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抱歉,电源线在日本找不到。只能从国内寄过来,寄了一个多星期,加上有点卡主,修改了几遍,所以拖了这么长时间。
在这里严重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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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几股势力纠缠的边界很容易形成一些特殊的城池,所有权在一人手里,却云集了四面八方的使者和细作,往来着各种隐蔽和强大的信息——
小的诸如这个城的太守早中晚都吃了什么,睡在何处,身体有无病恙,叫了几次大夫,喝的什么药……
大的比如其麾下大将几时领兵入驻何方,兵力人数,部署阵法,意图何在……
至于探听得到多少,全要赖于细作的本事。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些信息在下决策的时候都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不过如果不慎捞到别人故意放的假信息,那就只能认栽。
所以要在这么多真真假假的消息里筛选出最真实有用的消息,不得不说是一方势力下决策最难的一环。
济阴县就是这么一个各地来的细作交换信息的地方。
济阴在河水以南。依水而生,良田连绵,景色还算秀丽。
但是它的地理位置注定了它不得太平——处于兖州北面,和袁绍的河北隔着一条黄河,东面是兖州的第一郡——东郡,现在掌握在吕布的手中,南面是鄄城,住着曹操的家眷,上个月由徐荣领兵入驻,正式接管。
西南方是定陶,现在归曹操所有,以战事最激烈的濮阳为另一支点,拉开了一条和吕布对战的僵持线。
而越过鄄城再往东便是九里山,以九里山为屏障的徐州彭城便在近前,现为刘备所有。
徐州,芒砀,九里再往南,离袁术的大本营寿春也不远。
这么寥寥数下来,已经有五六股势力在附近纠缠……当然,还得忽略掉明明不在附近却将势力伸进来,妄图浑水模鱼的人。
……
望江楼是济阴少有的几个还算看得过去的酒楼之一,这儿原本只是官道官用的驿站,占的位置在四通八达之处,供朝廷之人歇息换马所用,然从黄巾军作乱开始,世道一乱,济阴县几易其主。也无人再管这些,一个胆子大的商贾便在此处开了家客栈,竟在这乱世安然存活下来,渐渐具备规模,可歇脚,可喝茶,可停宿、可用餐,可沽酒,靠着江水那边酒旗飘飘,遥遥看着就像岸边长着一脉杨柳。
从窗口看去是浩浩荡荡的河水,后世谓之黄河,现在只叫河水,清可见底,碧波粼粼,衬着天边一轮将落未落的通红色夕阳,竟透出几分江东的绵软风致。
萧若朝着窗外看了一会儿,将目光收回来,伸手轻轻松了松斗篷的带子——荥阳已经冷了好多,更东边的济阴却好像还没到秋天一样,现在坐下来还是觉得暑热未消。
到济阴才知道,就是这年秋天。兖州徐州一带发生了难得一见的蝗灾,席卷整个中原,加上战火延绵,粮食价格暴涨,不少城落到了人相食的地步。
她不禁暗暗松了口气,幸亏远在关中的郿城没有卷入蝗灾害,也多亏早屯了田,得到过一次充裕的夏收,现在的荥阳有了一定数量的存粮……
正在沉思的之时,伙计很快奉上了刚才她叫的一晚桂花绿豆汤,站在一边问:“姑娘这可是要住一夜?”
刚把马送到马棚里,迈进门来的羊一看到这一幕,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挡到了萧若面前:“我们坐坐就走。”
伙计点头哈腰地道:“客观请坐,吃些什么?”
羊一这也是第一次到这么好的酒楼里来,钱在袋子里,却不知道该点什么不让人笑话了去,便清了清嗓子,拉伙计到一边去看着水牌,装作挑剔地问着,点下了菜。
见他挺起胸膛一本正经的样子,萧若埋头不着痕迹地笑了一笑,抬起盛满绿豆汤的碗,耳朵也没有闲着,一面慢慢地喝,一面细细地听着附近的谈话——
“又是打仗,又是蝗虫……这世道不让人活了!”
“听说最近寿春袁公四处都发了信,说是要诸侯结盟……”
“能结就好了,没得战乱。我们这些赶早不赶晚的人也有条活路。”
“我看难呐……从三皇五帝起,哪个不是斗到只剩一个的?”
“这话你要小心点说……袁公可是有玉玺的,只怕是天命所归。”
“也是,袁家四世三公,现在又拿到了传国玉玺……”
“说起传国玉玺,我近来听到一桩奇事——”声音说到这里,忽然低了下去。
萧若随着看过去,只见最近的桌子两人凑在一起低声说话,刚才那句话便是出自左边那人之口;“你可听说过,那块……玲珑石?”
听到玲珑石二字,萧若和羊一神情都有些奇怪,萧若适时将碗抬高一些,抿着清凉的汤水,刚好将嘴边溢出的笑意遮去——
只见方才说话那人伸出两根手指头,在另一人面前晃了晃。
“一百万钱?!”
略带吃惊的声音有些突兀地响起来。
那人轻咳,示意同伴小声,同时自己也压低了声音:“交易的时候刚好在下一位好友也在场,听说寿春来了一人,出价一百五十万钱,黄侑尚且没有卖……只说是和秦杜一见如故,说他和那和氏璧有缘,这才给了秦公。”
另一人啧啧出声。
“有价无市……当真世间珍奇。”
“那可是和氏璧啊!”另一人的话瞬间严肃了几分:“想当初董卓整个洛阳都拿下来了,打着灯笼却也找不到这宝贝!可见灵物都是有灵性的。不肯落入奸人之手……”
“缘何现在又忽然出来了?”
“依我看……这灵玉出世,这局势……怕是要变。”说话那人小心翼翼地瞄了附近一眼,趁着酒劲,小声嘟哝了一句。
“咦……你我商贾,这话说不得。”另一人摆摆手,倒了一杯酒。
古代士农工商,商是最低的一等,只有家财,无权无势,也不能穿华贵的衣服,非常之时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这次玲珑玉的事情已经引得诸侯注意。如果不小心一些,惹祸上身了,什么时候赔上身家性命都不知道。
“怎么说不得,你我起早模黑,奔波劳累,不就是为了混个活路吗?现在这个世道……哪里像是有活路走的样子!”那人像是喝多了,大着舌头眯着眼睛抱怨。
接着二人的话便转到了怎么起早贪黑上去,萧若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到后来完全没兴趣了,便斜眼看向羊一,见他刚将菜点好,跪坐下来:“夫人……再走两天,咱们就能到鄄城了。”
“李续他们呢?”
萧若低声问。
“都照夫人说的,前几天跟着黄侑,现在跟着秦杜了……”羊一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心翼翼答,心中不禁纳闷,明明带的是几十个身手最稳重的人出来,为何萧若不让他们尾随保护,反而要去暗中保护那块石头。
横竖是假的,被人抢去了也不亏……
而且这段时间不停地有别人也出价想买,都是一成交就赚翻了的价格,怎奈夫人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一人也不买账,依旧自买自卖……
萧若似乎看出了他心里的疑问,将已经见底的碗放到了桌上:“少发点问,多做点事。”
这话是含着笑说的,羊一跟了她这么多年,依旧半点长进没有,和当初刚从徐荣屠刀上救下来傻愣愣的模样一般,从头到尾未曾变过。
想到这里萧若心里又是一阵好笑,轻声嘱咐:“我在等一个人,你一会儿仔细看着点。”
说话之间,门口传来一阵喧嚣。
“山贼!!!芒砀山的山贼来了!!”
整个酒楼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方才还在谈笑的商贾瞬间也顾不上吃饭,拔腿就跑,桌子椅子盘子带翻了一地。
“夫人!”羊一紧张地往这边看了一眼。
萧若坐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笑得有些难看:“要等的人来了……”
羊一愕然——为何要把山贼约到酒楼里来见面!
萧若似乎看出他心里所想,长长地叹了口气:“我说过要他低调点来……”
“所以老子老远就下马了!”
门口响起一个粗犷的声音。
羊一转过头去
“小子壮实了不少。”那人打量他一眼。把头转向萧若:“怎不见文良?”
萧若轻轻咳了一声,微笑道:“他有事先走了……要你帮点忙。”
“**,这厮喜酒都不请人喝,找我帮忙倒勤快!”
那人骂骂咧咧,脚下却没停,走到萧若面前,刀一摆,坐下:“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