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绝下堂妇 第二卷 第五章 侍郎府中(二)

作者 : 书痴811113

桃红脸上的神情尴尬了起来。借着搀扶王婆子的当儿,她用着眼角的余光去扫了眼秦凤的表情,果不其然,夫人的眼睑合上了,嘴角弯弯的翘起了一个弧度。不能再闹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桃红当机立断,她手上更是添了几分的力气,一边儿拖拽着王婆子起身,一边儿忙急急的说道

“婆婆,咱们有话先回房再说,你现在人不舒服,说话也是颠三倒四的,咱们先回去,走哇!夫人,桃红还有事就先退下了,赶明儿个再过来跟您请安!”

本来依着桃红的心思,到了这时候自己的婆婆总该琢磨出不对劲儿来了吧,可是谁知道王婆子就像是吃了痰迷了心一样,她不但不顺着桃红的意站起来,反而嫌桃红碍了她的事。当着夫人的面。王婆子自然不敢动手的,她顺着桃红手上的劲儿站起来后倒也没有跟桃红纠缠,反而小跑几步到了秦凤的面前,“扑通”一声,她跪倒在了秦凤的面前,伸手还想去抱秦凤的腿

“嗯哼!”

随着一声轻咳响起,秦凤侧着身子避开了王婆子的纠缠,她脸上的笑意肃杀了些,只听她开口说道

“王婆子,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有话可以好好说嘛,这样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桃红,还不过来扶着你婆婆?”

桃红忙走上前,她拉着王婆子的胳膊,嘴里复说道

“婆婆,今儿个的药想来你还没吃,咱们回房去让大夫再瞧瞧。夫人,奴婢失礼了,奴婢的婆婆这几日正发烧呢,见天的说胡话,这不,奴婢没拦住就让她上夫人这儿了,夫人莫怪,奴婢这就带着她下去!”

秦凤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桃红,她嘴里说道

“不枉是伺候了我几年的奴才,心思就是活泛。桃红,你也不用太委屈了。你家婆婆是我请来的,我也是有事要跟她说的,也罢,坐吧,都是府里出去的人,我也不能让人家说我这个做主子的不给奴才们脸面,是吧,王婆子?”

王婆子一滞,她狐疑的看了眼桃红,桃红冲着她眨了眨眼睛,王婆子一愣,随后桃红就扶着她坐到了下首。待王婆子坐定后,秦凤伸出芊芊玉手端起了桌子上的茶盏,徐徐的吹了口气,把茶杯中的茶叶吹散了后才浅浅的抿了一口,她刚把茶盏搁在桌上,桃红见状忙轻静静的走了过去,替她重新续了一杯,随后退了下来站到了王婆子的身后。

“王婆子,你不是有话要说吗?我等着呢,说吧。什么事儿?”

王婆子侧着身子坐着,只是挨了一点儿的椅子边,听得秦凤凰问起,她眼中的泪花忍不住簌簌而下,随即哽咽出声道

“夫人哪夫人,婆子给你丢人了,呜呜,要是但凡有一点儿的活路婆子也不愿这样。呜呜,奴才、奴才实在是没法张口哇!”

她一边抹着泪,一边观察着秦凤的反应,按说她这一番做派秦凤应该有所表示才对,可是不料秦凤压根就没看她,只是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王婆子心里没底儿了,她慌张的看了眼桃红,求救的眼神让桃红不忍,毕竟是自己的婆婆,桃红只得上前一步说道

“夫人,自打您接奴婢和婆婆进府已经有段时日了,奴婢此番过来就是想禀告一声,婆婆最近身子不适,想回自己家里去调养。再者奴婢蒙夫人体恤,还能来府里见见夫人和姑爷,奴婢们知足了,回家后一定安守本分,好好的替夫人和姑爷祈福!”

秦凤总算是抬起了头,她淡淡的扫了眼桃红,见王婆子一脸愤愤的表情,嘴里平静的说道

“难得你还懂得点儿人情世故,王婆子。看你几番都没把话说出口,好,我现在就给你个机会,说吧,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王婆子从刚刚听到桃红的那一番话时就对她死心了,现在儿子还没回来呢这个恶妇就开始不当回事儿了,那要是儿子回来后,还能指望着她伺候一个废人?当下里王婆子是豁出了,她知道桃红是不会再开口替儿子说什么了,她狠狠的剜了桃红一眼,随即大声嚷道

“夫人,婆子我也不要什么脸面了,求夫人替奴才做主,求夫人体恤体恤咱们,我那儿子可是替老大人办差去的,现在可好,他居然被那些杀千刀的给断了子孙根?呜我的夫人诶,王婆子一心一意的为夫人办差,连唯一的一个儿子也跟着伺候老爷,夫人啊夫人,现在贵儿成了废人,连带的我王家都绝后了!夫人啊,这岂不是要婆子的命吗?呜。婆子我咒那害我儿的全家都是阉货!呜呜,求夫人做主,求夫人替婆子做主,一定要让那恶人不得好死!”

桃红深吸了一口气,她已经不再去看秦凤的表情了,因为,刚刚站在门口的小丫头走了进来,身后还带着两个婆子。当王婆子的话落的时候,两个婆子相互递了递眼色,随后朝着秦凤行了一礼,秦凤凰微微的颔首后。两个婆子上前一人抓住了王婆子的一个胳膊,王婆子一愣,她嘴里不解的问道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夫人,夫人,桃红,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一个婆子冷笑一声,只听她说道

“真是没规矩的奴才,瞧瞧、瞧瞧,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是咱们侍郎府的都是这样呢!我呸,你还知道自己一家子是奴才,也不听听你说的那叫什么话,你可真是糊涂了,当着夫人的面什么不干不净的都敢嚷嚷,瞪什么瞪,咱们府里可不容这种事发生,就冲着你刚刚的那番话,哼,就该吃咱们府里的排头!”

两人说话的功夫,手上可也没闲着,不待王婆子反应过来,眼见着身子壮一些的妇人就从后面抱住了王婆子;那小丫头也没了先前迎她们时的那股子热切了,她按住了王婆子的手,捏着她的下巴往嘴里面塞进去了一个硬核桃;紧跟着她后退几步,就见另一个婆子月兑下了自己的鞋,照着王婆子的脸上就是左右开工,王婆子倒是想喊,可是嘴巴里面严严实实的。一时间,房中“啪啪”的声响不觉,小桃红像是傻了般,她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但是她始终没有开口替王婆子求饶,一下一下的声响像是个魔咒般,不禁打的王婆子口鼻出血,脸颊肿胀,就连桃红也吓得脸发白。终于。两个婆子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一松手放开了王婆子,而王婆子现在已经是口歪眼斜,她“噗”的一声把嘴里的核桃吐了出来,可是那核桃哪里还是先前完整无缺的样子,此时看来,分明只是一块儿一块儿的碎片。

桃红吓得不敢动弹,就见那王婆子趴在地上,嘴里更是不断的往外吐着血,一口血中还含着一块儿的核桃壳儿,蓦地,就听王婆子含混不清的开口说道

“夫人,为什么,求你给个话儿,婆子死也要死个明白!咳咳咳,咱们一家子都为老爷、夫人卖命的,为什么,咳咳咳,要这样对待婆子?”

秦凤没有回话,只是眼带深意的看了眼桃红,随即一个婆子上前冷笑着开口说道

“你是不是还嫌打的不够?夫人哪里有时间理会你一个奴才,哼,给你三分脸面你倒是当十分用!我说王婆子,你儿子那头儿夫人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倒好,倚老卖老还真当自己了不得了!我呸,作死的东西,你也不想想,你儿子、你媳妇、再加上你个老东西那可都是夫人的奴才,呵呵,你们倒是人前人后的爷、太太叫的欢,可从根底上讲还不是咱们府里的奴才!嘿嘿,我说王婆子啊,你可真是老糊涂了,几时你听说过主子打发奴才还要理由的?打你,那打你都是轻的,要我说呀,真该把你撵出去当叫花子去!”

那婆子的话说得是又快又利落,桃红闻言惊慌的抬头看了一眼秦凤,见夫人仍然是没有什么反应,她忙缩了缩身子,巴不得两个婆子看不见她。王婆子似乎给气到了,她不住的翻着白眼,因为她喉咙中有块儿核桃壳在堵着,终于,她用力的把核桃壳给咽了下去,嘴里更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儿。刚刚那妇人虽然用鞋板抽了她,可是就算是千底儿鞋那也是布缝的,王婆子积攒着气力,她由着那个婆子骂了许久,终于,她缓过气儿来了,她抬头死死的盯着秦凤,再看看瘫倒在地上的桃红,嘴里嚷道

“夫人,原来你请婆子来就是给婆子苦头吃的吗?为什么,婆子自问替夫人办差还是尽心尽力的,为什么要打婆子的脸?”

秦凤凰闻言浅笑出声,那个小丫头见状忙在她身边地矮下了身子,秦凤嘴巴动了动,小丫头边听边点头,最后她走上前来,站到了王婆子的面前,这才开口说道

“王婆子,你还有脸问夫人?夫人自问对你一家都是照顾有加,可是你们呢?你们是怎么回报夫人的?你儿子在外面惹祸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居然还连累了夫人,替太师和咱们老爷招惹了铁老将军,这样的仇敌漫说是打骂你一顿,就算是杀了你那也是活该!”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

王婆子一愣,随即就见桃红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王婆子恼了,她恨声说道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家男人和婆婆还没闭眼呢,你就开始替自己打算了!我呸,你个恶妇是吃了猪油蒙了心了!你忘了婆子对你的好了?呜呜,我可怜的贵儿啊,你倒是快回来呀,你看看哪,你老娘被人欺负成什么样了,呜呜,你娶了个没用的女人也就算了,你看看她,她是想让婆子我死不瞑目哇!”

房中吵吵嚷嚷声让秦凤脸上不耐烦起来,两个婆子噤若寒蝉,小丫头也不敢言语,终于,秦凤开口了,

“刘嬷嬷、李嬷嬷,你们辛苦了,桔黄,你带着两位嬷嬷先下去,等我传的时候在进来!”

叫桔黄的小丫头点了点头,就带着两个婆子出去了,可是三人根本没有走远,就在门口处守着。终于,等到只剩下秦凤和王婆子婆媳的时候,桃红开口了

“夫人、夫人,桃红不晓事儿,给你添麻烦了!还请夫人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奴婢和婆婆一般见识!”

秦凤微微一笑,随即看了眼地上瘫着的王婆子,她借着说道

“看来你婆婆也冷静下来了,桃红,去,扶你婆婆好生的坐了!”

桃红闻言忙站了起来,她走近后看到王婆子的惨象也是一惊,心里面更是存了几分的盘算。等她走近后,那王婆子这会儿不嚷嚷了,她只是死死的盯着桃红,桃红蹲想拉王婆子起来,谁料王婆子一低头就咬在了桃红的手上,杀猪似地惨叫声响起,桃红推诿不成,她站起身一脚踢在了王婆子的心口,只听王婆子惨叫一声栽倒在了地上,桃红怒了,她喝骂道

“你个老东西,死不死活不活的连老娘都不放过?我、我算是瞎了眼了,你那个没用的儿子反正也成废人了,老娘不跟他过了,老东西,你要死趁早,别连累老娘!”

秦凤脸上依然没有什么反应,可是她嘴角的弧度一直没有下去,想当然耳,这不是一家人还真的进不了一家门,刚刚王婆子吃了那么一顿排头,她是不敢拿秦凤怎么样的,可是房中不是还有她的儿媳吗?这婆婆在儿媳妇身上发泄怒气可是天经地义的!是以秦凤早知道王婆子肯定会拿桃红出气,这不,现在人家婆媳俩不是正闹得欢呢吗?果然,王婆子虽然躺在地上,可是她嘴还能出声儿,只听她喘息着开口说道

“你、你个恶妇,想摆月兑我们家贵儿,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我的贵儿回来了一定会跟你们算账的,到时候你们都讨不了好去!”

桃红这会儿是真的恼了,本来她就琢磨着情形不对劲儿,这才一心想拦着王婆子开口。可是这婆婆非说出来倒也罢了,很明显的是夫人那边已经生气了,想来王贵此番出去办差不但办砸了,估计还真的给太师和侍郎府添了天大的仇敌。这、这会儿子最该做的是自己婆媳俩求夫人开恩,最好能够让夫人不记恨下去,或者是自己一家能够被发落的轻点,可是婆婆呢?居然还奢望着夫人能够出面,这、这可不真的是老糊涂了吗?人家那是什么身份,侍郎府、太师府,将军府,为了一个奴才去理论,这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是以桃红回过神儿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婆媳来错了,最起码不该来,而原本夫人找自己婆媳也是想看看自己家这边是怎么想的吧?唉,都是婆婆的错,胡乱开口,最后闹成这样,夫人这样发落都是轻的!

想通其中的关节后,桃红再也不逞强了,她恨不得到夫人面前表表忠心,最起码别让夫人真的恨了自己一家子,要是一句话把自己一家给赶出去,这可不就是往死路上走吗?可是现在呢,这王婆子一口一句的,还真是让先前的婆子说对了,王婆子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最起码,以为自己在夫人这边是老资格了!桃红脸色变幻着,俱因王婆子越说越不像话了,只听她嚷道

“我的儿啊,你说咱们吃苦受累的为什么,啊?原本咱们不用这么辛苦的,可不就是为了主子的一句话才奔波操劳的吗?呜呜,真的是冤啊,咱们在京城好吃好喝的,跑的远远的吃苦受累不说,这被人伤了也没句好话安慰!呜呜,娘后悔呀,早知道让你进府干嘛,你就算是在街上当混混都比这儿强啊!都是娘的错,要不是娘贪图人家这边的富贵,要不是娘被人给骗了,只当为了这么一点的前程,让你落这样一个下场?呜呜,娘真是后悔呀!”

桃红吓得连白了,别的她不知道,可是夫人最忌讳什么她是一清二楚的。也不知道王婆子是不是被打糊涂了,现在居然满口胡话,桃红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秦凤,待对上夫人那刀子般瘆人的厉眼后她就懵了,一时间几乎忘记了反应。慢慢的,王婆子越说越上瘾,几乎连原先秦凤进府前她所帮忙干过的差事都提了一遍,而桃红则是越听越哆嗦,从她这个角度望去,夫人眼中的神色分明是越来越冷了,也越来越寒了。终于,秦凤动了,她居然站了起来,原本从桃红和王婆子进房后她就没有离座,可是现在,秦凤一步一步的朝着王婆子走了过来,她看也不看身边的桃红一眼,只是俯视地上的王婆子,嘴里一笑说道

“王婆子,你的记性不错,难为那么久的事情你还记得一清二楚,好哇,这也就不枉你下地府喝那碗孟婆汤了!对了,我好想还有件事儿没告诉你,你那个儿子他可能回不来了?没听明白,好,我再跟你说一遍,你的贵儿,王管事,桃红的相公,已经死了,啧啧啧,那死状好凄惨啊,据说是死无全尸来着,听说连头都被人割了,肠子都被人拽出来了,更别提什么心肝肺了,估计都被人喂狗了!哟,你眼睛瞪那么大干吗?是想吃我呢还是想打我呢?来,来,我将就你,我就在你跟前,你倒是打呀!”

啊!啊!啊!王婆子凄厉的声音响了起来,她眼睛越瞪越大,嘴巴大张,伸着的手指向了秦凤和桃红,就这样,她眼中的神采一点一点的褪去,直到死眼睛还瞪着,似乎想辩解什么什么!

啊!桃红踉跄着跌倒在了地上,秦凤不以为然的瞥了她一眼,桃红忙伸手捂住了嘴巴,她身子几乎抖成了筛子。冷哼一声,秦凤站起身,她看也不看地上死不瞑目的王婆子,自顾的走到椅子旁坐下了。房中一片死寂,王婆子的身体僵僵的倒在地上,桃红在离她不远处哆嗦着,而秦凤,则是慢悠悠的喝着茶水,似乎看不到房中情景似地。终于,桃红清醒过来了,地上的那个死婆子死就死了,可是她还不想死,是以她不住的爬着上前,等到了秦凤的跟前时,她不住的磕着头,嘴里喃喃说道

“小姐、小姐,奴婢错了,奴婢没有听小姐的话!呜呜,小姐饶了奴婢一条小命吧!小姐,这都是王贵和那死婆子做的,奴婢可是什么都没做呀!”

唉!秦凤叹了口气,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桃红后说道

“桃红啊,你跟了我多久了?”

桃红一怔,随即开口说道

“六年了,奴婢从太师府到侍郎府跟了小姐六年!”

秦凤凰沉默了一阵,随即幽幽叹道

“你说你,当初我可是劝过你的,那王贵有什么好的,就是一泼皮无赖。可是你呢,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跟他?好,跟就跟吧,可是你们成亲后那王贵的脾性你不是不知道,你说说,他后来又添了多少人,我可也是有耳闻的,人家说起那太师府的王管事,都知道他房中是美人如云!本来嘛,这男人有点毛病也就算了,可是他才替太师办了多少的差事,就替两家招惹了这么大的仇敌,桃红啊桃红,现在王贵是死了,他老娘也死了,你说你?唉,你可毕竟是他的正房!”

桃红心里冰凉,夫人的话她是听出来了,这王贵虽然死了,可是他惹的事儿还没有完,夫人、夫人难道要让他一家子去堵人家将军府的口吗?桃红不再讨饶了,秦凤倒也不催她,等到桃红眼中一片死寂的时候,秦凤叹了口气说道

“桃红,你也别怨我狠心,这回太师可是连我都骂上了,唉,谁让你们一家摊上这样一个男人呢?本来我接你们进府就是太师的意思,现在吗,桃红,你自己想开了总比落到太师的手里要好吧!呵呵,你也别怨我,王婆子死了我会好好安葬她的,至于你嘛,想来用不着我多说什么了吧?”

桃红仿佛是傻了般,她颤微微的站了起来,低头说道

“谢夫人了,没事儿的话桃红就下去了!”

“去吧!来人啊,桔黄,让厨房好好的整一桌酒菜,送到你桃红姑姑的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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