来她是依靠五小主子的本事为生,那画画也不过是好听借口。谁知东桐用几笔便画出楼下一个倌倌的大致神态,她再加多几笔,那倌倌的面容就活灵活现出现在纸上。崔惜自然说话算话,事后两人关系亲近些,才听东桐说:“崔公子,你们这里的倌倌各有各的气质,很值得画上画册。”崔惜这才明白东桐是冲着倌倌容颜而来,只是为了画画并没有别的心思。
崔惜事后总对自已说“这是孽缘。”崔惜当日听说宫宴有东桐的份后,有一次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主动同东桐分担一样说:“东桐,你要参加宫宴的衣裳,有没有准备?”当东桐说只想个大概,可是她自已的针法不能上台面时,崔惜没想到自已会接得如此顺口说:“哦,这样啊,我的针线不错,不如我帮你做吧。”崔惜说完这话后,想抽自已的心都有了,可是他抬头瞧到东桐眼里的笑意时,心里觉得这事自已做得值。
东桐那时每次走出异人馆后,在房间的崔惜便会无数次的反思自已,是不是中东桐的邪?自已才会每次面对东桐时一次次的妥协,从最初以画抵银两,到最后对东桐说:“东姑娘,你以后想画就画,我们是朋友,不谈银子的事。”当崔惜一退再退,退到因为赶制衣裳时,竟然让东桐躺上自已那张从来不许别人碰的床时,崔惜才知晓自已算完了,这本来的算计,到最后彻底算计到自已心里去,而那个无心人依旧是无心人。
宫宴的第二天,崔珍匆匆忙忙的跑到异人馆来找崔惜说:“四哥,我瞧到五小主子和他姐姐一家人,他们穿的是你亲手做的衣裳,对不对?”崔惜轻轻点头,崔珍表情很慎重对崔惜说:“四哥,他们每件衣裳出多少钱,我也出多少钱,四哥我不要多了,你帮我做一套就好。”当时崔惜静静的望着崔珍说:“布料是东姑娘自已去买的。”崔珍听后眼一亮,笑着说:“四哥,我也去买衣料给你,她出多少钱啊?”崔惜轻轻摇头:“我没有收钱,我自愿帮她做的,她说她针线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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