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三人的注意力都在一些容易做机关的地方,柜子,床,墙壁等东西,却忘了最简单的地下,而当时没有光亮,加之地毯又极为厚重有减震的作用,所以就算走过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现在想来,他们还点感谢那多疑的两兄弟呢。
敖琪试着拉了拉铁板上的铜环,没拉动,只好看向赵越。赵越得瑟的勾起嘴角。
切!有什么好得意的,男人就该做这些体力活。
赵越真的不负所托,上手一用力,就将铁板由着左侧拉了起来。敖琪和东篱都好奇的抢先往里面探看。铁板下面是一段台阶。
敖琪第一个顺着台阶走了下去,东篱中间,赵越最后下去,将铁板放放下前还特意留了个心眼,也多亏这个心眼救了他们。
下了台阶,是一小段距离的走廊,大概有四五米的样子,然后一个拐弯,就进入到了一个密室,密室里面很光亮,敖琪发现四周墙壁上的油灯还都亮着,里面的灯油也是满的。
密室中摆着四排古董柜,古董柜上面,每一阁都摆着各种坛子、罐子,敖琪粗略的看了一下,有钧窑的玫瑰紫海棠罐,定窑莲瓣纹瓷坛,北宋磁州窑牡丹纹双耳罐等等,都是很精致的东西。
三人分别打开了几个看,原来里面装的都是茶叶。敖琪嗅了一下道:“不亏是千金茶庄啊!”这里的茶叶哪种拿出去都是价值连城了。
东篱绝对同意敖琪的看法“宝云,香林,白云,居然还有很多贡茶!连龙凤团都有!”
三人就这样边参观边往前走,敖琪先走出“茶林”,后面的赵越和东篱,就听敖琪在不远处喊道“这回可麻烦了!”
“什么麻烦了!”待两人也跟过去,才知道敖琪所说的麻烦了,是多大的麻烦。
就见“茶林”尽头摆放着一张躺椅,而躺椅上现在正躺着一位老者。看衣着、年龄等完全可以猜想到此人是谁。
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严致和,只不过现在从失踪人口上升到死亡人口了。
东篱刚一凑近尸体就撅起了小鼻子,拱了两下道“闻到没?”
赵越点了点头“嗯,和严解那里闻到的是一样的味道!”
敖琪则蹲在严致和身边观察了起来,严致和整个人躺在躺椅上面。颜面肿大、眼球突出、嘴唇变厚且外翻,舌尖微微伸出、胸月复隆起,四肢增粗且自然下垂在躺椅的两侧。很明显出现巨人观现象,现在是夏天,又在这密闭闷热的空间中,死亡时间怎么也有3~4天了。
再看严致和的左手下方,地上有一小摊血迹,已经凝固变黑。
敖琪带上手套抓起来严致和的左手端详“一样,拇指被切掉了,干净利落!”
本来尸体的腐败现象已经很恐怖了,现在又听说被切掉了手指,东篱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这什么人啊,杀人就杀人,还有这嗜好。”
敖琪最后的目光停留在严致和的心脏处,那里现在跟严解一般无二的插着一把锋利的短刀,不偏不斜,位置正好,同样的自上而下。
如果按照现在的状况来推算,估计严老爷子的死亡时间就是严敬幽发现严老爷子失踪的那天。也就是说严老爷子已经死了四天了。
检查完尸体,敖琪没说话,只是沉默的在躺椅转起圈来。
看敖琪只是转不说话,东篱有点急“接下来怎么办,这尸体是要抬出去,还是就放在这里,要不要告诉敬幽呢?”
赵越示意东篱先不要急“等姐看完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她!”
东篱泄气的道“好吧!”现在只有等敖琪那家伙回过神,估计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结果敖琪是转完了,也说话了,只是说出来的话,差点没冻死旁边那俩。
敖琪咂着嘴赞叹道“真是艺术啊!”听完那俩当场黑线,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有空欣赏人家杀人的艺术。
“咳咳”东篱鼻子最为灵敏,所以有什么味道,总是她最新知道“怎么有股呛人的烟味。”
东篱说完,敖琪和赵越也发现地下室的空气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满布了一层的烟幕,由稀薄慢慢的浓郁了起来。
敖琪一惊道“糟了!快去出口。”几人疯跑到出口,赵越即刻去推头顶的那块铁板,但是用力推了好多下,铁板都纹丝不动。
敖琪皱眉道“堵死了。”
东篱焦急的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看这情况,应该是上面着火了,我们怎么出去啊!再不出去,就算不被火烧死,也被烟熏死啦。”
“放心,我有办法!”赵越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短刀,巴掌大小。开始在铁板的一侧慢慢滑动。
敖琪与东篱都不解的看着赵越的动作,不知这家伙到底又什么办法。就在赵越在那铁板的一侧划了没多久,就听见咔哒一声清响。赵越听到那响声,笑容也跟着扩大了。
赵越收回短刀,这回再去推那块铁板,显然就有了松动的迹象。于是敖琪和东篱也来帮忙,三人猛的一起发力,铁板嘭的一声被推了起来,顺着惯性,对折了过去。
三人这才爬了出去。就见房间四周火势已经烧了起来,窗幔和窗户已经被火焰吞噬了大半,正有向整个屋子蔓延的趋势,不远处能听到人群的熙攘声,应该是发现这里着火了,正在赶来救火。
敖琪叫赵越将铁板又重新的盖了回去,然后将地毯也重新铺好,三人才迅速撤离。
可三人却不知道此时院中一处黑暗的角落里正有一双狠毒的眼睛目送他们离开。
三人先回了敖琪的房间,东篱一坐下就倒了一大杯水,捧着咕咚咕咚的喝“天啊,差点没呛死我。”
赵越接过水壶给敖琪和自己各倒了杯水道“这回全靠了我的机智吧!”然后满脸快来感谢我的表情看着敖琪。
敖琪斜着眼睛睨他“说吧,还用我问吗?”。
赵越切了一声,自己都觉得这关子卖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只好解释道“其实很简单,在进入密室之前,我注意到那钩子已经生绣了,万一进去以后不小心关上,那我们不是都出不来了,所以我就留了个心眼,将那钩子的弧度掰大,这样就算不小心扣进侧面的锁环。也可以用刀顶开。出来的时候,没想到还真的扣死了,于是先用刀找准位置,多向上顶几次铁钩,那铁钩不就由锁环中松月兑出来。”
东篱头一次向赵越竖起大拇指,赵越笑的那个得瑟。
不过敖琪还在皱着眉
“怎么,有什么想不通吗?”。见敖琪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赵越问道
“没,你们不觉得巧合吗?”。
东篱没心没肺的道“什么巧合?那铁环不小心被扣上吗?”。
敖琪摇了摇头“那铁环不是一不小心被扣上的,我们在地下室找到了严老爷子的尸体,铁环被扣上了,然后还起了火,这一系列的事情不像巧合那么简单!”
赵越惊道“难道有人想熏死我们!”
东篱瞪大了眼睛“不会吧,那我们不是很危险!”
敖琪斜斜的勾起嘴角道“看来这千金茶庄有妖魔当道!”
一晚上没怎么睡过觉的三人,第二天一大早就被莫名其妙的邀请去了会客厅。一进去,敖琪就被吓了一跳。不由的皱了皱眉,这是什么阵势。
大堂中不知什么时候被挂满了白色的纱幔,正中间的位置上摆放着一尊棺材,里面不知道躺的谁。棺材左右两边挂着挽联,前头则是一些祭祀亡人的祭品。
现在大堂中坐满屋子穿着孝服的人,敖琪他们三人算是穿着另类的了,敖琪和赵越还好,东篱还穿着一身粉红色的长裙,要多别扭就又多别扭。
敖琪大概猜测了一下堂上没见过的那几位的身份。首位上坐的应该就是严致和的两位大小老婆,左边那个一脸悲恸,却依然气场强悍的,应该是萧绪提过到的正室李氏,右边那个一直在低泣,眼睛因为哭泣而红成杏核的是偏室孙氏。
下手位,也是按照正偏房来坐的,左边是敬宁、敬深两兄弟,右边是敬山、敬幽两兄妹。兄妹四人头一次这般表情统一的凝重,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大事。
敖琪进去的时候,严敬山只是跟她点了点头,就没有再说什么。反而是严敬幽一双眼睛一直在眨巴眨巴的看着他们,最后还是东篱提示了一下敖琪,敖琪才恍然明白,原来严敬幽的意思,是提醒她们小心这个阵势。
看来这阵势不简单!
待敖琪几人落座以后,整个大堂都安静了下来。这个时候估计连针掉地上都能听声辩位的找到。
就听上座上的李氏一脸伤心欲绝的表情,从怀中掏出锦帕拭了拭没有任何水光征兆的眼睛,带着哭腔开口道“因为昨晚那场大火,老爷他,不幸罹难。撇下我们孤儿寡母,就这么,就这么去了……”
敖琪听到这里瞬间眉头皱紧,赵越和东篱也是一脸的疑色。
严致和的尸体他们昨晚明明留在了地下室,就算那间屋子火烧的再大,也不可能连地下室一起烧了。严家人如果只是凭借猜测,说严老爷子当时在房内被烧死,但在没有找到尸骨以前,也不可能完全断定严老爷子是死于那场火啊,所以李氏的这个结论是怎么推,都显得怪异的很。
然后三人就听李氏缓了口气继续道“我知道这个噩耗实在过于突然,让人无法接受,但是现在老爷离开了我们是事实。老爷多年来的心愿就是好好的治理严家,让严家可以兴旺,可是老爷他却……”
不知道为什么,敖琪坐在最外侧,有种听报告的感觉。
“所以现在帮助老爷达成这个心愿,才是严家人应该做的事情,绝对不能让严家在老爷离开后就那么垮下去。”
“那大娘准备怎么做呢?”接话的是严敬幽。
严敬幽接话是在敖琪预料之中的事情,那么聪明一个女人,肯定不会听不出来李氏话中的意思。
看来这个场面很快就会变成家变伦理大悲剧了。
被严敬幽这么一问,李氏显然有些紧张,眼睛向严敬宁瞟去,敖琪见严敬宁不动声色的向李氏点了点头,李氏这才又态度坚定道“我打算让老大接管严家,帮助老爷继续经营严家。在老爷众多子女中,老爷最看重敬宁,这些年,也是敬宁一直在帮助老爷打理生意,我相信老爷的眼光,敬宁一定会做的很好,将严家发扬光大。”
怪不得像听报告了,根本就是有人提早给了演讲稿。
李氏话刚落,就见严敬幽不屑的扯了扯嘴角,出声道“大娘,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大哥是一直在帮爹打理生意没错,但是打理的怎么样,我想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如果让大哥掌管严家,那结果是完成爹的心愿,使严家更上一层楼,还是毁了爹的心血,让严家家道中落,这个可就保不齐了。”
“你胡说什么!”严敬深被严敬幽这么一激,即刻拍桌而起。“大哥不是最恰当的人选,那还有谁有那个能力”严敬深嘲笑般指着严敬山“难不成让这个天天就知道摆弄茶具的扭捏公子来,还是让那个整天龟缩在自己院中,不敢出门的龟儿子来。还是你想一介女流出外抛头露面。讲出来也不怕让人笑话”
严敬幽显然是被严敬深惹火了,女高音整整升高了一个调
“笑话,不知道是谁笑话,没有爹的“核印”,谁都没有权利接手严家的一切。别说是大哥,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核印?敖琪听到这里时不动声色的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就见本来一直稳坐泰山不动的严敬宁哼笑了一声。
从敖琪一进来严敬宁就没有说过话,就连严敬幽发难,都没见他说什么,这不像是严敬宁这种性格的人该有作风。这种人说好听的是有城府,说难听了就是机心重。
所以他不可能在这种时刻,还安然自若,除非……
他有一定能夺得大权的把握。